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家做饭这么长一段时间了，棠溪每天都要杀一条鱼，手法早就熟练了。
    一条鱼下来，利利索索的，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
    卫景曜的注意力原本是在油锅里的，但空气中漂浮出鱼腥味之后，注意力就被分散了。
    试不试就看到棠溪这一边去。
    刀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且溅出来的水是带着红的，飞溅到棠溪的口罩上，围裙上，怎么看都应该是恐怖血/腥的画面。
    但在卫景曜眼中，这是温馨的一幕。
    就像是回到家中，妻子在为丈夫准备的午餐。
    卫景曜的心是暖暖的。
    也就是这一出神，锅中的开口枣时间过长，隐隐有焦黑了。
    卫景曜骤然间回过神来，连忙捞起周边焦黑的开口枣，正想着要怎么处理，要扔到哪里，怎么带出去才不会被棠溪发现。
    齐天乐进来了，一眼就看到卫景曜手里拿的开口枣，兴致一来，就走过去，看都不看一眼，伸手就捏了一个，不怕疼，放进嘴里，用牙齿咬着。
    卫景曜：“……”
    “？？？”齐天乐见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也很疑惑。
    开口枣是刚捞起来的，有多烫，卫景曜是清楚的，可眼下瞧着齐天乐徒手拿了一个，还咬着，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心问他，“不烫吗？”
    “烫啊。”齐天乐含糊地回答，唾液都要流出来了。
    卫景曜看不下去，找了一个碗给他，好吐/出来。
    “谢谢啦。”齐天乐手上的茧子厚，捏起来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感觉到有多烫，是进到嘴里，舌/头被烫到了。
    才会用牙齿咬着。
    “不过……”齐天乐把开口枣吐出来后，低头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这不是棠溪做的吧？”
    “我做的。”卫景曜也不隐瞒，“不过，这次失手了。”
    齐天乐仿佛听到了什么稀奇的话，顿时就瞪大了双眼，完全是不敢相信地看着碗中的开口枣。
    随后又去看卫景曜手里漏勺装的开口枣，再对比着做好的开口枣，完全是不忍目睹。
    “相差也太大了吧。”齐天乐啧啧地摇头，郑重地拍了拍卫景曜的肩膀，“哥们，你是真的不适合做这个。”
    “下回别做了。”说着，齐天乐把碗中的那一个开口枣给扔到了垃圾袋里面。
    齐天乐心里还想着得亏没吃，这要是吃了，怕不是得要升天了。
    “那边也是我做的，失手的只有这一次。”卫景曜面无表情地看着齐天乐做的一系列举动。
    齐天乐呃了一声，神色躲闪，企图另起一个新的话题，转移视线。
    但是……
    卫景曜的黑眸就直直地看着他。
    都不带眨眼的。
    第590章 到了卫家，不慌了
    齐天乐静默了一会儿，目光幽幽地转回到卫景曜手里的开口枣，“其实看着也不是那么难看，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
    齐天乐讪笑着。
    “尝一尝。”卫景曜垂眸看了一下，从中间挑选了一个最为焦黑的开口枣，然后夹起来放进了齐天乐的碗中。
    “尝一下，再给我一点建议。”卫景曜倒不是真的想要苛待齐天乐，只是他没有信心让棠溪品尝。
    而自己的话……
    卫景曜觉得，对于是自己做的吃食，应该会宽容很多。
    所以，还是得让齐天乐来。
    齐天乐呃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地夹起了开口枣，无视了它周边的焦黑，眼睛一闭，嘴巴一开，直接就咬下去。
    味道也不算是难吃，就是焦黑的部分是发苦的。
    其他倒是还好。
    齐天乐发觉味道没有那么难让人接受之后，就开始认真地品尝起来了。
    “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忽略掉焦黑的部分，就是炸的时间太长了，外面一层都有很重的油感。”
    “吃一个还是可以的，但是吃太多的话，会消化不良。”齐天乐如实地回答。
    卫景曜认同地点头，“嗯，就是这一次失手了。”
    他的注意力都在棠溪身上，没有留意到锅中的开口枣。
    “那你试一试其他的。”卫景曜也不再去为难齐天乐了，“这一边的应该是不错的。”
    “好啊。”齐天乐吃完了一颗，很自觉和主动去夹其他的。
