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爱国看着王大彪一头雾水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对着谷麦芽说道：“你跟彪哥说那么多干嘛！这么个偏远地方的小县城，谁能知道咖啡啊，又怎么讲究咖啡怎么泡怎么喝！早知道我就不跟着咱爹来西北了，还不如在京市呢！”
    “对呀，这里吃又吃不饱，玩又没得玩，也就黑市这里有点意思，要不我真想马上回京市去。”顾爱国一脸的不悦。
    王大彪听了他们各种挑剔的话，见他们的神情不似作伪，他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地把碗里的红糖水都喝了！
    就在这时，去国营饭店打包晚饭的人终于回来了。
    顾爱国看着一桌子满满当当的肉菜，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县里国营饭店的红烧肉的味道马马虎虎，够得上及格了，红烧鱼还在欠了些火候，糖醋排骨糖下得稍微比较多……”顾爱国一边吃着，一边挑剔着这些菜。
    谷麦芽顺势点了点头：“还是咱家的阿姨烧的菜比较正宗可口。”
    顾爱国睨了一眼顾麦芽：“这不废话吗？阿姨的父亲是御厨，她尽得她父亲真传，也就咱爷爷职位高，组织派阿姨过来照顾爷爷的一日三餐。我再次后悔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地方，阿姨的菜都吃不上了。”
    他说完这话瞥了一眼王大彪。
    王大彪被这一看，感觉自己受到了鄙夷，他气得吃不下饭了。
    就在这时李铁柱和另一个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王大彪放下碗筷，将人拉到一旁去询问：“怎么样？查清张卫国的情况了吗？”
    “查到了！我们去找周文盛的几小弟套话，周文盛是有个表弟叫张卫国，张卫国父亲是咱这部队的高官。听说周文盛让他出十块钱就可以分得百分之三十的利润。”李铁柱吞了吞口水。
    “他娘的，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咱们一单生意至少得挣十万，百分之三十得有三万。看来张卫国的家世是真的！不过周文盛估计也是和张卫国是亲戚关系，才能以区区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将张卫国拉上船。”王大彪一想到周文盛和有这么个家世显赫的人做亲戚，气得心肝脾肺肾疼。
    李铁柱连忙把打听到的另一消息说了出来：“大哥，别担心，听说张卫国还没签字呢！”
    王大彪听了这话后，眼睛一亮，他热切地看向了顾爱国。
    而真正的张卫国在跑去捡破箩筐时，被躲在暗处的李小斌、赵铁军和钱友贵发现后，他就被他们捂住嘴巴，拖走了！
    全程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给他！
    第353章 签契约
    谷麦芽和顾爱国身在狼窝，化悲愤为食欲，对着一桌子的肉菜大快朵颐。
    王大彪带着李铁柱和另一个小弟过来时，就见到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使筷子的速度极快，都使出了残影，桌上的肉菜以极快的速度在消失，等他做回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就只剩下些残羹冷炙了。
    王大彪的脸垮了下来，他斜眼看了一眼谷麦芽和顾爱国，这两人那么挑剔这些肉菜，那就别吃啊！一桌子的肉菜，大半进了他们俩的肚子里。
    顾爱国松了松自己的皮带，挺了挺小肚子，咂巴了两下：“这些菜做得马马虎虎，也就勉强能吃。”
    谷麦芽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儿：“下次红烧肉多打一些，红烧肉做得不错。”
    王大彪不想再听他们点评饭菜的事情了，他招呼着其他人把桌子收拾干净了，他要和眼前这两人好好谈谈合作的事情。
    “表弟，你觉得红糖有味了，麦乳精你又喝腻了，这次来试试喝杯黑茶。黑茶是越沉越醇厚，你喝喝看喜不喜欢。”王大彪给顾爱国倒了杯黑茶，顺便也给谷麦芽倒了一杯。
    谷麦芽只喝了一口就放在了桌上，肚子太撑，实在是喝不下了。
    顾爱国“咕噜咕噜”一杯下肚，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王大彪喝了一口茶，视线在顾爱国脸上停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真是可惜呀，如此盛世美颜，却不能为他所用，他暂时不能搭上香江的那个女首富了。
    但再想到眼前这个小白脸的家世，他又觉得自己十分幸运，竟然在张卫国还未和周文盛签约画押时，让他遇上了张卫国。
    至于张卫国和周文盛口头上说定了的事？呵！没有签字画押，一切都做不得数。
    顾爱国再一次察觉到了王大彪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对货物的打量，他心里十分紧张，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着，像是要冲破胸腔似的。
