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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姝色 第1节

      本书名称:惹姝色
    本书作者:循又
    本书简介:下一本《公主的入幕之宾》《黑莲花娇宠日常》
    永成侯之女苏婉禾,姿容姣好,姝色无双。
    将军嫡子与之从小约为婚姻,只要等苏婉禾守孝期满,便可成婚。
    ......
    夜深人静,太子别院灯火通明。
    美人身姿娇媚,侧卧榻上,价值千金的云轻纱曳于地下,苏婉禾薄唇轻启:“太子何时放我回去?”
    榻前的男子风姿如玉,眸色微沉,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已经是孤的女人,还想到何处去?”
    与裴珣的私情,源于楚江画舫的一杯酒。
    苏婉禾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却不知这男人早就惦记上了她。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甜文?爽文?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婉禾,裴珣┃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追妻
    立意:活在当下
    第1章
    薄纱旖旎,虽已至初秋,室内还是如三伏天一般。
    江上平静无波,画舫缓缓前行,没人注意到黄花梨木的桌案上一杯酒已被饮尽。
    分明是一个怡情偷闲的地方,地上的却散乱着横七竖八的椅子,茶盏的碎瓷片铺了一地。
    一只素白的手扶在碧蓝色的罗帐上,然后牢牢抓紧,指缝间血色尽失。
    鹅黄色的罗袖已然散乱,齐胸的湘妃色襦裙,朝下掩盖着起伏不定的胸。脯,朝上,则已看见渐渐充粉的脖颈。
    莹润瘦尖的下巴上,樱唇正微微喘。息,只是那张姿容绝色的小脸却被染上了薄薄的绯色,细眉微蹙,杏眼的眸底早已不够清明。
    苏婉禾撑着身子,脚步有些浮空,心底却一阵后怕。
    她很明白自己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只是这桃花醉来势汹汹,已经快要将她的意志尽数摧毁。
    “云枝。”
    她启唇唤着,室外却无人应答,只有轻轻缓缓的江水声,与渺远的渔歌相和。
    于是她便再唤了一声,依旧是毫无声响。
    苏婉禾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这是楚江画舫,自上船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与岸边相距甚远。
    若是想要上岸求援,无异于痴然说梦。
    她强忍昏意,企图另谋出路,这里不是她熟悉的环境,若再是如此,难免会陷入困境。
    可这附近,除却起伏连绵的山峦,就是深不见底的江水,更何况她并不会水,就连画舫的灯会也还有几个时辰。
    ......
    前几日,苏婉禾派出去的人递来消息,信上说人就在此处。
    但眼下看来,这线索只怕又断了。
    两年前,父亲永成侯班师回朝,却因伤重死在路上,天子悲痛,闻者伤心。
    大晋朝这半壁江山的安稳都是苏家战士用鲜血换来的,父亲苏凛从征多年,有勇有谋,区区突厥,尚不足为患,竟不想早早逝去,不及含饴弄孙,仅留下一个四岁的幼子与将要及笄的女儿。
    苏家自此没落,虽天子抚恤,也抵不过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
    从前苏家旁支几乎踏破苏家的门槛,只是如今,更见世态人情。
    二叔虎视眈眈盯着宁远侯的爵位,只因大晋朝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先例,苏婉禾需得提防。
    而直到前段时间,她又得了消息,派人去看望父亲身边的副将马岩,竟得知马岩自父亲离世以后便消失了。
    可是,他明明传了书信,要回家赡养老母,如今他八十高龄的母亲几乎失明,在杏花村靠乞讨度日,已经两年没见到自己的儿子。
    苏婉禾曾与马副将有过一面之缘,父亲与他常常在府中商议事情,他断然不是那种寡义廉耻不忠不孝之人。
    他的消失,一定是有原因的。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碎了她的沉思,也让她的呼吸一窒。
    “小娘子。”
    见无人应答,外面又叫了一声:“小娘子,在吗?”
    一道鄙俗且带着醉意的男声就在门外,他屏退了下人,语气中的笑意难掩,仿佛房中人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苏婉禾心中一惊,也透过雕花门楣看到那人肥硕的身躯,她扶着罗帐的手紧紧攥着轻纱,额间的汗珠却暴露了她心中的慌乱。
    出府的行程苏婉禾并没有告诉其他人,云枝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侍女,自不可能背叛她,眼下这般光景,只能说已被人做局,就连云枝也被刻意支开。
    似乎是看见屋内没人应答,那道身影将脸贴近门框,说起话来却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小娘子,你若是再不应,爷我现在就进来了!如此美景可不能辜负,爷定让你今生难忘。”
    粗鄙的言论让苏婉禾忍不住恶心,看到那人将手搭在门锁上,发出一阵阵急切的声音,这一下一下也敲在了苏婉禾的心上。
    她朝着屋内环视,看着并没上锁的雕花窗户,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外面的人有备而来,在失节与溺水中,她选择了后者。
    彻骨的凉意袭来,苏婉禾感觉自己大概是要死了,可她还没有将幼弟抚养长大,承袭爵位,她不甘心。
    预想中的沉沦并没有持续很久,好像有一双手将她从无底的深渊拉出来。
    许久,苏婉禾察觉到腰上那一抹淡淡的温热,苏合香迎面扑来,苏婉禾紧紧闭着眼睛,被冷水浸泡过了的身子却像被火烧一般,比刚刚更甚,急切地想要寻到一处清凉的圣地。
    而身边这人清清浅浅的味道诱着苏婉禾想要更近一步,在还未看清那人的长相时,就将手紧紧搂在了他的脖颈上。
