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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不妨动静再大些。”徐元礼将册子收回腰间,起身道,“为防元家找茬,明日一早,我将代家父家母上山采药,二位无事勿扰。”
    “何姑娘呢?”徐致问。
    “何姑娘身体虚弱,缺乏锻炼,正好上山练练体魄。”
    第20章 36
    、采药
    徐元家的药浴对何霜很有效,每泡一次,她都能收获一个深度好觉。
    如果不是中途被叫醒,她想她一定能睡到日上三竿。
    何霜在迷蒙中摸到门口,听见徐元礼说:“春t种在即,父亲母亲要去田上,今日由我代为采药。”
    “哦,好。”何霜以为他是交代自己的去处,迷迷瞪瞪要关门,关门前还不忘嘱咐他,“下回写个纸条就好了。”
    徐元礼按住门,“你同我一起。”
    何霜一下睁开眼,发现天光还没大亮,天色还乌青乌青的,她难以置信地说:“什么?”
    “你,”徐元礼神情认真,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同我一起上山采药。”
    何霜立刻觉醒了大半,“我都不认识药啊,采什么?”
    “无妨,我教你。”
    后来直到背着竹篓出门,何霜也没想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徐元礼一路领她往后院田埂小路走,早上湿气重,他还特地给了何霜一件罩衫。
    如果不是睡眠不足,何霜一定很有兴致欣赏舟口镇早晨的美景,虽说晨光熹微,日头还未升高,不远处水田间已有农人踏在犁上,由水牛拉着在耕田。
    “为什么要起这么早采药啊?”何霜无精打采地问。
    “有些草药应时而长,有的沾晨露为佳,有的不晒日头为佳。”前方徐元礼穿一身天青色长衫长裤,头戴一顶藤编草帽,步伐稳健、身姿挺拔,与何霜松散的步态形成鲜明对比。
    何霜见他一路手握一根铁制的长棍,不由得问:“那是登山杖吗?为什么我没有?”
    “登山杖是何物?”
    “不就是你手上你那根吗?能不能借我用用?”
    徐元礼闻言顿足,转过身看向何霜,神情很是疑惑,“你说这个?”他拿起铁棍问她。
    何霜点头,发现铁棍底部是一个半径很小的圆环。
    “这不是登山杖。”徐元礼道,回身继续往前走,“这是捕蛇环。”
    “捕什么?”何霜以为自己听错了。
    “蛇。”
    何霜走不动路了。
    何霜是南方人,生长在水乡,后来工作去了北京,除了有一回公司团建,她在某一个秋季爬过一次香山,人生中爬山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何霜人还没走到山脚,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禁不住问前方徐元礼:“为什么非要带我来采药啊?”
    “动一动,出出汗,对你身体有益。”
    “我不能睡够觉再动吗?”
    “你昨夜睡得挺早。”
    何霜无语,自知和大夫辩论不过,转而说:“我饿了。”
    “有炊饼。”
    “我想上厕所。”
    “进山之后可以寻处地方与你方便。”
    “我上大号。”
    “大号?”
    “就是大bian——”
    “我带了手纸。”徐元礼提前参悟了“大号”的含义,并及时给出了解决方案。
    何霜在他身后默默翻白眼,这趟登山之旅在徐元礼那里看来是过不去了。
    前方有条可供上山的小道,这时,太阳已渐渐升空,受云层阻隔,光线还很微弱。何霜来舟口镇这么久,头一次意识到自己从没做过防晒。
    何霜正思索自己这副冷白皮的底子在没有防晒的庇护下还能坚持多久时,前方徐元礼突然停了下来,何霜也随之停步,见他拿起手上捕蛇环指着面前这座山道:“这座山原本是没有的,舟口镇划入方外之后,此山突然出现,与北面、南面两座山接连,将舟口镇彻底变成四面环山。”
    何霜顺着捕蛇环所指环视了一圈山体,道:“这座山比其他的山更高。”
    “山上的稀罕物也更多。”徐元礼特地回过头来说。
    “什么稀罕物?”
    “进山便知道了。”徐元礼已经迈步朝前走去。
    何霜爬山的经验不多,常识告诉她,山里空气会更好。然而跟着徐元礼从泥地的山路上行时,何霜并没体会到更好的空气,她只觉得山路难爬,一点不像上一次爬香山那样轻松。
    原始山路爬了不到十分钟,何霜便泄气了。她就近找到一块石头,往上一坐,偃旗息鼓地说:“爬不动了,刚走路都走了快半个小时,真要歇歇了。”
    徐元礼转过身看她,“你爬山的姿势同你扛锄头一样,毫不讲究章法,当然会累。”
    “爬山还有章法?”
    “自然。”徐元礼道,“上山行路,身体须向前倾,多使腹力,以此驱动腿力,保持均匀吐纳,切勿莽撞抬腿,否则易伤膝盖。”
    何霜认真看完他登山步法的现场教学,还是提不起劲儿站起来,于是再次示弱道:“我饿,真饿。”
    徐元礼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忽而摇了摇头,神情无奈地往后伸手,两步退到她眼前,就这两步的工夫,他已经一手拿出只铁罐,另一手掏了个纸包。
    何霜正疑惑间,徐元礼忽然蹲了下来,就在何霜面前打开铁罐,原来铁罐是个水壶,盖子半径挺大,徐元礼把水倒好在盖子里,递给何霜,待何霜接过,他又将水壶放下一旁,转手去拆纸包,露出两张焦黄的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