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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124节

      阿迢这点心用的多,到晚膳时便有些用不下,慢吞吞挑不占肚子的蔬菜用。
    沈星语一改前两日的颓废,兴致颇高,自己要了一壶梨花酿,又塞给书娴一壶,“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阿迢比划一通,“我怎么没有?”
    沈星语乜她,“小孩不宜饮酒。”
    阿迢:“……我比你大一岁!”
    沈星语:“你心理年龄小。”
    阿迢:“……”强词夺理!
    书娴拆了红泥封,摸着下巴道:“醉酒对我来说有点困难。”
    “毕竟我凌管事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沈星语玩心大发,将自己喝到烂醉,捧了琴来弹了好几支曲子,又嚷嚷着跳舞,还要逼书娴同阿迢跨她的舞好看。
    闹了一圈,酒劲上来,她跑进花丛里屈膝蹲下来,双手抵在下巴笑盈盈,“我是一朵花。”
    书娴:“……”
    确认了,这人是真醉了!
    偏头问阿迢,“她酒品一直这样吗?”
    阿迢比划一通,唯一的一次醉酒是这样的,以前粟圣公俯还在时,夫人也拘着她,她偶尔喝了一回这般醉过,闹了挺大笑话,后来她自己就不喝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星语小脸喝的红扑扑的,看着可爱极了,书娴玩心大发,“花是长在地里的,你要钻进土里。”
    沈星语慢半拍的看着地上,“是哦。”
    “我要钻进去。”
    她说着整个人往地上躺下去,书娴正笑的肚子疼,胳膊一拉,也被沈星语拽到地上,“你也是花。”
    书娴:“……”
    书娴笑着自己起身,再要将沈星语抱起来,她死活挣扎着念叨,自己是一朵花就应该躺在土里。
    书娴废了老大的劲同阿迢一起将人抱到楼上,一身一头的土和碎枝叶,俩人合力帮她沐浴,沈星语又一头栽进水里,书娴费劲将人捞出来,她吐出来一口水,“我是一条鱼。”
    书娴:“……”
    沈星语手心捧着水就迎面朝她撒过来,然后一场沐浴就成了三个人的泼水游戏。
    待将沈星语弄上床,擦干头发,书娴和阿迢已经累的眼皮打架。
    沈星语还迷蒙的睁着水汪汪的桃花眼,两只手分别抓着阿迢和书娴的一角,“你们不许走,都上来睡觉。”
    书娴吹灭了烛火,只床尾留一盏琉璃云纹灯,三个姑娘在床上挨着挤做一团,淡淡竹叶青纱帐在风中微动,月光越过轩窗,在地上投了一块霜白月华在地上。
    书娴轻哼着清雅的歌谣,沈星语眼皮渐渐阖上,到她绵长的呼吸均匀响起,自己亦阖上眼皮。
    待房间没了动静,院子外葳蕤的大树下,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悄无声息跳进院子里,动作轻幽如鬼魅,一路踩着墙壁和轩窗轻易翻越进来,目标是那亮着微弱烛火的闺房。
    第87章
    夜黑风高, 黑影驱动,移上窗幔,内室, 一盏微弱烛火映着水碧色纱幔,纱幔在夜风中晃着如水波波纹, 渐渐,黑影罩上来,一只手挑起纱帐帘子,目光在床上一觑,对着最外头的人。
    光点在刀线上移动,剑撕裂空气的嘶鸣声迎面扑来, 或许是出于危险的本能,一瞬间,阿迢神奇的睁开眼。
    她瞳孔, 看着刀直直劈下来, 即将落到自己脑袋的一瞬间, 又有另一把刀伸过来顶住,两把刀撞击滋出火星, 阿迢头皮发麻,呜呜手一推, 书娴被摇醒,沈星语一睁开眼,亦看到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一个刀刀偏向阿迢, 一个似乎是在阻止, 不断的有刀尖朝着阿迢,又险险被救下, 看的人心惊。
    三个姑娘乱作一团,又不懂武功,跌跌撞撞朝房间外跑,有更多黑衣人翻窗跃进来,同时又有另一对人马同他们对抗,打斗中,三个姑娘被迫分开。
    “阿迢!”
    微弱的月光,勉强笼出一点人影,沈星语看见,阿迢有一把刀穿过她的身体。
    沈星语奔溃喊出声,疯了一般的要过去,无奈却有黑衣人一刀砍过来,她又被另一波人往后一拽,被迫后退一步。
    黑暗中她看到阿迢已经倒在地上在滚着圈,那刀还在追着她砍,沈星语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胸腔被恨意填满,朝暗处大喊:
    “盛如玥!”
    “你快让他们住手!”
    “我已经答应你不会说出去,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
    “阿迢若是有事,我一定会跟你同归于尽!”
    她心中都是悔恨,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黑衣人这边的厮杀渐渐落了下风,领头人下了一声撤,瞬间,黑衣人瞬间全部撤走,沈星语扑过去,检查她的身体,才从地上将阿迢抱起来,“你有没有事啊?”
    阿迢比划:“我没事。”
    刚刚那一刀偏一寸在她腰侧穿过去,因为夜色黑,沈星语的角度又特殊,从她的角度看像是将阿迢的肚子戳穿。
    沈星语后怕的“哇”一声哭出来,“幸好!”
    “幸好你没事……”
    大门被打开,睿贝子风尘仆仆赶过来,追着沈星语的下文问,“太子妃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事?”