    那人直直站着分毫未动,铜墙铁壁般,苏婉禾急地额上冒汗,她垫起了脚尖,用粉唇微微蹭着那人的脖颈,在刚刚接触的瞬间,她明显能感受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轻恣,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力量驱使她,好像眼前的人就是能够救她的解药。
    男人胸前的衣服被她蹭地零散,皱巴巴地,可她腰上温热的手掌只是搭着,好像在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她。
    苏婉禾现在顾不得那些仪礼,只是垫着的脚尖有些累了,一只手落在男人的胸上,透过布料她能感受到里面的冷硬。
    毫无疑问,这是一具及其挺拔且健壮的身子,宽肩窄腰,周身散发着凌厉,穿着玄色袍子,让人想到覆雪的寒松。
    尤其是那双落在腰上的手,男人虽虚虚扶着,却能让人在腰际察觉出具体的轮廓,仿佛一把尺度分明的骨扇,清癯修长。
    苏婉禾的脸微微升出热意,明明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竟生出了那样打量的心思。
    可这桃花醉格外磨人,刚刚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燥热却更甚。
    苏婉禾又朝着那人欺进几分,因为相对悬殊的身高差,绯红的侧脸蹭在男人的下颌上,仿佛一头急躁的小兽,只等人安抚。
    在意识到靠近身边的人可以降温的时候,苏婉禾仰起染了醉意的小脸,将视线落在男人凉薄的唇上,虽视线模糊,但男人的轮廓是极其分明的,高挺英气的鼻子,让苏婉禾忍不住想摸一摸。
    虽然她知道不能,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行为。
    她将手撑在男人的肩上,似乎不满意男人袖手旁观的态势,微蹙着眉一边拉低男人的头,一边垫着脚尖。
    男人那薄唇透着一种冷峻之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看到那般,苏婉禾打算试试。
    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此,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以何种姿态欺身于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美人含娇带怯,气息相贴,只要再抬高下巴,就能相触。
    就在她如蛊惑般渐渐靠近的时候,那铁壁一般的男人突然低下了头,苏婉禾正对上一双沉沉的眸色,矜贵冷峻中,说不出的熟悉,在她想要看清的时候,脖子上传来一阵痛意。
    苏婉禾倒在男人的臂弯里。
    恰好这时门外通传的声音响起:“爷,现在回府吗?”
    男人眸色微沉,看了看怀里已经昏过去的姑娘,淡淡道:“回蘅芜苑。”
    周策站在门外听到这句话明显愣了愣,但这不是他一个侍卫应该过问的???,他很快就收敛起自己的神色。
    苏婉禾感觉自己好像沉沉浮浮,腰上的力度却不见消失,她一会被烈火包围,一会又是一阵冷意,窒息的溺亡感让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直到她睁开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眼神怔怔看着陌生的床帐。
    黛色的罗帐用月牙勾在两侧,蜀锦的被子微微滑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批花色是上京最新的款式。置物的架子是上好的黑檀木,再有的就是壁上挂着的几幅山水图。
    屋内陈设十分简单,但屋主人绝非常人,毕竟汪燮的遗作千金难求,常人收着珍藏尚且不得,竟然被屋主人就这样寻常挂在客房。
    苏婉禾实在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只是在看见自己水蓝色的襦裙时,神色微微凝滞。
    昨日,她明明穿着湘妃色襦裙。
    苏婉禾心中惊骇,昨日尚未回府已实属非常,若再失了清白更是有口说不清。大晋风气开放,但也只是针对男子,对女子的要求相当苛刻,更何况二叔与二婶早就盯上了侯府,巴不得自己现在出现错处,到时候就可以四处宣扬,借着清理门户的口号夺走爵位。
    尤其是她已经和郑将军之子定亲,她那未来的婆母并不喜她。从何种角度来看,她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水阁,楼下一阵宾客喧哗,楼上的雅座却一片沉寂。
    “淮序,听说昨夜楚江灯会,很是热闹?”月白色锦袍男人一边拿着酒楼新酿的秋露白,一边带着试探的意味,嘴里的笑意掩饰不住。
    对面的男人并不想理会,只是将视线落在阁楼之下的街市,背手而立,身姿挺拔,仿若修竹。
    楚行简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气,若不是他无意看见裴珣从马车上抱下一个女人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女人的脸虽然遮住了,但只是露出那一截莹莹的下巴和柔软的身段,便知是个美人。
    以裴珣这般身份,旁人在这个年纪至少也该有一两个通房侍妾,可眼前这人心思全然都放在政事上,无论想接近他的人如何纠缠,他都不为所动,说他冷情冷欲再适合不过。
    楚行简默默饮下一杯秋露白,然后就这样凝视着裴珣,不过心中的震惊、雀跃已快要掩饰不住了。
    “看来最近大理寺不够忙?”对面的男子着一件玄色锦袍,他的眸色冷傲孤清,棱角分明的脸上透露着一种天生的威严与王者之气,此人便是裴珣。
    楚行简放下酒杯,笑意却更甚了,只是并未点破自己所见:“尚可,只是事关晚辈的终身,我这个做长辈的总要更操心些。”
    裴珣的神色未变,他本就未想瞒他,只是手中的秋露白在口中好似淡了几分味道,不及昨晚,在娇娇怯怯的樱唇边留下的浓郁。
    “周策,备车。”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不出喜怒,但楚行简知道,这便是嫌他烦了。
    不过他并未挽留,虽自己是长辈,也不好过分僭越,只自顾饮着秋露白,看着已经离去的身影。
    “哎,每次都这样,我就不是多嘴了几句吗。”楚行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成想,裴珣回到别院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