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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他惊慌失措地想要抽回手,却被男人更紧地拉住,随后往心脏里再深入一寸,刚才还算缓慢的血液立刻喷涌而出。
    “你……”
    季松亭疼得闷哼一声,嘴唇惨白,脸色却是平静的,只有额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暴露了他此刻的虚弱,和隐忍的疼痛。
    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青年柔软的秀发,语气温柔,又满是歉意:
    “你怨我恨我,甚至杀了我都好,我也原谅不了自己对你做过的所有……”
    话音刚落,胸口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剜骨的剧痛,刀子再一次狠狠捅入了心脏里,随后又被用力拔出,一股血液在半空中洒落,喷溅到了草坪上。
    他瞳孔顷刻间紧缩,下意识捂住胸口,看了眼指缝凶猛溢出的鲜血,又抬头无神地凝视着手握红刀子的简桉。
    青年却只是轻轻擦拭掉脸颊沾染的血渍,脸上除了怨恨,再没有别的情绪,冷冷地说:“你以为捅几刀,然后买买惨,我就能原谅你了吗?绝无可能。”
    说完,那把满是鲜血的刀子“哐当”一声扔到了他脚边,简桉看都不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疾步离开。
    季松亭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微微扯了扯,胸口那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迫使他跪在了地上。
    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随后终于压制不住了,一股血腥味从下往上,冲向喉咙,“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草坪上,眼前的东西开始愈发模糊,而胸膛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大片地方。
    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咎由自取。
    但没关系,简桉还活着,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让他终于有机会弥补一点,而不是后半辈子都活在悔恨里。
    想着想着,季松亭捂着心口的手忽而垂落到地上,人也跟着昏迷过去。
    “季总!你在哪?!”
    小王急切地大喊着,下意识回过头,刚好看见梧桐树下躺着的男人。
    他脸色大惊,立刻跑过去,却被满地的鲜血狠狠刺痛了眼球。
    “季总……”
    小王哆嗦着手摇了摇他,用食指在他鼻下探了探那十分微弱的呼吸,随后立马掏出手机拨打120,紧张道:“季总!你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
    简桉拿着邀请函,整个人心神不宁,终于找到了父母所在的位置。
    沈母看着他眼眶通红的样子,担忧地握住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询问道:“小桉,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看起来很差啊?是不是感冒了?”
    简桉垂眸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手指上还沾染着一点鲜血,他立马将手从母亲温热的掌心里抽回来,勉强地笑了笑:
    “妈,我没事,可能是刚刚风有点大,不小心把沙子吹眼睛里了。”
    沈母总觉得儿子今晚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心疼道:“现在还酸涩嘛?妈给你吹吹好不好?”
    简桉立马将手背在身后,使劲抹了抹衣服,虽然内心或多或少因为季松亭的事忐忑不安,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说:
    “不用啦,妈,江董事长的宴会应该开始了,您跟爸快上去吧。”
    沈父:“既然都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上去吧,你刚才迷路了,你妈还一个劲地担心你,絮叨了老半天。”
    简桉抬起已经擦干净的手,主动挽起沈母的手臂,“嗯,我听爸妈的。”
    “小桉,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沈母进去的时候还在喋喋不休地问着。
    “不冷呀,这件衣服很暖和。”
    简桉并没有觉得母亲啰嗦,相反,他觉得很幸福,那二十多年里,周曼香就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他。
    反倒是沈父有点无奈:“儿子说没事就没事,你怎么一个问题问那么多遍啊?把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沈母瞪了他一眼,嗔怪道:“我问小桉呢,又没问你,别插嘴。”
    简桉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父母拌嘴,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沈父低头认错,然后傻笑着认同老婆说得都对。
    或许这样的才算爱,两情相悦才幸福,而不是一个人无条件地付出。
    宴席上,简桉跟在父母身旁,虽然有些社恐,不太喜欢这种高端场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微笑,有问必答。
    他沈家真少爷的身份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工作接触,今早还是让媒体发酵出去,现在大部分的人也应该知道了。
    连同沈初言这些年伪造著名画家将作品倒卖给黑.市场的行为也全部被扒了出来,而赚来的这些钱全都流进了同一个账户,也就是周曼香的银行卡,这种行为让他遭到了社会各界舆论和道德谴责。
    但这母子俩的去向,无人知晓。
    第121章 肇事逃逸八年的父亲
    在桌子的一个拐角,简桉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季骁,下意识躲到了人群后面。
    只见小王急匆匆地跑来,微微俯身在季骁耳边说了什么,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刹那间脸色一变,但仅仅只是一秒又恢复了沉静,脸上带笑,继续跟宾客敬酒。
    简桉此刻有些慌张,拿着酒杯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内心的担忧和紧张并不是因为季松亭会不会死,而是害怕季骁会为儿子讨回公道,找沈氏麻烦。
    他刚刚因为悲愤差点失去理智,不该这么冲动的,但看着季骁谈笑风生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在乎儿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