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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没什么,阿姨,我说了,敏敏的事情,我……”杨持抿了抿干涩的唇,“我和傅总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小持,你真是个好孩子。”杨母感慨地看着杨持,“你和你爸爸妈妈,也真是越来越像了,勤奋踏实,有担当,不浮躁。要是你爸爸妈妈上天有灵,想必一定会为你感到开心。”
    许久没人提起父母,杨持心神一震,他还想说点什么,傅掩雪却抬手帮他理了理衣领:“杨持的确很好,比起很多人急于功利的人,他更适合担当重任。”
    杨持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掩雪,对方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但从一向高目光高标准的傅掩雪口中能得到一两分赞赏,实属不易。
    杨持忍不住动摇。
    眼前忽然又闪过订婚宴上的场景——像“及时雨”一样,将他隐隐复燃的火苗熄灭。
    几个人聊了半个小时,话题围绕着杨敏敏的手术,少女很坚强,在进手术室前反而还安慰起杨持来,杨持什么也没说,看着杨敏敏的病床被推远。
    敏敏的事情,目前应当能告一段落。
    他心中的牵挂又能少一分。
    “你在想什么?”
    杨持站在灯光下,却又像是被勾勒出一道模糊的光圈,这个场景令傅掩雪心中有些惶惶。
    “我……没想什么。”杨持转过目光,眼神复杂,他勒令自己平静下来,既然做出了决定,他就不能动摇。“我只是在想,要是这一切都没发生要是多好……”
    他不后悔救下傅掩雪。
    无论人生重来多少次,当他们在风雨交加的森林里相识的那一刹,他们的命运就会温柔相交。
    但他或许不会再因为痴念而答应傅掩雪的要求,来这座辉煌的城市一趟,和心上人度过痛苦纠葛的时光……
    如果他还是那个在玉茗山上的杨持,不曾见过傅掩雪爱人时的模样,或许他就不会生出贪心和遗憾,或许他们之间还能留下一个永不相见的体面。
    他们都在这场爱里遍体鳞伤。
    他或许输了,但傅掩雪也没有赢。
    “杨持,不要去想‘如果’。”傅掩雪匆忙打断他,心中的不安逐渐攀登,他抓住杨持的胳膊走到无人的角落,将杨持按在墙上,亲吻焦急而绵密地落下,恍如一场无声春雨在浸润两个人的心脏。
    “掩雪……”难得的温柔令杨持恍若身处云端,但脑海中又清晰地明白他们即将分别。杨持红着脸,但这一次他没有阻止,任由傅掩雪亲昵地掠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傅掩雪怔愣了片刻,不安地说:“记得。”
    杨持点了点傅掩雪的嘴唇,语气异常轻柔:“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你的表情很惊讶,应该是对我的出现很惊讶吧……”
    时间流逝得很快,如同河流一般无情地冲刷,但那些记忆却又巧妙地显露出原本清晰的模样,又在每一次他爱意汹涌时浮上,在不停地告诉杨持: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
    “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傅掩雪眼眸里仿佛落了雪,一向掌控全局的他,现在竟然感觉到一丝难熬,他将杨持抱在怀中,像是动物之间笨拙地取暖,“我不是惊讶,只是忽然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顿了顿,知道杨持不想听到杨舒景的名字,“心里有个声音让我必须抓住你。”
    那个时候,灰头土脸的杨持,目如悬珠地回眸。
    傅掩雪没有忘,甚至在每一次疲倦不堪时,又总能回想起来。
    杨持的目光里有惊艳,还有怀念。
    傅掩雪一直不懂得,每次看到这双眼睛时,为什么总是觉得难过。
    “真的吗?”杨持笑了,但没等傅掩雪回答,他微微倾身上前,手臂慢慢地搂住傅掩雪的脖颈,回应了傅掩雪的吻。
    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眼睛酸得发疼,索性就闭上了。
    只要闭上双眼,看不见你的脸,就能舍弃掉眷恋。
    第二天早上,杨持醒来得很早,秋夏之交时最为烦闷,他站在阳台上,望着太阳正在升起。红光浇在大地上,让起此彼伏的建筑也变得可爱,不远处有鸟儿飞过天空,留下一道模糊的哀鸣。
    半个小时后,车流也多了起来,人们穿行在这座城市里,手上拿着冒着热气的早餐,穿梭在这座无情的钢筋森林里。他们有时候和人见面,有时候和人道别,每个微不足道的故事变成柏油路上的一个个黑点,有人回看,有人怀念。
    早上六点,就连风也带着热意,杨持眯起眼睛,望向天空,尝试着用手去触摸遥不可及的太阳,最后只落得一手的空荡。
    他在这里丢失了一切,他不知道离开会不会让他变回从前的杨持。
    可如果不离开,他和傅掩雪,只会两败俱伤。
    杨持望着远处发了很久的呆。
    他回到了房间,傅掩雪的睡颜很是不安稳,杨持坐在床边听了一会儿,才勉强听到一个“杨”字。
    杨持心脏猛地收紧,是叫“杨持”,还是“杨舒景”?
    可傅掩雪却像察觉他的想法,一个字也是不肯多说。
    杨持长长叹了口气,起身进了厨房。
    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小时后,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杨持,做早饭吗?”傅掩雪从杨持身后抱着对方,下巴搁在了杨持肩膀上。他刚睡醒,说话还带着一些鼻音,“我和你一起吧。”他做了个梦,梦到这房子里只剩他自己,然后猛地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