他心想，“瑶小嫂子很困难？难在哪里，得找个机会问问钟婆。”
    接着，钟婆让高瑶再做一份糕点，下午等老太太午睡醒了，让老太太尝尝味。
    她很着急，想要拉个新人在老太太面前好好表现，得老太太赏识，自己这个头儿也能赏光。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壮大自己的队伍。
    钟婆走后，高瑶想了想，既然已经有一道造型精致的绿天鹅糕点，那做一份他们从来没吃过的雪媚娘。
    说干就干，她让元小子准备了所需的食材。
    “小嫂子，你又要做什么？”元小子放好食材后，问道。
    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很现实。
    就算管事指挥下人帮助别人，可若是关系不好或被帮助那人太弱小，大家也都是敷衍了事。
    而元小子虽然年龄不大，但他在钱家却能很滑头。
    要说以前，自己肯定不会过多搭理。
    可高瑶人长得好看，周身发散着淡淡的香味，让他很是迷醉。
    所以，元小子很乐意黏着她转。
    “嫂子要做一份你们从来没吃过的糕点。”高瑶忙碌着，把鸡蛋打碎分开蛋清和蛋黄。
    元小子眼睛一亮，刚刚高瑶偷摸给了他一口绿豆糕尝尝。
    他觉得美味极了，心里责怪一定是钟婆嘴太挑。
    倒入一些刚挤的牛奶进入蛋清，让元小子按着一个方向搅拌。
    那边元小子正在忙着，这头高瑶也在忙活。
    糯米粉和玉米淀粉用四比一的用量倒入一块，再加入两勺白糖一起搅拌均匀。
    高瑶手中动作不停，看着元小子已经把蛋清搅拌得出了泡沫，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给他加白糖，示意他继续搅拌。
    后厨内，乒铃乓啷的响着。
    “瑶小嫂子，您看这样可以了吗？”元小子放下碗后，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这项活计可比搬重物累多了。
    高瑶看着已经变成稠状的淡奶油后，点点头，把手中加入牛奶的这份递给他。
    她的手也快酸死了。
    这几天还没能吃顿好。
    以后再也不做这道雪媚娘了。
    元小子看着递过来的碗，面露苦色，下一秒又恢复如常继续默默干活。
    待到两份都搅拌好后，把其静置两刻钟。
    这期间，元小子时不时跟高瑶说话，打探她家里的消息。
    高瑶知道让人帮忙，自己不好摆脸色，只好打哈哈的糊弄过去。
    可在元小子看来，她不愿直说，说明家里真的出现了变故。
    这让他内心更是急迫想要知道，并且抱着一丝期待。
    眼看时辰到了，高瑶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面对元小子人口调查的盘问，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小子对自己有想法。
    得了逃脱的借口，她起身把粉浆用白布筛一遍，然后放到锅里蒸两刻钟。
    为了不让元小子继续找自己聊天，她又让他打了一份淡奶油，自己则来到院子感受冬天的冷意。
    现在已到申时。
    冬季的这个时候，太阳已经看不到，正是开始变阴冷的时候。
    前厅，新人队伍没几个人了，钟婆板着脸询问一位位进来的人，神色已然带上了不耐。
    干这种枯燥没油头的苦活真烦人。
    直到有一位打扮花俏的美娘子进来时，钟婆眼睛一亮。
    美娘子忸怩的往凳子一坐，眼眸似瞟似低望着钟婆，把手上的号码牌给她。
    接过号码牌，钟婆望上一扫，目光如炬询问道：“绣工如何？”
    “自认为很厉害。”美娘子回道。
    钟婆继续问：“嫁人了没？家里几口人。”
    “时辰到了，瑶小嫂子。”元小子看着漏斗催促道。
    高瑶听到元小子的呼唤，赶紧跑进屋子，身上的寒气被厨房的烘暖给散了七七八八。
    “瑶小嫂子真顶寒。”元小子笑道。
    他听母亲说，抗寒抵热，这样的女人才能多生孩子。
    高瑶抿唇一笑，走过去把蒸熟后的糯米牛奶粉团拿出来晾一晾，再倒入一点菜籽油。
    另外取一些糯米粉在锅里面炒作为糕粉。
    都准备好后，她熟练捏出一个团子，再挖个洞把淡奶油和橙子果粒放到里面，裹上糕粉。
