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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的那天下大雨

      岑纪清用汤匙拨乱咖啡表层的拉花,顺时针搅了一圈又一圈,心情快要荒到长草的时候,手机响起了她为音乐节抢票定的闹钟。
    “说起来,之前还怕因为分手抢不到票。”她点进抢票软件,小声嘟囔。
    咖啡也索性一饮而尽了,这家店的蛋糕好吃,但咖啡不过是烂大街的酸苦味,李凭自以为了解她喜好,可这么一杯咖啡端上来,简直是要催化她的分手之意。
    岑纪清提分手时李凭倒很平静,这一句话似乎凭空浮现而已,无法打破他。
    但是很快他就哭了,像那种因为感动而哭红眼睛的明星,眼泪的流淌轨迹都很漂亮,一束闪光灯递上来就能拍出杂志封面,岑纪清有些不忍心看着他哭,可自己又的确没有什么感想,于是只能给他摊平一张三角纸巾递过去。
    相处三个月,算算也该分手了。
    她想他该懂的。
    她这么淡淡地回想着,手速飞快地选了双日双人套票,提交,成功。
    她将订单给程迩发去,说道,“成功!”。
    程迩给她回了张前方拥挤的截图,又接连发了几个亲亲表情。
    关了手机,岑纪清就这么坐在位置上嘿嘿笑。
    这场音乐节的阵容不错,价钱也合适,她们犹豫了一阵才敲定要去,两人都不是爱和人群挤到一处的性格,去这种场合总要下定一番决心。
    音乐节开在临江,岑纪清小时候来过这地方一趟,当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她只依稀记得这是个落后的小县城,而如今出租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却无法与她的记忆重合,时代发展或许真的太快。
    她们到达音乐节场地时演出还没开始,音响拖拖沓沓地放着热场音乐,但有人就这么围聚在一起合唱,岑纪清和程迩不爱凑这热闹,就买了啤酒站在垃圾桶边上喝,俨然一对垃圾桶守卫。
    “我不喜欢等待的感觉。”周围人声嘈杂,程迩需要轻微扯着嗓子说话才能确保被听见,有些高亢的音调倒显得她很兴奋。
    “好无聊。”岑纪清捏扁啤酒罐,扣篮一样扔进垃圾桶,刷了几下手机又说,“网也好差”
    “可是晚上有罗宁。”程迩低头看脚尖,她和岑纪清一样开始有点后悔,于是只能拎出阔别乐坛多年的大咖名字来振奋精神。
    “那我忍。”岑纪清咬牙。
    “不然还是出去吃顿饭吧,我到现在就吃了碗粉丝,饿死了。”
    “嗯。”岑纪清放大了一张好不容易加载出来的照片,“这附近有家本帮菜馆,据说好吃的。”乐迷群里对这家店好评如潮。
    跟着导航走到店,又是一群热辣辣的人,店里挤得陌生人都要被迫贴身而行,二人相顾无言,却格外默契地拐进了边上一家冷清的沙县小吃。
    “这一趟的收获是,不凑热闹。”程迩举着筷子,好像在施法一样念叨。
    “唔。”岑纪清闷头吃肉,一时没注意嚼碎了一块辣椒咽下去,立刻被辣得眼眶泛泪,她吐吐舌头,朝程迩指了下里头的冰柜,示意要拿瓶饮料。
    店里已经从来时的空旷变成座无虚席,岑纪清一口一个“借过”,才走到冰柜前,店员开瓶盖的间隙她顺便结了账。
    岑纪清捧高了玻璃瓶,对着吸管慢悠悠喝了一口,才觉得嘴里的辣味有所缓解,她于是就这么举着瓶子边喝边走,料想该是安全的。
    可一个人猛然撞了上来,幸好她躲闪及时,但还是有少部分可乐泼到她胸口,岑纪清还没抬头便听见一阵“对不起”,像是很赶时间,她懒得计较,瞪了对方一眼便作罢。
    回了座位她连忙抽纸擦衣服,程迩见她这样便将纸巾盒递过去,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
    唯一好在岑纪清今天穿的是黑色卫衣,泼上什么液体都看不出来,她擦了一阵,廉价纸巾的碎屑可能比可乐更有破坏性,领口一小片细碎的白絮反而显眼了,她自觉没劲也收了手。
    “下一次,我说下一次,我们得在更和平的地方见面。”程迩开始念念有词。
    “好好好。”岑纪清最受不了程迩这副神叨叨的样子,低下头扒饭,却也笑了。
    “你好,我刚刚好像撞到你了。”
    岑纪清抬头,眼前是一个戴了副超大墨镜的男人,皮肤白皙,看着年纪不大。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墨镜那块看,等着他的下文。
    “真的不好意思,您看您这桌饭我请,怎么样?”
    “不必。”岑纪清埋头给鸡肉剔骨。
    “一百块可以吗?”男人似乎打开手机准备扫码。
    “我说了不必。”岑纪清不喜欢这样直白的讲价,撂下筷子站起身,望进他的墨镜里,“你想道歉也诚恳点吧?这是在打赏吗?”
    男人被她瞪得有些发怵,连忙摘下墨镜,“抱歉抱歉,我等下要演出,这是造型的一部分。”
    墨镜一摘,两人之间过分近的距离被放大,岑纪清甚至能看清他的瞳孔。
    男人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怎么样算有诚意...要不你加我微信,以后我们巡演送你票?”
    岑纪清闻言嗤笑一声,退后了些拉开距离,“我可能不会想看你们的表演哦。”
    男人一时间有些尴尬,周围人的目光探究嘲讽混杂。
    “好了好了。”程迩不知何时起身挽过了岑纪清的手臂,“演出马上开始了,清清,我们走。”
    “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岑纪清也反应过来自己态度锋利,走前不忘对那人挤出一个超级敷衍的微笑。
    “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程迩出了门开始在胸口画十字。
    岑纪清呼了口气,头往程迩肩膀靠,“好啦,我没有很生气啦,就是那个人真的好奇怪好讨厌。”
    “嗯,那清清要开开心心。”程迩牵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