    但他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一副懒懒散散瘫坐在椅子上的模样。
    谷麦芽端起了桌上的黑茶，借着喝茶的档口，偷偷瞄了一眼王大彪。
    王大彪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意，整张脸上有了好几条明显的沟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瘆人。
    “表弟呀，听说你和周文盛要签约画押了？”王大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爱国。
    顾爱国不知道他所说的签约画押，到底是什么内容，便垂下了眼帘，语气毫不在意地说道：“哦！那个啊，也没什么？也就那样呗！”
    王大彪嘴角微微一抽，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连一次最少三万利润都没看在眼里。
    王大彪缓缓地呼了一口气，他的手指在桌上的轻轻地叩击着，语气和缓地说道：“表弟，周文盛这个小鳖……咳咳！这个人太不地道了，竟然才给你三成的利润，以你的家世，五成利润都可得，他这是仗着和你是亲戚关系，故意克扣了你的钱，也就是你仗义，不跟他计较，可作为哥哥的我却替你急眼呀！”
    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闻言，立即坐直了身体。
    “我男人一直都是很仗义的，谁叫大家都是亲戚呢！”谷麦芽扯了扯嘴角，缓缓地开口。
    顾爱国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王大彪看向他们的神情颇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摇了摇头，沉声道：“大家都是混这口饭吃的，都不容易，但我实在看不下他吃相那么难看的嘴脸。按照我们现在的生意来算，完成一单生意，利润差不多有十万，如果你和周文盛签约后，有了你家背景做靠山，周文盛一单生意的利润就不仅仅是十万了，可能是百万，几百万，一千万，几千万也有可能。他只给你三成利润，你说说你得损失多少钱啊！”
    顾爱国心里立即做盘算着，到底什么生意一单的利润竟然能达到十万，以后还有可能是数十万、百万、千万？
    难不成是倒卖文物？
    顾爱国心里千思百转，脸上不露分毫。
    他瘪了瘪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挥了挥手，笑道：“他肯拉我入伙，我能挣三成利润就已经很满足了！你看看，又谁肯拉我入伙呢？做人要知足！”
    王大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抿着嘴唇轻笑了一声：“表弟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一起做生意，咱们强强合作，把生意做大做强。当然，当哥哥的也不会亏待弟弟，利润咱就五五分。”
    顾爱国思索了片刻，犹豫道：“彪哥，这要怎么合作啊，再说了我也和我表哥那里说好了啊？”
    王大彪笑了一声：“周文盛既然没有给出诚意，那是他先不仁，你当然可以不义了。至于我们要怎么合作呢，我们先把五五分成的契约先签了再说。”
    他冲着外面的人拍了拍手，李铁柱立刻拿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钢笔过来。
    王大彪接过笔记本和钢笔，找到写好契约的两页纸上签了字，将笔记本和钢笔递给了顾爱国。
    顾爱国看着笔记本上面的那些字，心里翻了个白眼。
    真是奸诈，说好的利润五五分，王大彪竟然列出了这么多项的成本，利润换算下来，分到他手上的也没多少啊！
    不过他又不是真的想和王大彪做生意，而是不小心误入到狼窝里，只想着先稳住人再跑。
    他豪爽地在两张纸的签名处上面签名处写下“章魏囗”。
    “你的名字竟然是这个，章魏口？张味口？”王大彪低着头靠近了笔记本上，眯着眼睛看这几个字。
    顾爱国冷哼了一声：“什么魏口啊！那个字念囗。没看见囗比口大吗？它有两个读音，一个是同’围‘，一个是同’国‘。我叫这名呢，是我爹姓章，我娘姓魏，我们一家子都是咱这个国家的人，所以叫章魏囗。”
    王大彪才懒得管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只要签了字就好。
    “给，一式两份，这一份给你！”王大彪撕下一张契约递给了顾爱国，“对了，咱们既然已经签约了，我正好遇上了一桩事，还得请你帮忙。我有一艘货船的货物要从香江运来，但最近海关查处得很厉害，你能不能找你家人说说情况。当然这一船货物的利润咱们按照协议好的分成。”
    王大彪目光期待地看着顾爱国。
    而谷麦芽在听了这话后心里一沉，她猜测不管是周文盛还是王大彪，他们应该是做走私生意的。
    谷麦芽记得在她上辈子的那个时空里，国内走私好像就是从七十年代末开始兴起的，到了九十年代，走私集团更加猖獗，尤其是红楼走私集团以“金钱+美女”腐蚀干部的方式在闽省建立走私王朝，即使是几十年后声名依旧远播。
