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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太可怕了,那些感染者差点让我没走成!”
    洛溪跺着脚抱怨刚刚的场面,乐正抬头看了眼两栋大楼的间距,又回想着他毫不犹豫的跳跃,额了一声:“你这可真是……另类的惜命。”
    .
    夏逐君迅速绕了出去,中控室在大楼顶部,内部电梯依旧顽强的工作着,钢化玻璃上满是血手印,夏逐君面不改色,摁下了前往最高层的按键。男人举起枪,电梯门打开,长长的走廊里,几只感染者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被瞬间袭来的子弹进入脑袋,还未尖叫就没了声响。
    “前方二十米处右拐,用权限开门,里面有几只丧尸。”
    明图用临时权限进入内部监控,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夏逐君的子弹在门开了一条缝时就扫了进去。男人利落上前,手肘别着剩余的一个丧尸的脖颈,青筋暴起,只听咔吧一声,身首分离,年轻丧尸被放倒在地,夏逐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感染者,整理了一下手套,继续向前。
    “前方是实验室区域,过了这里就是中控室……怎么停下来了?”
    空旷的走廊上,夏逐君忽然停了下来,他四处扫视着,最终轻叩两下耳麦:“明图,我听到了水声。”
    夏逐君走到一间实验室门口,玻璃窗上凝结了细小的水珠,抬眼望去,从天花板处落下无数细小的透明丝线,一直落到地面上激起阵阵涟漪。夏逐君瞪大双眼,心脏瞬间震了一下,那根本不是细线,而是从天花板流下来的水!
    夏逐君推开门,海水的腥味迎面而来,海水争先恐后的溢出,天花板的管道源源不断的冒出水流,整个实验室就像一个水帘洞,而在角落的仪器处,躺着一具布满尸斑的尸体。
    是泡发的。
    夏逐君加速奔跑,眉头紧皱,整层楼好像要被海水淹没。中控室近在眼前,权限解锁,惨白的灯光闪了一下,巨大的操作屏幕不断闪烁,页面中央打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号。
    一封邮件在机器故障后未来得及发送,夏逐君进入武器管理后台,外部防御系统的自动修复进度条已经爬到了百分之九十,海水流了进来,天花板湿漉漉的,男人一刻不停的拿出电脑进入文件库,开始拷贝重要数据,手指在键盘上几乎要出现残影。
    海水滴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逐渐变得粘稠而沉闷。夏逐君深吸一口气,打开那封未发送成功的邮件。
    那是他们此番任务的最终目的留下来的信件。
    前面的是所有的研究成果,占了绝大部分空间。最后一张是一份辞职报告,洋洋洒洒的用几千字严肃举例论证分析了避难所的现实和管理制度的魔幻,最后一句话加粗标红,瞬间吸引了人的目光。
    恕我直言,人类无药可救。——蓝青
    夏逐君蹙眉不语,将所有文件拷贝下来。天花板漏下水滴,进度条瞬间跳到了九十五,男人一刻不停地修改程序,试图将防御系统彻底关闭,否则倾泻而出的子弹会将他们的直升机轰成渣!
    “倒计时五分钟,夏逐君,快。”
    地面的水蔓延到了脚踝,就像是楼顶有一个蓄水池破了几个大洞。男人的额角冒出细汗,冷酷的眼睛盯着屏幕上的程序:“明图,接受文件,不用管我。如果我出不去,你们迅速离开。”
    “老大!”
    “都别进来,服从命令!”
    海水已经涨到了小腿肚,天花板上的吊顶突然掉了下来,贴着男人的肩膀落下砸出大片水花。海浪翻滚,击打着脆弱的高楼。明图听到沉闷的声响突然拿起耳机,声音颤抖道:“你那里水很多吗?”
    “现在已经到了小腿肚,怎么了?”
    “可是,”明图咽下口水,手指握紧,看向面前的大厦,“最高层的玻璃根本没碎,海浪只在下层,那些海水……是怎么上去的?”
    .
    叮咚一声,系统关闭成功。
    夏逐君脑子嗡鸣,拿起枪/支迅速冲了出去,身后的天花板排气口几乎是紧贴着男人的后背涌出能够占据所有缝隙的海水,海浪紧随其后,从各种出口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外层的墙壁微微震动,乐正将爆炸弹对准最高层的钢化玻璃,瞬间打出了一个洞口,机枪口冒出火花,子弹沿着破碎的边缘扫过,不消片刻就开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出口!
    快快快快快!
    倒计时秒表几乎要在脑袋里吵翻天,男人一身冷汗,抬起的枪口对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丧尸,紧随其后的是不断掉落的天花板和震耳欲聋的水声,手臂上的伤口再一次裂开,鲜血在防护服里聚集,子弹倾泻而下,瞬间便开出了一条路。
    夏逐君冷静的眼神扫过周围,海浪已经在敲打墙壁,耳麦里明图的周围声音嘈杂,警报疯狂大叫。大海深处传来低频的鸣叫,光线从出口洒了进来,直升机在空中接应,最后一秒,夏逐长靴蹬地,跳出的一瞬,乐正的瞳孔在恐惧下反射性放大:出口的缝隙中落下巨型水流,轰隆一声巨响,海水交汇,将男人死死掩盖在里面。
    “夏狗——!!!”
    空气沉默,直升机的轰鸣和滔天巨浪相互交错,第七区完全被海水覆盖,在庞大的海洋之下人类犹如蝼蚁,浪潮顺着街道向前涌动。废墟之下,高大的楼房变得渺小而脆弱,低矮的居民楼在一次又一次的击打中坍塌,钢筋水泥裸露在空气中变为废墟中的一员,只余高耸入云的高塔避难所孤零零的伫立在水平面,曾经被视作希望的城堡现在满是绝望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