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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随军日常 第37节

      蓝巍听完老怀甚慰:“它立了大功,晚上给它加餐。”
    老黄自打一踏进蓝家庭院,闻着兔兔的气味就跑到了兔舍这边,一坐下来就扎在这边不走了,拿时而梦幻、时而悠远的眼神凝视着兔舍里面肥美的黄兔。
    它是触兔生情。
    多年前它还是只新萌,在军营野外的丛林间追赶野兔。
    小兔兔的长耳朵在狂奔中摇曳生姿,边跑边回头调戏它:“哈哈哈,你来追我呀。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那晚的兔汤,其鲜美程度深深铭刻在了它这只小新萌的心头,多年来一直萦绕不去。
    杨思情艺术细胞发达,运动细胞却少得可怜,赶了半天也没把兔子赶到角落。
    蓝巍看不下去了,让她不要浪费力气做无用功,吹出一道军犬的专属口哨。
    老黄耳朵一抖,望向他。
    蓝巍一指兔子:“去。”
    老黄跑过去嘁哩喀喳两下子就咬住瑟瑟发抖的兔子,叼着它优哉游哉走回来,这就是军犬与某位战五渣之间难以逾越的实力鸿沟啊。
    蓝巍攥住兔耳朵拎起来,用最迷人的嗓音说出最恶毒的话:“这么能跑,今晚就是你了。”
    杨思情也敲敲兔头:“今晚让你死得其所。”
    老黄也盯着兔兔:晚上可以重温旧梦啦。
    兔兔:我以我血荐轩辕!
    史云这顿午饭用力过猛,迟迟没有开饭,她也是太想在未来儿媳妇面前表现自己了。
    蓝巍就让杨思情进屋看电视,他要在庭院里宰兔子,画面血腥,怕她围观后晚上会不忍下口。
    杨思情听话地去看电视。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60岁的蓝巍”。
    蓝军下班回家,解着军装扣子大步走过放电视机的小厅,坐在沙发上的杨思情在他的余光中一晃而过。
    他一怔,倒退两步回来,凝目与杨思情对视。
    蓝军也是个高海拔,有些消瘦的挺拔身躯上穿着笔挺军装,梳着溜光大背头,脸庞威严稳重,还有股很强的化无形为有形的锐气,总之浑身充满老军人、老党员根正苗红的姿态。
    杨思情蓦然起立,毕恭毕敬地说:“叔叔好,我叫杨思情。”
    蓝军很酷,不说话,只从喉间低沉地嗯一声,走过去。
    杨思情一屁股坐下,抚着砰砰跳的小心肝:“吓死本宝宝了,金字塔顶端男人的气场好强大啊。”
    蓝军拐去厨房:“哎,那小姑娘来家里了?”
    “嗯,我出去买菜,在路上碰巧遇上,就叫她来家里坐坐。”史云转手给他一盘菜,“端出去。”
    “我看着不像农村人,也不像西北那边的人,倒像个南方人。”像蓝军这种带兵打仗多年、见多识广、位高权重的军官,拥有毋庸置疑的毒辣眼光。
    “是吧,我看着也觉得不像农村人。”
    “你可高兴了?前头天天在我耳边唉声叹气说不喜欢儿子找的农村媳妇怎么办?庸人自扰了吧。”
    “去你的。你跟爸两个人只会当甩手掌柜,我把你们该操的那份心都替你们操了。现在你看我白操心了,你就来说我的风凉话。还有小巍,有喜欢的姑娘也不早点跟我说,眼睁睁看着我一头热的在院里给他张罗姑娘。现在倒好,找个院外的,消息都在院里传开了,我出门在外见到人都尴尬死了,合着全家三个男子汉就让我一个妇女当小丑。你们蓝家三个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关系越好,说话越狠,史云把丈夫一顿好cei,连儿子和公公也要陪着挨枪子,头上没有婆婆拿捏就是爽啊。
    蓝军张了张嘴,到底还是端着菜灰溜溜地从媳妇眼前消失。
    蓝家三个不是好东西的男人之一蓝贵,放风筝回来了。
    杨思情于是就看到了“80岁的蓝巍”。
    如果a时空也有个蓝巍,如果她没有穿越,那么她在a时空与蓝巍相见时蓝巍也差不多是80岁左右,就是此时此刻她和蓝贵的年龄差。
    蓝贵拿着风筝走进来:“家里怎么来了个没见过的娃娃?”
    “爷爷好,我叫杨思情!”
    蓝巍说过他爷爷耳背,她这次的自我介绍就喊得特别洪亮,声波连厨房那边都辐射到了。
    蓝巍还说过他太爷爷以前是清朝贝勒爷,她当时在心里论资排辈了一下,发现:天了噜,蓝爷爷是个阿哥!
    所以现在的他们是一个清朝阿哥和一个21世纪的人在对话。
    前面得用多少偶然做铺垫,后面才能缔造出这样一个非凡的巧合啊。
    “你是院里哪家的娃娃?”蓝贵走去把风筝挂到墙上。
    “我是……”杨思情“我是”了半天,hin不好意思跟他说自己是以后蓝家的娃娃,眼睛一亮,“爷爷,我帮你挂吧。”
    不由分说抢走蓝贵的风筝硬要帮他挂。
    史云过来喊他们:“爸,小杨,过来吃午饭。”
    蓝贵改问她:“阿云,这是院里哪家的娃娃?我怎么没见过?”
