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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想到温淮骋,心底的怒气和恨意渐渐平息了一些,他不想再和他废话,转过身就要走。
    “妈的,别想这么容易就走!”戴晖从地上爬起来抬脚揣向苏未屿的后背。
    苏未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真使劲把戴晖收拾一顿,但他委实不想在这个时候再闹进局子里。
    他躲开戴晖踢过来的脚,但也因此被身后偷袭的王泽抱住了上身,一时动作一滞,被面前的戴晖一拳打在了腹部。他被这一拳打得倒吸了口气,手臂用力往后一推,撞在身后人的肋骨上。
    王泽被这么一撞手上力气一下子就散了,疼得弯了腰。苏未屿被这么一闹真动了气,一把握住戴晖挥过来的拳头,往后一拧,然后把戴晖推倒身后的柱子上,用手臂锁住他的喉咙,冷声道:“既然你自己都说了我是杀人犯,那就不要再惹我,否则,说不定哪一天,真就被我捅死了,懂吗?”
    这话自然是吓唬他的,但既然讲道理没用,苏未屿也只能威吓一下他了。
    戴晖被气得眼珠外瞪,恨不得好好问候苏未屿一番,但额角渗出的丝丝冷汗和紧紧抓着苏未屿,试图拽开锁住他喉咙的手臂时发凉的指尖,还是透露出他心底的一些恐惧。
    等苏未屿松了手往后退开后,戴晖立刻弯腰狠狠咳了起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苏未屿瞥了眼愣在一旁的王泽,王泽看他看着自己,忙往后退开几步,把路让出来。
    苏未屿走后,王泽立刻跑到了戴晖身旁扶住他:“没事吧戴哥?”
    戴晖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恶狠狠地盯着苏未屿的背影。
    走出那条巷子后,苏未屿才停下脚步,撑着一旁的墙弯腰揉了揉腹部,心想估计得起淤青了。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是何文问他还记不记得路,要是到了小区找不到路了他可以下来接他。
    苏未屿说了不用,但到小区时,还是在门口看到了等着的何文。
    第55章
    苏未屿只见过何文一次,和他算不上熟悉,因此看到他后只是走过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抱歉,突然把你叫过来。”何文的头发比之前看着要长了不少,拿了根小皮筋在脑后绑了个小揪。
    “出什么事了吗?”苏未屿问,“你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何文比苏未屿矮了小半个头,因此对他说话时会微微仰起脸,苏未屿这才看出他似乎脸色不太好,看着有些病弱。
    “我没事,是尾狼,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手机也关机了。放平常,他一个成年人这么任性一两天的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但他前几天刚刚犯了胃病,我怕他又把自己弄进医院里。”何文说话一向是语速均匀,不急不缓,但这会儿却带了点急切,看得出他的确很担心尾狼。
    苏未屿抿了抿嘴:“那你为什么找我呢?我和他并不算很熟,可能也算不上朋友。”
    何文眼角微微下垂,神情落寞:“其实,今天是阿衍的忌日。”
    “阿衍?”
    两个人这时已经走到了尾狼家楼下,何文却没带着他上楼,而是转身往更前面没人的花坛走去,苏未屿想他大概是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于是也没开口问,就那么跟着他过去。
    何文也不嫌花坛台子上有灰,也许根本就没注意到,直接就往上一座,又抬头看苏未屿:“你也坐吧,这事说起来还有些长,我想想怎么给你说。”
    苏未屿坐下后何文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根烟含在嘴里,却没有要点燃的意思,他只是咬着烟出神,然后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你认识尾狼的时候多大?”
    “刚满十三岁。”苏未屿说。
    何文咬烟的动作一顿,然后轻轻地发出一声呵笑:“怪不得。”
    “你说得阿衍,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
    闻言何文抬眼细细看了看苏未屿的脸:“你现在的样子,和阿衍十八岁时候有七分像。”他像是陷入到回忆里,嘴里的烟被取出来捏在手上:“我,阿衍还有尾狼是在福利院里认识的,阿衍全名其实叫陈衍,我和他都是一出生就没了爸妈,从小在福利院里长大,尾狼不一样,他是后来的,来的时候已经是个半大的孩子了。你别看我叫他狼哥,其实,三个人里,我的年纪最大,我比他大了两岁,比阿衍大了三岁。”
    尾狼刚到福利院的时候,院里所有的孩子都怕他,因为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一双眼睛冷得渗人,他那时候才十二岁,但比同龄人都要高壮不少,在一群瘦弱矮小的孩子间便更加显得格格不入。
    “我当时是院里年龄最大的孩子,经常会帮着院里的老师照顾年纪更小的孩子,包括当时的尾狼。他一开始总不理人,怎么喊他都不答应,吃饭也吃得少,有一天打雷下了大雨,陈衍被雷声惊醒后不敢一个人出去上厕所,就喊醒了我让我陪他一起去,就是那时候,我们在走廊上看到了尾狼,他就站在走廊旁边,当时雨很大,被风斜吹进走廊,他浑身都湿透了。”
    何文又把烟放进嘴里,侧头问苏未屿,“介意我抽烟吗?”
    苏未屿摇摇头,让他随意。
    何文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后被呛到了,咳了几声:“我和陈衍被吓到了,赶紧上去把他拉到没有雨的地方,然后带着他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他那天特别乖,给他裹毯子吹头发的时候都没有开口呛人,还说了句谢谢。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三个人渐渐熟稔起来,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