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凛:“这回就算真有狼来咱也不怕,来,壮壮胆!”
说着,他不消停起来,直接咧着嘴巴伸过手去,长长摁了一声鸣笛。
静谧的森林里突兀传响,荡起连绵的回音,阿武无奈踩稳油门,面无表情地加速行驶,车子很快消失于暗色夜幕中。
同时间,相离极地库里南不远的一侧林坡上,花月正仰起头,轻重喘息于水汽氤氲的汽车内室,倏忽间听到这声莫名的车笛鸣响,她肩头一颤,紧张地用力抓紧封铎的短寸硬发。
她声音又哑又紧:“附近好像有人,你骗我。”
封铎得隙停了动作,闲下嘴巴说:“乱晃的游客吧,一听声就不是本地的,这里没有人会大晚上不消停地打扰山神的清静,这是不敬。”
耳边慢慢听不到汽车引擎声,花月松了口气,再次尝试放松,尖锐的指甲擦破封铎的肩背,他却彷如不知痛一般只顾埋头。
浮云颠挛时,她遽地想到他刚刚的话,于是断续问出声:“我们也在林子里,这样做,是不是也算不礼敬山神?”
“这里的神仙只给旁人定规矩,”他笑了笑,落指擦抚着那些新痕,说得正正经经,“受他庇护的子子孙孙,看没那么多说法。”
花月气他说辞无赖:“就你霸道。”
“你不喜欢?”
花月不说话了,她难免想起自己刚刚受迫的叫声。
方才,两人不知怎么就亲到了车上,原本他们偃旗息鼓是准备要返程的,可上了车后,许是一个眼神再对上,也可能是在车顶上时双方都收敛着未餍足,于是封闭了车门车窗,又降下座椅后,两人一言未语,再次缠抱着天雷勾动地火。
印着林业字样的厚重棉衣被横铺身下,再褪下他们自己的御寒外套,有垫有盖,并不觉冷,吻着吻着后觉压身的累赘,他们撤掉覆盖热了起来,整个车厢也在疾速升温,车窗氤氲上一层薄薄水汽,花月双手被他单只虎口箍住高举,指背堪堪擦过车窗,留下一道不规则的深隙长壑。
封铎眯眼看着那里,很无耻地开口:“原来不是干瘦啊。”
“你滚。”
“往这滚?”他不善地挑眉,完全坏在了明面,“行,多少圈我都愿意。”
“……”
座位全部调好,花月坐回副驾,整理着自己的内搭领口,又裹上上衣外套,妆有点花,尤其嘴唇,她伸手往车窗水汽上擦过一把,而后对着镜子重新图上斩男唇色,头发也有点凌乱,她没工具,便用手随意地整型梳理。
做完这些,她通过后视镜,憋了眼后座上随意堆叠的迷彩棉衣,开口道:“怎么处理?”
封铎勾唇:“什么怎么处理,我弄出来了?”
他说话太粗俗,花月蹙起眉,不满反叱一声:“刚才是谁属狗?”
有些事他们是没做,但他属狗似的那一阵,口水总没少往外沾吧。
封铎扭过头,眯起眼带着威慑:“变着花骂我是吧。”
花月也看他:“你没占便宜吗?”
封铎便收了浑身的刺头劲,像是自知不占理,他意犹未尽舔了下唇,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臊她,花月只觉他这副样子小人得志,于是赌气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后备箱还有酒,喝点?”
“算了吧。”
“我去拿。”
“……”
他兴致正起,动作迅速下车拿回两罐啤的,握起来凉手,花月接过后把里袖往外一扥,垫着啜了一小口。
是还挺爽的。
“你这么渴吗?”她问。
封铎一口几乎喝下了大半罐,咽下去才回:“没,我压火,不喝点冰的压不住。”
花月垂眼往下瞥,但他衣服厚重,那里如何已经探究不出来了。
但刚才很明显。
说实话,她同样有些不上不下,被他那种架势扑着亲,她觉得自己就是狼嘴下的兔子,可没办法,他没提前备那东西,两人亲吻都是临时起意,如果他早藏色心,花月碰都不会让他碰,更别说默许他探她衣摆,亲口告诉她那里有多软。
在她这,封铎的待遇已经算是并无前例的第一位了。
所有际遇都始料不及。
初来北州时,她只以为这里是一片荒瑟天地,与孤独为伴,最适合放逐的羁旅人。
或是寻无方向,或是自虐自苦,她最开始并无积极的态度,可来后才知,这里是那么灶暖炊香,烟火气浓,甚至感染得她也多了一份向上的勇气。
她不再只想一味遁逃躲避,哪怕污言秽语遍地,众口铄金,真相颠倒……只一点,她没有错,那就不低头。
车窗前方视野范围之内,群星灿灿,多么开阔,哪怕此刻的近林远山都被一片黑幕遮挡住,但破晓的光辉总会降临。
花月望向远处,心情随之豁达。
她弯唇扬起微笑,同时把手举了出去,冲身侧道:“陪我干一杯吧。”
封铎察觉她有些细微变化,却又具体形容不出,他配合着和她清脆碰杯,试着问:“为你和我吗?”
“不是,我为今夜的星星。”
花月笑得更加明媚,她将座椅靠背调平,借着天窗仰头去看夜空,而后慵懒无力地继续道,“也为窗外咆哮的风,上面明亮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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