    史云眼睛飘向杨思情,被她左支右绌的害臊小模样逗乐,带着笑意大声说:“爸,这是您孙子带回家的姑娘。”
    蓝贵一听,hin高兴:“好哇,小巍终于要结婚生革命后代了,革命的红色江山后继有人了!”从裤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杨思情,“娃娃,给。”
    杨思情没敢接,看向史云,要根据她的眼神行事。
    “爷爷给你,你就拿着。”
    杨思情这才接过钱:“谢谢爷爷。”
    接了这个钱,你就是革命后代的母亲,将来红色基因就要靠你传承,干巴爹。
    吃午饭时,30岁的蓝巍、60岁的蓝巍、80岁的蓝巍同坐一席,这是一种怎样空前绝后的dna视觉盛宴。
    蓝家的遗传基因强悍如斯,杨思情坐在三张高燃脸当中,她自己的dna也抽搐个不停,憋笑功力遭受到极限挑战。
    作者有话说:
    1取自儿歌《小白兔白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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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剩男恨娶
    ◎一辈子当我的小尾巴,我去哪里当兵,你就跟我到哪里当军嫂。◎
    蓝家男人三张拷贝脸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杨思情的紧张, 可她一想到这顿饭的“面试”性质,注定轻松不了,自始至终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待场上的三位“hr”。
    吃东西时努力努力再努力地控制住动作幅度, 大人问问题时用最少的字回答。
    对自己在“面试”中的要求就两个字——文雅, 本质就一个字——装。
    未过门的小媳妇第一次上男方家都装, 这是战略需要。
    杨思情这边装逼装得辛苦。
    蓝团长那边彻底放飞自我,拉都拉不住。
    不仅自己饭吃得津津有味, 还不忘不停给杨思情夹菜,把她的碗堆成小山, 抢着回答大人问她的话,脸上洋溢着“剩男恨娶”的谄媚笑容。
    史云坐在一旁看得辣眼睛,暗地里翻他好几个白眼,他那副傻乐傻乐的傻样子就好像自己生的是个先天愚型患儿。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娶儿媳妇,还是终于把积压在家中多年、已经发霉的军阀家的傻儿子给嫁出去了。
    饭后蓝军回政治部上班。
    蓝阿哥出门散步消食,看见卧在庭院中的大狼狗, 一并拐走陪自己玩。
    他从高位退休后的主要作战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玩好睡好, 保持身心愉悦,到点了好有个合格的精神风貌下去找他的郡主老伴报到。
    天若有情天亦老,铁血军人也柔情。
    杨思情再次有眼力见儿地提出要帮史云收拾碗筷。
    这次不用史云开口谢绝, 蓝巍先开口哄她去二楼自己卧房坐坐,打下手这种粗活当然是让他上。
    史云求之不得,正好想挖苦几句他在饭桌上的表现。
    不料蓝巍先声夺人:“妈,您以后馒头蒸软一点,我刚才注意到思情咬着费劲, 这样她腮帮子会疼。”
    史云瞠目结舌, 这个不孝子要不得了啊。
    拿抹布抽一下他屁股:“那你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在饭桌上傻乐傻乐的傻脸就像个恨嫁的智障儿?”
    “我的眼睛跟脸长在同一水平面上, 我怎么会看得到自己的表情, 我是恨娶不是恨嫁。”
    史云又拿抹布抽一下他屁股:“敢跟你老娘臭贫。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你爸爱吃硬馒头,你心疼她咬硬馒头腮帮子会疼,以后娶进门让她自己蒸,爱蒸多软蒸多软。”
    一句这么长的句子,蓝巍只听进去几个关键字:“妈,您同意啦?那我赶明儿就去政治部拿表格打恋爱和结婚报告。”
    史云屁股靠向灶台边沿,板起脸问他正经的:“小杨真是陕西人?我跟你爸都觉得不像。我就不说了,你爸全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爸说她像南方人。儿子,你会不会被骗了?漂亮姑娘有的是,你要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妈可以给你再找找,咱们晚些时候结婚也成。你可绝不能娶个有疑点的女人,让国家怀疑蓝家的革命信念和对党的忠诚度。”
    别看她平时调侃革命军人调侃得比谁都欢,对蓝家未来她可是最上心和用心的,你看她把儿子培养得这么优秀就知道了。
    只是人心隔肚皮,即使是母子。
    她万万没想到儿子胆子会那么大,连“外星人”都敢娶回家当老婆。
    蓝巍预料得到老江湖的亲爹会怀疑杨思情的陕西人身份,横竖一口咬死了她就是陕西人,很有些过去地下党人被国民党抓住严刑拷打的大义凛然。
    史云又不能真的毒打拷问亲儿子,揭过对杨思情陕西人身份的疑惑不提,改成好声好气地建议他说:“不然你别着急打报告,跟小杨多处几个月,日久见人心不是。”
    “政审时间久,我想趁早打,这样组织一边调查,我跟思情一边恋爱,两不耽误。”
    蓝巍想趁早打婚恋报告除了恨娶,还有另一层原因,他和杨思情都不清楚杨思情b陕西老家那边的具体情况。
    趁早打,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好早发现、早处置、早解决。
    史云的几番关心,儿子都不领情,于是关心变成寒心,斜眼瞅着他,不咸不淡地说:“既然你打定主意要一意孤行,听不进去我跟你爸的意见,你打报告去吧。婚后这个媳妇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千万别连累到你爸的政治工作。”
    蓝巍听她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和负气,赶忙低声下气:“妈,您言重了。思情就是个农村进城打工的普通姑娘,您不能因为她看起来不像陕西人,就把我跟她的结合说得这么反动。”
    “嫌我危言耸听,那我不说了,你自己的媳妇自己看着办。”史云干起自己的家务活,她看锅碗瓢盆可比看亲儿子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