    这一次的开口枣，入口酥脆，外面的白芝麻焦脆清香，内层的面团是带着微微的甜。
    “好吃啊。”齐天乐毫不吝惜地竖起大拇指，“没有想到你还是挺有做菜的天赋嘛。”
    卫景曜睨了一眼齐天乐夹的开口枣，“那是溪溪做的。”
    “……”齐天乐讪讪地哦了一声，继而再从里面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一颗平平无奇的开口枣。
    咬了一口，齐天乐边吃边看卫景曜，思索了半天后回答，“无功无错，还可以。”
    “那就送给你吧。”卫景曜想着他做的那些还是不要带回去了，让家人尝到棠溪做的，说不定印象分会好一点。
    齐天乐：“？？？”
    “你有意见？”卫景曜瞥一眼过去，“有的话，你可以来试一试。”反正面团还有很多。
    卫景曜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在午饭前做完的。
    “正好，你也来试一试，看看你有没有做饭的天赋。”
    齐天乐被卫景曜叫去洗手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去看着桌面上的面团依旧是一脸懵的。
    “我不是来品尝美食的吗？为什么要来帮忙？”
    “在我家白吃白喝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要过来打工还债了。”卫景曜毫不客气地指使起人来。
    而这一会儿，棠溪回过头来看他们两人，唇角微扬，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做自己的活儿。
    ——
    华永安避开了那两个孩子后，一路狂奔，赶在了公交车出发前上车了。
    殊不知他一上车就看到了陈文瑞，霎时就咯噔一下。
    也幸好陈文瑞上车之后就一直在座位上休息，都没有心思去看旁人。
    华永安担心等会儿还会碰见，直直往最后走去，也方便等会儿下去。
    找到位置坐好之后，华永安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陈文瑞的情况，他动一下，华永安都害怕得要死，就怕被发现他出去告密。
    所幸一路上，陈文瑞都没有回头看什么。
    华永安担心，提前了一站下车，再跑到棠记店面去询问，得知棠溪不在店面内，简单地跟棠为民和毛若兰解释一下，就跑去卫家找棠溪了。
    而棠为民和毛若兰两人听着华永安带着乡音的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华永安已经跑出去了。
    “这是怎么了啊？”毛若兰担心道，“要不，我们也去找溪溪？”
    棠为民摇头，“别急，真要有什么事儿，溪溪会回来跟我们商量的。”
    “说不定是什么好事儿呢。”棠为民方才也没有听到华永安说的是什么，倒是听到了包菜一颗卖十块钱。
    那是挺贵的。
    菜市场上，青菜都是几分钱一把。
    这真要是十块钱一颗，得赚不少钱啊。
    棠为民是这么想的。
    但毛若兰听到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就直觉要出事儿了。
    夫妻两人一个面露忧虑，一个则是期待。
    真让人摸不清，猜不透。
    …………
    华永安是知道卫家的地址在哪里，但是他跑了一路，上气不接下气的，想到了在公交车上碰见了陈文瑞。
    华永安还是很担心，在路上缓了一下，又接着跑起来了。
    中午十二点前，华永安到卫家的门口，只是看着朱红的大门，上面贴着凶神恶煞的门神。
    华永安有些胆怯了，以前过来那都是陈淑芬敲门，等人出来拿菜进去的。
    眼下，就只有他一个人。
    华永安就怂了。
    捏了捏手心，华永安还是鼓起了勇气，上前敲了敲门，然后退回去等。
    没过一会儿，有人来开门。
    一见到是华永安，来人也愣住了，“今天不是送过了青菜来吗？”
    “怎么又来了？”
    华永安张着口，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来人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他。
    “那个，叔叔，我是来找棠溪姐姐的。”华永安鼓起了勇气解释，“我有事儿要跟她说。”
    “棠小姐啊，那你进来吧。”来人也不拦着，尤其是在卫景曜交代过后。
    整个卫家上上下下的佣人都知道棠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