    谷麦芽偏头看向了顾爱国，他们俩倒霉催的竟然进了这么个地方！
    做这么大桩的生意，武装力量肯定很齐全！
    这么一想，谷麦芽都想暴打一顿顾爱国了，怎么就这么想出门呢！出门就不会选个好地儿吗？
    下次顾爱国要想出来，她一定打断他的腿！
    第354章 骗钱
    谷麦芽心里猜测王大彪和周文盛做走私生意的，要不王大彪怎么会说最近海关查处严格，需要顾爱国找关系呢？
    谷麦芽趁着王大彪正在低头喝茶之际，偷偷地给顾爱国使了个眼色。
    走私，那可是挖国家墙角啊，违法犯罪的事可千万不能做，要不他们后半辈子可是要倾情演绎《铁窗泪》了！
    顾爱国余光瞥到了谷麦芽朝着他挤眉弄眼儿，疑惑地看了一眼谷麦芽。
    谷麦芽低下了头捂住了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顾爱国这小子怎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竟然和她没有默契了呢，白瞎了她这么努力给这小子使眼色。
    “表弟，你考虑好了吗？什么时候请咱们的爷爷去跟粤州港的海关打个招呼啊？”王大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顾爱国。
    谷麦芽偏过头撇了撇嘴，这人脸皮真厚，刚刚还对着顾爱国说“你能不能找你家人说说情况”，不过片刻，这人嘴里说出口的话又变成了“什么时候请咱们的爷爷去跟粤州港的海关打个招呼啊”，可真够会攀关系的。
    顾爱国上半身往椅子后背靠了过去，整个人懒洋洋道：“我爷爷很忙的，哪有时间去弄这些事啊！”
    王大彪脸上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笑容更加热切了，他笑眯眯地说道：“咱爷爷位高权重，哪可能不忙呢！但再忙也得顾及下身体，你正好劝劝老爷子休息一下，顺道跟粤州港的海关打个招呼。我刚刚说了，这艘货船里的货物利润也按照我们所签订的契约来分。”
    谷麦芽在扯了下嘴角，沉声问道：“这艘货船里都是些什么货，总得让我们知道吧？”
    王大彪视线扫了一眼谷麦芽，为难地看了一眼顾爱国，犹豫道：“这有些货物是非常贵重的，我也不好在这里说。”
    他说完这话，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怎么就不好说呢？难道这些货物时候什么问题吗？”顾爱国上半身往前倾斜，皱着眉头看向了王大彪。
    王大彪挥了挥手，连忙解释道：“哪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香江那边有些多余的东西运到咱这里循环利用而已。”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谷麦芽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什么叫多余的东西运到咱们这里循环利用？不就是把香江那边的垃圾运到咱们这里处理，甚至是将一些垃圾再次卖给广大群众吗？比如旧衣服、废纸、废弃泡沫之类的东西。
    可谷麦芽却猜测那一货船的货物肯定不止是香江的一些垃圾。那些拉近运送到内陆所赚取的利润没那么高。
    谷麦芽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爱国便先开口了：“彪哥，你说那一船的货物是香江那边要运到咱这里循环利用的多余东西，说到底还不就是垃圾吗？一货船的垃圾所得的利润能有十万？彪哥，你这不是看我年轻，唬我的吧？”
    王大彪微微一笑：“表弟啊，咱们都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顾爱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要不跟我说实话，我让我舅把那艘船给扣了，对了，我舅是闽省海关关长，他以前的战友在粤州港海关工作，一个电话过去，你那艘货船的货物就没了。”
    谷麦芽都想给顾爱国鼓掌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有个牛逼哄哄的亲戚了。
    王大彪脸上的表情差点儿维持不住，他的嘴角抽了好几下，目光阴沉地看着顾爱国一眼，但再想到这人的家世，王大彪只能把心里蹭蹭直往上窜的火气往下压了压。
    他抿了抿嘴角，微微一笑，缓缓地开口：“原来表弟家也有海关的关系呀！看来我们合作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也是营造共赢的局面。”
    王大彪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多了几箱的香烟而已。”
    谷麦芽一听，终于确认王大彪走私的货物多半是香烟了。
    这事必须得上报！
    “香烟啊？这事不好办啊！”顾爱国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甲。
    王大彪笑了几下：“也许对于别人而言是不容易，但以表弟家的关系这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