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绷不住脸色了，原来他也知道。
    所以，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主角受是炉鼎，可那天试炼大会，他们却没有一个去阻止他。
    细思极恐。
    如果那天他没穿进来，如果他没临时跑掉，他会不会重复，和小世界里主角受一样的下场？
    小世界里主角受的结局，应该比他在书里描写的更加悲惨吧。
    怪不得主角受有黑化值。
    云清被时言这么木然的眼神看的有些不适，他心底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阿言，你怎么了？”
    “可是不喜欢这里，不若，阿清带你离开，你别不开心。”
    时言慢慢抽离他的怀抱。
    在云清抬手时，抱着膝盖躲到了一边，“你别过来。”
    云清没有错过时言眼里的恐惧和冷意，少年蹭在墙角，抱着自己膝盖，将头埋在腿上。
    “云清，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和你说话。”
    云清一怔。
    到底没有过去。
    他眸色晦暗，莫非是那茶水里的醉眠香，还有别的副作用，为何阿言不愿意搭理他了？
    133看不过眼，“宿主，别为这个渣男伤心…你放心，这次，我站在你这边。”
    时言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很伤心，只是代入了一下自己，觉得比较过分。”
    133诧异：“那你刚刚…”
    时言：“我演的，先晾着云清，看看他把我关在地牢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他再做害我的事，那他以后都别想上我的床了。”
    133难得没有觉得无语，它夸赞道：“那宿主的演技进步了，现在即便没有九块九包邮的演技，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时言认真听完，回复道:“谢谢你啊，133。”
    “对了，133，你和小黑屋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最近好几次和他对话时，133的声音都有点哑，像是哭过了。
    而且133的音色变了一点，勉勉强强可以听出一些少年音的感觉。
    133扯谎：“我啊…我最近系统正在更新，所以声音变了点，宿主可以理解为你们人类的变声期，是正常现象。”
    听到是正常现场，时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受欺负了。”
    虽然133笨了点，但是他能感觉到，133本性不坏，而且，他们相处了这么就，虽然他经常嘴炮diss133，但其实他心里已经将它当成朋友了。
    小黑屋里，133说完话后，就单方面解除了和时言的联系。
    小黑屋系统从身后抱着他。
    “乖三三，快哭。”
    133咬了咬唇，到底没说什么，它麻木的接过玻璃杯，暗暗掐自己已经成型的手臂。
    变成人后痛感会敏感很多，这是系统商城特意模仿人类弄出的五感模拟芯片。
    眼泪流出，一滴一滴数据泪，流到了玻璃杯里。
    它和小黑屋系统的交易。
    帮他化形，就给他收集自己的眼泪，限时一年，这一年，只要小黑想要眼泪，它就要哭给他。
    接完眼泪，小黑屋系统接过玻璃杯，它闻了闻杯子，神色有些陶醉。
    “三三的眼泪是草莓味的，好香好甜。”
    133不说话。
    银色发丝的少年，在昏暗的环境里局促的坐着，他眸光水润，或许是流了太多眼泪，他的眼角看起来殷红一片。
    配着他清冷的小表情，看着十分可爱。
    小黑屋系统守了许久的小黑屋，他的眼睛，早已经能够看清黑暗中的任何事情。
    看着少年孤冷，眼底含愠着委屈的模样，小黑屋系统心底疼了疼。
    对不起三三。
    要用这种方式刺激你的记忆。
    他想说什么安慰它，但是看着少年眼尾滑落的晶莹泪珠，到嘴的话又改了：“133…你…，给，药膏。”
    小黑屋系统结结巴巴的，从兜里逃出一支清凉消肿的膏药递给他，“抹在掐伤的地方，对皮肤有帮助。”
    133一愣，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木木的接过膏药。
    就在它准备走时，小黑屋系统叫住他：“133，其实，我不叫小黑屋系统，我的真实名字，是…”
    他还没说完，133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哦，你叫什么名字，关我什么事。”
    133走后，小黑屋又空了。
    小黑屋系统抱着装满数据泪的玻璃罐，一个人坐在133坐过的小马扎上发呆。
    “乖三三，我不是什么小黑屋系统，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编号系统，我有名字，我叫许真啊。”
    “可惜，你不记得我了。”
    许真低头，指尖伸进玻璃罐，沾上了透明的数据泪，放到唇瓣里细细抿着。
    草莓味道的眼泪。
    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眼泪，也是他送给恋人，恋人所能保留的，最后一件礼物。
    “太笨了…”
    “还把自己弄失忆了，下次再见到你，一定要咬你一口。”
    说着说着，许真也哭了，眼泪无声落在玻璃罐里。
    如果光线够亮，可以看出来，许真的眼泪和133的眼泪并没有融合在一起。
    人和系统的眼泪，是不能混合的。
    时言在牢里待着，无论云清和他说什么，他都不理人。
    到了晚上，看到时言冻的瑟瑟发抖，还不愿意靠近他挨近他取暖，云清终于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