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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欲/欲念 第130节

      她再一次看到了幻觉。
    这一次几乎是无比清晰。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脸背对着她,依旧是看不到长什么模样。
    开心从对面的沙发,奔跑到了白墙之中。
    ……
    阮茉没办法坐视自己越来越频繁出现幻觉这件事了。
    似乎从法国绑架案之后,她就开始频频幻视一些东西。
    长发红衣的女人,一蹦一跳扎着羊角辫的小孩。
    还有周家六楼空白画框里,填满了毛笔字的画面。
    她当然不会相信有什么死去的人正在托梦给她,什么非人类非自然现象正在在她面前上演。
    周氏在医疗上也是呈现上京医疗企业垄断趋势,周家的后山私立医院,里面聚集了全世界顶尖的医学研究者。
    阮茉每年都会去体检,有什么病痛,也都是周氏医院亲力亲为。她找到了院长,想要给开点儿治疗头痛的药。
    院长有点儿意外,
    “这才刚过完年,怎么就头疼了?”
    阮茉:“压力大。”
    “我哥以前不也压力大到睡不着……”
    院长笑了起来,
    “周先生不是压力大到睡不着。”
    “是被你给皮的!”
    阮茉:“……”
    头痛没什么,院长让主任带她去做了个脑部ct,确定脑里面没长什么瘤子。
    然后就给阮茉开了些治疗压力大的头痛药。
    阮茉躺在床上,从ct机进去又出来,院长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了,周氏变革,权力交接于阮茉,但周氏后山的私立医院还是归周子珩管。
    很快一塑料袋的药被递到了阮茉面前,阮茉把玩着那盒子,转了个圈。
    忽然随口一说,
    “院长叔叔。”
    “你说——压力大了,我会不会也出现幻觉啊?”
    她用措辞用的很微妙。
    用了个“也”。
    院长想都没想。
    看着面前玩盒子的女孩。
    和蔼道,
    “怎么,小茉莉有朋友压力大到会出现幻觉?”
    阮茉把谢珞珞的事情换了个芯,跟院长说了,
    “小谢她说她真的很想念一个人,可能是压力大,所以经常会见到那个人时不时出现在她眼前。”
    “就跟真的一样。”
    院长:“压力大做梦梦见想见的人,倒是有可能。”
    “她可能是在夸大其词,时不时见到像真的一样的人,还大白天,拍鬼片呢!”
    阮茉一顿,一字一句,
    “她说是真的。”
    “她当时跟我坐在一起,就也产生了幻觉。”
    “指着一堵墙,说那里站了一个人。”
    “惟妙惟俏,绝对不像装的。”
    “……”
    院长第二专业辅修的健康心理学。
    他琢磨了一下阮茉的话。
    半响,跟阮茉斩钉截铁,
    “如果这个谢小姐不是精神分裂方面的症状的话。”
    “那她应该就是曾经失去过某段记忆。”
    “失忆也是有可能造成幻觉,当再一次受到特定的诱导因素影响,失去的记忆里出现过的人或者物体,就会以幻觉形式,再一次在眼前呈现。”
    “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
    “……”
    阮茉谢过院长。
    临走前,又看了眼自己的脑部ct图。
    没有任何精神分裂的表象。
    ……
    周雾又过来联系了阮茉三次,说拦截下了四五个从法国监狱发过来的包裹。
    都是邵宏花重金让监狱邮寄给她的。
    阮茉意识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让周雾给烧了。
    “以后再有法国那边寄来的包裹——”
    “通通烧掉!”
    周雾:“是。”
    夜晚的风拂过窗帘。
    阮茉发现自己在教堂外的花海里奔跑。
    教堂钟声响起,爬山虎摇摆着叶片,在月色下拂起墨绿色的浪花。
    她推开了一扇门,沿着记忆中的路往前走。
    里面灯火温柔,光线温暖。她看到屋内全是人,他们背对着她,正在围绕着插了一直蜡烛的生日蛋糕。
    其中有个十一二岁的白衣少年,朝着口袋,静静站在红色连衣裙女人的旁边。
    “爸爸——妈妈——”
    “子珩哥哥——”
    阮茉往后退了一步。
    霎那间,那些人全部刷刷回头,望向了倒退的她。
    “……”
    “……”
    “……”
    他们没有脸庞。
    素白一片,空白一团。
    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垂耳兔娃娃。
    一蹦一跳,欢快奔跑进了屋。
    原安明喊小晚晚快点儿过来。
    他摸了摸晚晚的脑袋。
    将挂在对面五斗橱上的毛笔字裱框,微微按动了上面的纹路。
    微型摄像头聚焦,男人说,要记录下今天晚晚两岁的生日,这一最值得纪念的时光。
    忽然又刮起了一阵风,阮茉用手挡住吹散了的长发。
    等她再一次回头,屋内已经变成了残破腐败。
    玫瑰花凋零,蛋糕融成黏泥。
    蜡烛已经熄灭了上万年。
    一枚枪,悄悄介入夜色。
    砰————————
    !
    卐字子弹,燃烧着焰火。
    冲向了阮茉的瞳孔!
    “……”
    阮茉猛地从床上惊醒!
    她大口地喘着气。
    夜色已经深了,哥哥也已经熟睡。阮茉转头看了眼周子珩,他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
    阮茉俯下身,在周子珩嘴唇边,印了一个吻。
    她下了床,披上绒长衣。冬季的夜晚干枯且宁静,年味还未散去,爆竹的余烬还隐约弥漫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