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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虚而入 第31节

      任大爷的语气里带着叹息。
    在程敟在时,许婆婆的儿子儿媳就已经提过很多次要让老太太将房子过户给他们。找了个各种各样的借口,但有大家的劝说,她都没肯过户,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就过户了。
    程敟匆匆的赶回以前租住的小区,买主已经走了,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散去,只剩下几个老太太在安慰着许婆婆。
    见到程敟,许婆婆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抹着眼泪说麻烦她了。然后将事情又给她讲了一遍。
    她知道儿子儿媳是什么人,对于房子过户的事一直都不肯松口。但在今年,这一片的孩子被划到了二中上学。她的儿子得知消息就跑了过来,要将孙子的户口迁到这儿,方便以后过来读中学。
    孩子上学自然是大事,只迁户口她就答应了下来。谁知道去打听后才知道光迁孩子的户口并不够,户主必须是父母,才能进学校。
    在儿子的万般保证下,为了孩子读书,她还是将房子过户给了他们。谁知道这才两个月,他们竟然就要卖房,并且要将她赶出这房子。
    今儿儿媳来就闹了一下午,她这是没办法了,这才求助程敟。
    但程敟很清楚,这事儿就算是报道也没什么用。她儿媳千方百计的算计到了这房子,又一向少廉寡耻,哪里可能因为报道就将房子还给她。
    这事儿最可靠的做法,就是通过法律手段,看能不能将房子给要回来。可以许婆婆的条件,打官司对她来说同样是负担。而她对这方面并不太懂,甚至不确定到底打官司能不能拿回这房子来。
    程敟安慰好许婆婆,从她家里离开时已经是七点多了。想起老人的眼泪,她的心里沉淀的。
    走出小区,她拿出手机来给朱律师打电话,咨询起了这事儿来。听她讲完事情经过,朱律师告诉她,是有一定几率能通过诉讼将房子拿回来的。但具体还得再同当事人谈谈。
    她说完又问程敟老人同她是什么关系。
    程敟回答了,支支吾吾一会儿,又问他们律所有没有法律援助。
    朱律师也知道老太太经济困难,但这事儿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告诉程敟这事儿得找邵律,他们律所偶尔是会免费提供此类帮助,但要找邵律同他谈才行。
    程敟谢过她,挂了电话后犹豫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儿,还是拨通了邵洵的电话。
    电话迟迟的没有人接,在程敟快要放弃时,那边才传来了邵洵的声音:“喂?”
    程敟早已经酝酿好,客客气气的说:“不知道邵律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饭。”
    邵洵像是还在办公室,在电话那端轻笑了一声,说:“程记者主动给我打电话,倒是挺难得的,想我了?”
    程敟不理他的调笑,支支吾吾的只问他有没有时间。
    “美人有约,岂能不从。”邵洵调笑了一句,问程敟在哪儿,挂了电话。
    他还没下班,为了表示诚意,程敟订了律所附近的西图澜娅餐厅。她一向抠门,但求人在先,也只能定一家超出她平常消费的西图澜娅餐厅。
    邵洵像是忙,她到地儿等了半个来小时,他才姗姗来迟。程敟没订包间,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坐了下来。
    程敟很殷勤的给他倒了茶,然后叫了服务生推了菜单给邵洵点菜。
    待到服务生离开,邵洵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了程敟一眼,说:“今儿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可不,平常她连电话都不会给他打,今天竟然肯主动请他吃饭,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是什么。
    程敟有些脸红,说:“您帮了我很多,早就想请您吃饭了。”
    邵洵没说话,笑了一声,隔了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程记者说我帮你,指的是哪方面?”
