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里溢满了笑，杏眸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儿，目光殷切的看向楚天河，声音轻软带着期待，“爸爸？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楚天河故作不解，装傻道：“忘了什么？”
    “就是那个呀…….”楚婳娇嗔着伸出一双手放到了楚天河眼皮子底下。
    “噢…….”楚天河皱着眉心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一副为难的样子，“那个呀，爸爸还真给忘了。”
    下一秒，小姑娘的嘴角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了下去，就像是期待落空的小朋友一样委屈。模样可爱娇俏得紧。
    楚天河瞧她失落的模样也不再逗她，笑着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轻点了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她，语气透着宠爱，
    “爸爸怎么会忘记呢？祝婳婳新的一年越来越好，天天开心。”
    小姑娘双眼瞬间亮了，嘴角弯弯的，“谢谢爸爸。”说着也从衣兜里掏了个红包递给楚天河。
    往年每一次春节的年夜饭后，楚天河都会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大红包，然后塞给一旁翘首以待的宝贝女儿手里。
    虽说一张银行卡可能更省事，但他觉得红包承载的意义与价值远比冰冷的卡片里的数额要大得多。
    那是他在新一年里对女儿最真挚的祝福和宠爱。
    林洛雪往往是不屑于这一套的，通常会在看到红包的那一瞬撇下嘴角，然后朝他撒娇说自己想要什么什么样的新年礼物。
    久而久之，楚天河便只准备给楚婳的红包，这也成为了父女之间的一个小默契。
    刑野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楚婳身上，看她笑得这样开心，他的嘴角也微不可察地隐隐上扬。
    手刚要伸进口袋。这时，楚天河又掏了一个红包出来，笑着递给了他。
    “来，这个是给你的。”
    楚天河准备了两个红包。
    一个给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另外一个，给了刑野。
    刑野下意识眨了下眼，视线落在手中颜色鲜艳的大红色红包的外壳上，面上一贯的冰冷淡漠有了一丝割裂，他有些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
    “给我的？”
    楚天河拍了拍他的肩，口吻随意轻松，“当然是给你的，难道你不是我的家人吗？”
    家人。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在刑野心间激起了一层涟漪，他侧目看向楚婳，却发现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神色欣喜雀跃。
    楚天河也笑得和蔼可亲，如同在看自己欣赏宠爱的晚辈。
    手中的红包沉甸甸的，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红包。
    刑野的指腹贴在红包边缘微微摩挲着，莫名觉得喉间有些哽。
    以前他没有家人，现在他有了。
    他看向楚天河，唇角微勾，语气仍然平淡，细听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温度，“谢谢叔叔。”
    楚天河爽朗地笑出了声，打趣道：“都回来一起过年了，还叫我叔叔？”
    听到这话，倒是楚婳先红了小脸，又悄悄抬眸看了刑野一眼，似乎也在期待他的改口。
    “爸。”
    男人声线低沉，即使这是对他极为陌生的一个字眼，但此时此刻，他却极为自然地叫出口来。
    楚天河连忙点头回应，看到自己女儿红透了的耳尖，则笑得更为开怀。
    刑野自然也是将小姑娘这些反应看在眼里，忍不住也笑了笑，他在桌底下悄悄勾住了她的指尖，一下一下温柔缱绻轻捏着。
    见她抬眸朝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着，刑野的心一下子就软得稀巴烂。
    小姑娘真的在认真践行自己的承诺。
    她说过她会给他一个家。
    ……..
    楚天河知道现在的小年轻都有自己的二人世界要过，因此吃过年夜饭后，他没有留两人在这住。
    只是刑野也没有立即开车回家，而是驱车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刑野哥哥，我们不回家吗？”
    刑野摇摇头，声音低柔，“先不回，带你去看烟花，好不好？”
    楚婳眼睛都亮了，满脸藏不住的惊喜，“好！”
    十来分钟后，他把人带到了烟云观台。
    这里视野广阔，偌大的城市灯火通明，远远望去一切都匍匐在脚下，繁华尽收眼底。
    刑野站在楚婳身后，他从背后将她拥进怀里。
    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着小姑娘的手，低头在她耳边柔声道：
    “准备好了吗？”
    耳边除了风还有他滚烫炙热的气息，楚婳的心跳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滞缓起来。
    她点点头，“准备好了。”
    刑野闻言轻笑着，亲了亲她的侧脸，轻声道：“宝贝，抬头。”
    下一秒，夜空中的烟花缤纷着炸开，流光溢彩，闪耀着种种耀眼的光芒，花瓣如雨纷纷坠落，美不胜收。
    当楚婳看着空中烟花在绽开时拼成的字时，她惊喜得睁大了眼，情不自禁跟着轻声念了出来。
    “楚婳，我爱你…….”
    “刑野永远爱楚婳…….”
    “我们永远不分开…….”
    楚婳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她转过身一把扑进了刑野怀里，带着水汽的眸子弯弯的看着他。
    “烟花好漂亮。”
    “我好爱你。”
    有人说，这世界上什么都会变，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可楚婳觉得，他的爱是永恒的。
    他永远不会变，他爱她，爱到了骨髓里，这份爱，永远不会消亡。
    刑野就这么抱着她，抬眸静静地看向天空，直到天空出现“新年快乐”这四个大字，一切的喧嚣戛然而止。
    零点了。
    刑野搂紧她的腰肢贴向自己，额头与她相抵。
    两人对视，他的呼吸全抚在她脸上，带来一片滚烫。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声音温柔到了极致，带着些低哑，“宝贝，新年快乐。”
    小姑娘一愣，明显没料到他居然还想到了这个。
    他好像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摸在手中的感觉似乎不像一般的红包，不是纸币软软的触感，倒像是卡片。
    楚婳一下就猜到了，忍不住失笑，“里面是银行卡？”
    刑野点点头，弯唇轻笑着，“我所有的银行卡都在里面。”
    所有身家都给你。
    “会觉得我很俗吗？”刑野想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给她，但思来想去，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不就是她么？
    除此以外，他好像只剩下钱了…….
    楚婳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着，“不俗，你给的就是最好的。”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楚婳冲他眨眨眼，也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包，献宝似的递到他手里。
    刑野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想不明白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的，每个举动都像是在往他心窝子处塞蜜糖，简直甜到了他心坎里。
    她怎么能这么暖心的？
    刑野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谢谢宝贝。”
    “哥哥能拆开看看吗？”
    红包薄薄的，明显就不像是塞了钱的样子，刑野好奇极了，里面装了什么呢？
    他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看看。
    小姑娘只是抬眸看着他，眼眸湿漉漉的泛着娇羞，耳根子也有些红。
    但还是轻点了点头，软声道：“可以看的。”
    刑野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红包，果然里面不是纸币，而是一张折叠得很工整的小纸条。
    他的心脏倏地跳得飞快，动作轻缓地一点点将纸条展平。
    没多久，小姑娘清秀工整的字迹便映入眼帘。
    “我爱你，至死不渝。”
    楚婳红着脸仰头看他，轻声而坚定地念了出来。
    刑野心中早已是溃不成军，过往的种种仿若走马观花般浮现在脑中。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他的人生也仿佛在这一刻圆满了。
    男人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声音裹着火热，“婳婳，我爱你。”
    “永永远远。”
    “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