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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十几名保镖在办公室内排成一列,双手负背,低下头:“对不起!!”
    “都给我滚!”
    保镖们迅速撤离办公室。
    占行之一手撑着办公桌,一手揉着太阳穴。
    他心烦意乱,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
    他隐隐感觉,宁喻肯定是知道一年前那事了。
    他站起身体,转身正想离开,一抬头就看到正站在办公室外面,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的宁喻。
    他身形一僵,明明相见的人就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可他却在这一刻,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喻抬步,朝他走过来。
    高跟鞋踩着地板,传出哒哒地声音。
    宁喻来到他跟前,微仰头直视他的眼睛。
    占行之感觉喉咙发涩,想发出声音,却异常困难。
    他吞了吞口水,稳住眼里那一丝难得的慌乱,出声:“宁喻……”
    “一年前,天家酒店,201号房间,”宁喻直视他的眼睛,下唇微颤,极力隐忍着什么,一字一顿地质问——
    “那晚进入我房间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你?”
    第45章 宁喻,你只能是我的
    这些天所有烦躁的心情,在见到她那一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压着情绪,哑声问:“你都知道了?”
    “真的是你?”
    “是我。”
    啪——!
    一巴掌直接甩到他脸上。
    干脆、利落。
    没有任何犹豫。
    宁喻狠狠地盯着他,语气决绝:“占行之,从今天开始,你我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大步离开。
    占行之猛地拉住她,强装的镇定终于有了裂痕:“我可以解释……”
    “你还想解释什么?!”宁喻甩开他的手,指着这偌大的邵氏集团大厅,“既然我能来这里找你,就根本不需要你那什么狗屁解释!”
    其实从她踏进这个邵氏集团,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
    可她还是选择自欺欺人,固执的想要他亲口承认。
    她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转头却发现对方处心积虑地欺瞒了她这么久。
    最主要的是,关于她一切的痛苦根源,都来源于他!
    宁喻眼露讽刺:“占行之,你觉得我是傻逼吗?一直被你骗得团团转?!”
    占行之声音低迷,苍白又无力:“没想过骗你。”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
    宁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离开。
    占行之直立在原地,低垂着头,怔怔地看着僵在半空的手。
    额际碎发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此时的神情。
    其他员工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靠近那片区域。
    死寂的气氛,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
    宁喻窝在家里整整三天。这三天里,她电话关机,也不回家过年,就一个人在自己家里喝闷酒。
    兰姐打了她不少电话,直到第四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她才开机。
    一开机,兰姐的电话就进来了。
    “宁喻,你就这样让自己颓废下去吗?”兰姐恨铁不成钢,“不就是失恋吗?大不了咱们再重新找一个!”
    “兰姐,”宁喻一手把头发捋到脑后,语气平静,“那晚进入房间的男人,就是占行之。”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好半响才再次传来兰姐的声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姐一直以为,是因占行之隐瞒了自己是邵家外孙的真相,才导致他们吵架的,倒没想到实际是因为一年前的那件事。
    “不知道。”想起占行之的事,宁喻就头疼,“反正我跟他掰了。”
    兰姐实在担心她的状况,也没来得及跟家人吃团圆饭,就急匆匆过来宁喻的住处。
    兰姐一进屋就闻到浓烈的酒味,正担心宁喻的安全,转眼就看到她一个人躺在阳台躺椅上喝酒。
    窗外的世界,灯光通明,鞭炮声响彻震天。
    原本是团圆热闹的一天,兰姐却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她一个人的孤独感。
    兰姐看到她没吃饭,就下厨给她下了点面条。
    大冷天,两人面对面而坐,安静地吃着面。
    热气氤氲了她那张白净的脸蛋,兰姐见她精神有些萎靡,道:“占行之是邵家外孙的事,是你自己查的?”
    “嗯,”宁喻停下筷子,望着碗里那块荷包蛋失神,“其实很多事情早就有迹可循,不管是他两年前回到邵家不告诉我,一直假扮贫困大学生欺骗我,还是一年前的那件事,都有破绽,只是……”
    “只是没往那方面想而已,”她眼露讽刺,“我真的就是一个傻逼,被他骗了整整两年多!”
    不止两年,或许从在福利院见到他那一眼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也就是说,他回邵家已经有两年了?”
    “嗯。”
    兰姐似是想到什么:“这么说的话,那你身上的那个“诅咒”就是他干的?”
    根据时间推断,确实符合的。
    邵家家族势力庞大,人脉盘根错节,占行之就是有了邵家这棵大树,才做到了只手遮天,默默在背后保护宁喻这么久。
    兰姐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一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他背后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不敢想象,不然圈内那么多位高权重的大佬也不会那么听从他的话。
    “他母亲实际是邵文杰最小的女儿邵蓝沁,而不是田舒。”
    “啊?”兰姐更加不解了,“为什么会改名啊?”
    如果是邵蓝沁的话,兰姐对当年邵家那点事也有所耳闻。
    当年邵家三小姐为了嫁给一位普通老师,硬是跟家里人断绝关系,毅然跟那名老师离开。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邵家当时有意压着这件事。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关于当年邵家三小姐的事,讨论的人少了,关于她的下落,也销声匿迹了。
    “难道是因为跟邵家断绝关系,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她是邵家人,才改名的?”
    “八九不离十。”
    邵蓝沁,宁喻小时候见过她,人长得很美,尤其那双眼睛,更是让人一眼难忘。
    如果不是邵蓝沁改名,她或许就更早知道占行之是邵家外孙的真实身份。
    兰姐看着宁喻凶神恶煞地低头,狠狠地把那块荷包蛋给咬碎,里面的糖心从她嘴角溢出来,虽然是黄色的,但兰姐怎么看都有些胆颤。
    真的不能惹女人,不然咬死你。
    兰姐陪了她一会儿,看到外面已经下雪了,也不好多待,道:“好啦,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点。”
    “好。”兰姐拿走外套穿上,刚走出大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她坦白,“宁喻。”
    宁喻扭头看她:“嗯?”
    “我刚刚过来时,看到占行之一直在楼下,到现在还没走。”
    “……”
    兰姐开车离开了。
    宁喻打开窗户,往下看。
    楼下的男人也似是感应到什么,缓缓抬起头看过来。
    浓黑的夜像一块黑布,笼罩着整个小区。白炽路灯洒落各地,头顶飘落的雪花落进明亮的世界里,很快与地面相触,化成一滩水。
    男人一身长款纯黑外套,屹立在雪地里。也不知道在下面站了多久,肩膀上雪花堆积,冰冷的寒气无孔不入,就连那一头黑发,也早已一片白。
    宁喻目光漠然地与他对视了两秒,而后关上窗,转身离开。
    占行之期盼宁喻能下来,可那盏灯很快熄灭,陷入黑暗。
    第二天醒来,宁喻下意识去厨房找吃的,却发现冰箱里的存货都没了。
    她想订外卖,可大过年很少有人派送,就算有也很远,至少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宁喻看了一眼时间,决定还是下去去超市买点东西填满冰箱。
    她戴上口罩刚下到一楼,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
    她步伐顿了一下,约过他想离开,却被男人堵住了去路。
    宁喻左右都走不了,彻底怒了:“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