    这人无论说什么,都能扯到别的地儿去。程敟只当没听见,端着茶水喝起来,等着服务生上菜。
    程敟为了省钱没订包间,没过多大会儿就后悔了。这西图澜娅餐厅里有人过生日,人多吵吵嚷嚷的,几个小孩儿笑闹着跑来跑去,她几次刚要将话说出口都被打断,只得暂时作罢。
    这顿饭因隔壁的吵闹吃得悄无声息的,邵洵并不客气,没有替她省钱,两个人却叫了好些菜。程敟又肉疼又懊恼,早知道就不装大方让他点菜了。
    邵洵虽是未表露出来,但大概也嫌弃这儿吵闹,吃完饭后一刻也没有多留就以烟瘾犯了为借口,起身先往外边儿抽烟去了。程敟刚酝酿好准备要说出口的话这下便又夭折在腹中。
    第85章 斯文败类
    结账出了西图澜娅餐厅,程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边儿上柱子旁抽烟的邵洵。今儿降了温,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装,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立在灯光下清冷矜贵自成一体,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侧头看向了她。
    程敟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斯文败类,这才快步的走上前去。
    十分不巧,她才走上前去,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沿沿打来的,小家伙昨晚睡早了,没有同妈妈打电话,今儿早早的就打来了。
    程敟不忍小家伙失望,在邵洵的视线下接起了电话来。
    小家伙叽叽喳喳的,说今天摘了大西瓜,可甜了。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她要给妈妈留下一块。
    程敟回答说等休息了就回去,让小家伙好好听太姥姥的话。
    小家伙回去玩得乐不思蜀,程敟本想说几句就哄着小家伙挂电话的,谁知道她并不肯,又开始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她同太姥姥孵的小鸡出来了,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廊檐的墙边摆了一张小桌子,眼看程敟这电话没完没了,邵洵也不催,在一旁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抽着烟。
    程敟今儿打扫了卫生,又急匆匆的跑去许婆婆那边,这会儿有些腿软。她不忍打断小家伙,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认真的听着她说话。
    这个电话讲了半个多小时,挂了电话,程敟才发现在下小雨,刚开始下,是豆大般的雨点。
    这雨眼看就要越下越大,程敟苦恼起来。正看着外边儿的雨,一旁的邵洵就开了口,说:“有什么事就说吧,待会儿我走了,你这顿饭就不就白请了?”
    他是似笑非笑的样儿,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程敟的脸不由得一红,佯装着镇定,说:“是,我有法律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您。”
    邵洵知道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不过也未拆穿她,示意她边走边说。
    这和程敟来时预想的不一样,她在犹豫间,邵洵已走向停车场,她只得硬着头皮的跟了上去。
    他的车停在露天停车场,两人刚刚上车,雨就大了起来。无数的雨滴从空中落下,砸得车窗啪啪作响。水泥地上升起了一团团水雾,冉冉而上。
    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邵洵发动了车子,雨刮将挡风玻璃的雨水刮下,现在也还很早,他看了一眼副驾驶座因为上车话被打断了的程敟,问道:“找个地方坐坐?”
    下那么大的雨,去哪儿坐。
    程敟还想早点儿回家,赶紧的说道:“不用了。”说完想起自己有求于人,又马上补充道:“我都行,您定就好。”
    她倒是难得那么殷勤,邵洵瞥了她一眼,转而问:“是去你那边还是我那儿?”
    他问得直白,程敟没想过还有这俩选择,支支吾吾的,最后假装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还挺早,坐坐再回去也行。”
    邵洵不搭理她,将车子驶出了停车场。
    程敟讪讪的,很快做好心里建设,接着说起了许婆婆的事儿来。说到最后,她委婉的说出了今天自己请他吃饭的目的,说许婆婆请不起律师。
    邵洵其实已经多少猜到了一些,仅仅只是简单的咨询,她不可能会来找自己,找其他人就能解决。
    现在听她说完,他扫了她一眼,哼笑了一声,说:“自己的事都还一塌糊涂,闲事倒是管得挺宽。”说完他话锋一转,问道:“床换了吗?”
    他这话题转变得太快,程敟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知道这问题是避不过的,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打算重新找房子,这边有点儿小,不太方便。”
    她这才搬家多久,就又要搬家,邵洵皱起眉头来,哼着说:“你倒是真挺闲不嫌麻烦,早找房子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对她生活里没规划这事儿显然不满意。程敟也不去解释,没说话。
    车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刚才说的话邵洵也没个回复,她只能厚着脸皮的说:“听说律所里走法律援助,您看能帮帮忙吗?”