    夜色中,沈星语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看过去,她如今只想和盛如玥拼命,道:“她和废太子有勾结,她怕我查到证据,我是被她推下水的。”
    “她一直想杀我灭口……阿迢差点就死了……”
    阿迢的血液都是僵的,慢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比划道:“她杀你?”
    “她跟我说,她是被废太子强迫的。”
    睿贝子意识到两个人的信息差很大,便道:“你们怕是被太子妃蒙蔽了,相互将彼此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对一下信息。”
    又转头吩咐那些在院子里的人,“你们将这里清理一下都撤下。”
    领头的下属领命而去。
    阿迢咬着唇瓣低下头。
    沈星语从刚刚的极致愤怒中脱离出来,这时理智才稍稍回神,“贝子,这些都是你的人?”
    睿贝子垂下眼皮避开她的视线,抵唇咳一声,轻到虚飘的声音:“是。”
    沈星语又问:“您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睿贝子道:“我想着你身份暴露,万一有危险,便有让人守着这里,没想到道是意外派上了用场。”
    书娴以往只听说过朝堂那些波云诡谲,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处在这风云里。
    虽然一直都知道权利争斗里人命便是瓜果蔬菜,但自己差点被砍死那种感觉,恐怖如丝啊!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看来这高门大院,也不比青楼多安全。
    大家都有意外殒命的可能。
    她稳住心神,道谢道:“我这条命还在,可真多亏了贵人了,不然我这脑袋可真就搬家了。”
    她走过去扶住阿迢,又看向沈星语道:“如今对方明显是要你们俩的命,你们得合上信息给贝子,这才好商量个对策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睿贝子看向阿迢,“将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阿迢不敢看向睿贝子,唇瓣瑟缩了一下,垂下头,沈星语知她心病,对一个人说出过往不堪,那是再经历一次那种恶事,她道:“你跟我进屋里,将盛如玥给你编的鬼话同我说就是。”
    阿迢咬咬唇瓣,又摇摇头,此刻她忽然庆幸自己不能说话,比划道:“我没事。”
    她眉眼低垂的看着鞋尖,用手指比划道:“那日,我在表姑娘的院子里饮了茶水,醒来后就在废太子处……后来,是表姑娘将我救了出来。”
    “她说,废太子早就觊觎姑娘您,她去赴宴时,被当做您被太子夺走了清白,她被逼迫着同陈公子退了婚事……”
    沈星语亦接着阿迢,将自己在船上的遭遇讲出来,“……她其实就是怕我追究下去吧,又不敢让人看出来我是被迫害的,想让一切都变的自然,告诉我那些话,就是想我自己自尽。又笃定了我不会水,我活不下来,这样没人怀疑到她身上。”
    睿贝子分析道:“光是凭着她早已非清白之身这条,便不配为太子妃,这天下,如今能撸了她太子妃位份的,只有太子和陛下了。”
    “只是陛下如今病重,不宜拿这种事刺激他老人家身子。”
    “太子已经监国一年,实权在他手中,这事他是最大的受害者,你们做好准备,明日清早便跟我去东宫面见太子。”
    如今人家已经杀上门来,自己自然也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阿迢和书娴不知这其中凶险,虽说这事是盛如玥做的龌龊,但九皇子对她很是爱重。
    她们俩只是空口白牙的说,其实并不任何实证,九皇子会不会信她们?
    盛如玥敢明目张胆派人来刺杀,知道她没死,她会不会做准备,或者留了什么后手?
    明日必然有一番唇枪舌战。
    就算最后剩的是她,九皇子信了,这于他也是莫大的羞辱,并且这事关乎着皇长孙的声誉,公开这件事的几率非常小,按照上位者的正常作法,隐而不发,找别的光明正大的理由废了盛如玥倒有可能。
    那她们俩呢?九皇子会不会选择灭她们的口?
    睿贝子会不会被迁怒,这些都是考量因素。
    沈星语也不想让她们担心,便将二人支去收拾房子,自己送睿贝子出院子道:“您只当不知道这件事,明日只需给我和阿迢见到太子的机会,无论太子如何处理我们,您别出声。”
    睿贝子道:“你这人心思就是重,放心,太子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
    “太子待我们一众族亲也颇为亲厚,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何况你和阿迢是帮他认清太子妃的真面目,没道理会对你怎样,你只管放心。”
    沈星语看着杳杳夜色,春风稀薄,道:“我自是希望如此,只是我这几年自己做生意,已经养成了习惯,做任何事,先将最坏的后果考虑出来,万一真的发生,亦不至于手忙脚乱。”
    若是她一个人便能摁死盛如玥,她并不想让阿迢同自己去冒险,就算她一个人去,阿迢也是绕不开的知情者和人证。
    况且,若这次不能将盛如玥从太子妃的位置捋下去,阿迢迟早也是一死。
    睿贝子眉头蹙起来:“若真是发生那样的事,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你们有事。”
    “不,”沈星语平静道:“人迟早有一死,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她摘下头发上的海棠发簪,在睿贝子诧异的目光中,拧开,里头露出来一封信。
    她又将簪子拧上,递给睿贝子,“若是明日我们姐妹身死,贝子不必救我们,这封信件上的事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您若真的想帮我们,请您帮我实现胭脂米,将水稻改良成两季,让天下人都知晓那个受尽迫害的白妧,还有……沈祈,他的荣誉,他的功劳配得上他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