    元小子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很是心动。
    又看到她手中软糯弹爽的雪媚娘，眼睛一亮。
    “这叫什么糕点，我可从来没见过。”
    “雪媚娘，这个拿去外面我刚刚做好的小冰窟里放着，给你吃的，记得别告诉别人。”高瑶那一个雪媚娘装到碗里又拿另一个碗盖住。
    刚刚她出去不止是为了躲避元小子，还在院子一侧做了一个雪堆冰窟。
    “好咧！”元小子欢喜应答，心里暖烘烘。
    第12章 拜他为师
    钱家，一处风景优美，装别雅致的院子内。
    “老太太，这会儿，已经绣娘们已经开工了。”一位声音软糯的丫鬟开口道。
    定睛一看，这位丫鬟穿着粉色定制款。但又与别的丫鬟略有不同，不论是绣工还是绣花都要精致美伦许多。
    钱老太太坐在实木摇椅上，手中拿着一个暖炉，脚边还有一个火炉，“杜鹃，去看看进度，可别耽误了孙儿们回来试穿。”
    杜鹃捂嘴笑道：“老太太真会说笑，这会儿离过年还早呢。”
    她打趣一句，屋内引起阵阵发笑。
    杜鹃出去后，另一位丫鬟牡丹上前给钱老太太揉腿。
    这屋子内加上刚出去的杜鹃，共有六位丫鬟服侍老太太。
    几位丫鬟各司其职，要么说笑逗老太太，要么给她捶腿揉肩。
    杜鹃来到前堂，看到排队的人，已经变少了，发号人脸上都带上了倦怠和不耐烦。
    她走过去，细声说道：“真是辛苦你们了，这糕点发来吃吧。”
    说罢，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发号人。
    发号人约莫二十，名叫王顺，是个懂些字的家生子。
    看到杜鹃过来，站起身向她问好，接过她手中的食盒，脸上很是感激。
    这些在老太太跟前服侍的，在她们面前可要恭敬些，否则她们上些眼药自己讨不到好。
    杜鹃抿唇一笑，往小屋子走去。
    一进入屋子，原本板着脸询问的钟婆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殷勤迎上来，“杜鹃姑娘怎的有空过来，可是老太太醒了？”
    “是呀，老太太让我去看看进度如何，刚从绣房过来。”杜鹃淡淡道。
    等她说话，钟婆已按捺不住把她拉到一旁，“婆子我招到了一位糕点师傅，那可是婆子这辈子见过雕工最好的一位师傅。”
    “当真？”杜鹃听完，眼睛一亮。
    若是这样，老太太又能有个新鲜玩意儿来玩了。
    钟婆重重点头，“那还有假，老婆子这就带姑娘去瞧。”
    后厨。
    这个时辰，大家都知道老太太睡醒了。
    而老太太睡醒后，钱家糕点老师傅都会准备一份糕点，拿过去给老太太品尝。
    这会何老师傅正从下人住所打牌回来，看到厨房多了一位陌生的女子，还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
    “你是哪来的，把我厨房弄得如此模样？！元小子快把她轰出去。”何老师傅大喊。
    这些老师傅仗着自己资历深厚，又有不喜欢被人碰乱自己做事的地方的毛病，一瞬间火气便被点了起来。
    元小子生怕高瑶被吓着，迎着笑容上前说道：“何师傅，这位小嫂子是钟婆聘过来的糕点师傅，得了钟婆口令的。”
    何老师傅和钟婆都是钱家的老人了，听到她的大名，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不依不饶，“哼，这十里八乡能有我做得好？那老婆子真是老糊涂了。”
    他的手艺可是从母亲那学的。
    母亲以前是御膳房的糕点宫女，那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他才不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吃。
    看着他拉着一张长脸，高瑶款款上前，笑得甜美。
    元小子已经帮她缓和老师傅的态度，这会儿是该到她出马了。
    “何师傅，小辈自然没有您做得好，钟婆也说口味一般，全靠一双巧手能过了她眼，小辈正想让您品鉴品鉴，给些建议。”
    果然，这话一出，把何老师傅哄得人都摸不着北。
    何老师傅恢复过来，冷哼一声，走到台前，看到皎洁的碗里的绿天鹅，羽毛栩栩如生，就连不是黑瞳的眼睛都仿佛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