    她看着开车的男人,语气小心翼翼的,一双眼眸中带着期盼。
    邵洵看了看前方的道路,然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说:“程记者,律所不是做慈善的地方。要人人都以可怜为由让免费打官司,律师们都不用活了?”他说着稍稍的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说:“要想帮别人的忙,首先是自己要有足够的能力。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
    程敟被他说得脸上火辣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本以为这事儿泡汤了,有些悻悻没精打采的。谁知道隔了一会儿,开着车的男人突然说:“把联系方式发给我,明天我会让人过去看看。”
    没想到又柳暗花明,程敟应了句好,打起了精神来,马上就将许婆婆的电话号码发给了他。并让他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尽管吩咐。然后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下着雨视野不好,路上的车也寥寥无几。邵洵索性将车靠边停下,看向了她,慢悠悠的问道:“既然要谢,你打算怎么谢我?”
    雨水哗哗的沿着车身滑下,犹如隔绝在了这小小的一隅。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一双眼眸幽深黑沉,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程敟的喉咙有些发干,别开了视线来,仍装着镇定,说:“改天我再请您吃饭。”
    邵洵笑了起来,一手放在了她坐的椅子上,慢悠悠的说:“如果我想吃点儿别的呢?”他几乎是附到了她的耳边,呢喃着说出这句话。
    他的呼吸温热,拂过耳边程敟忍不住的颤栗起来。她还没有说话,他就已咬住了白皙的耳垂。
    外边儿下着大雨,车中的温度却急速上升。他停下来时她已衣衫凌乱,镜子中的人双眸含春脸颊绯红,程敟甚至不敢去看那个陌生的自己,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服。
    大概是她这行为让邵洵不满,他又探过身来,上下其手咬住了她的唇。车中只有重重的喘息声,又被外边儿的雨声给掩去。他似是难以再忍下去,抽身重新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第86章 难堪
    待到到达他所住的小区,又有物业冒雨上来,说了几句什么。邵洵不耐得很,胡乱的打发了,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谁都没有说话,进入屋子,灯也来不及开,程敟就被抵在了门上。两人之间已有默契,他轻而易举的就让她俯首臣服。脑子里是混沌的,感官的刺激主宰了一切。他离开间或的清醒间,她想要逃离,却又觉得寂寞无比,她竟觉得难以抵挡。温热强壮的胸膛是温暖的港湾,她忍不住紧紧的攀附住。
    完事后邵洵开了灯,出了一身的汗程敟只觉得黏糊糊的,默不作声的拿了衣物去洗澡。哗哗的水声中她发起呆来,好会儿才出去。
    客厅里已经开了灯,邵洵已经在另一个浴室洗过了澡,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面前放了一杯红酒,慵懒而又随意。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程敟仍是觉得不自在。邵洵那会儿像是没吃饱,见她出来便吩咐道:“饿了,去弄点儿吃的。”
    有点儿事做总比没事做好,程敟点点头,进了厨房。
    这次冰箱里空了,没什么吃的,于是她便煮了一碗阳春面。端着出去时才发现看电视的邵洵不见了,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雨仍旧下得很大,天地间仿若只有那哗哗声。她正准备开口叫他,他就先掐灭了烟头,走了过来。
    面只煮了一碗,邵洵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吃?”
    程敟摇摇头,说:“我不饿。”
    她穿着的是邵洵的衬衫,长长的到大腿处。虽是该遮挡的都遮挡住,但她也很不自在。说着就要离开,现在还不晚,她打算去将自己的衣服洗了烘干。
    邵洵见她局促的样子忍不住的起了逗弄之心,低笑着说道:“也对,出力的是我。”
    程敟的脸上火辣辣的,在他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今晚真很早,这时候也不过十点。那么大的雨回她是回不去了,但睡也睡不着,以前都是倒头就睡,她无法想象两人坐在一张床上会是什么场景。
    她磨磨蹭蹭的在洗手间没出去,邵洵吃碗面后走了过来,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让她自便,他有点儿工作还需要处理。说完便走了。
    程敟松了口气儿,等着他进书房了才出来,收拾了大爷吃完后摆在餐桌上的碗筷,然后找了个综艺节目看了起来。
    她其实没什么看电视的心思,全程都在发着呆。到后来便有些发困。她撑着等洗衣机停下来,拿出衣服晾好,又回到了沙发上。
    这下又没睡意了,于是继续看起了电视,时不时的往书房的方向看上一眼。
    到了将近十二点,书房的门才打开来。见她还坐着,邵洵挑了挑眉,问道:“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