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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季眠拒绝了,他自己开了车过来。
    经理人便将他送到了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跟他一起进去。
    正巧他也要下去接人。
    在密闭空间,季眠兀自思索着,想不通怎么忽然间就被人买下了?
    整个宁城,能随便出手买下一套价值上亿的房产的,无外乎就那么几家。
    裴家早就倒了,周家、薛家如果有此打算,周纪跟薛宗光必然会同他提起。
    究竟还有谁有这样大的能耐……
    叮咚一声。
    季眠垂着眼,心不在焉地走出电梯。电梯门口站了一人,身高腿长,恰好挡在他面前。季眠想着事情,没抬眼皮,步子往边上跨过就要绕过去。
    对面的人却一动不动。
    身后响起经理人略带殷切的声音:“喻先生已经到了啊……”
    季眠的脚步倏地一刹,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世上同姓的人那么多……不一定就是他。
    何况,就算真的是他,此刻也不该抬头。
    他佯装不知,继续向前走。
    “少爷打算忽略我几次?”后方低沉的声音冷极。
    季眠:“……”
    他这才回过头,目光往上抬了抬。
    跟喻闯直勾勾看过来的冰冷视线对上,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
    喻闯唇角勾着,眼底却不见半点笑意。什么时候,这个人才能看得见他?
    还在电梯里的经理人疑惑看着两人,原来是认识的?
    喻闯对经理人道:“我有话要跟纪少爷说。”
    季眠不给他面子:“可我没话要对你讲。”
    “……”喻闯沉默地盯着他看。
    经理人见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又直觉这场面绝不是他最好不要掺和进来,只好对喻闯道:“那我在一楼大厅等您。”
    随即,很有眼色地关了电梯门。
    四周静下来。
    喻闯先开了口:“真巧。”偌大的宁城,居然在短短一个月之内,跟他碰上两次。
    季眠别开目光,皱着眉:“你到底有什么事?有话就说。”
    喻闯笑了声,道:“我前段时间刚到宁城,就听人说,裴清跟别人订婚了?”
    闻言,季眠的表情倏地变了。
    【深情值加200,贡献者喻闯。】
    “少爷怎么没再找一个跟他长得像的替身在身边?”
    两句话下去,就把季眠激得双眼发红,开口时却平静:“你特意叫住我,就是想说这些?”
    “讽刺我?”他冷笑,“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如这次一起吐个干净?免得下次路上碰见,还要再被你纠缠,浪费时间。”
    喻闯喉头动了动,半晌,却没发出声音。听出季眠的意思:他比自己更加希望,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季眠等了他半分钟,没等来喻闯开口,想走。
    腿才刚抬起来还没迈出去一步,人就先被拉住了。
    季眠挣了两下,发现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悬殊,放弃抵抗了。“什么意思,没话说了也不让走?”
    喻闯沉默两秒,总算问了个正常的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清楚了,下次在路上碰见,我一定不叫你。”
    真的?季眠看着他。
    假的。喻闯想到。
    “看房子。”季眠简短道,也不说是看什么房子。
    小少爷自尊心强着呢,怎么可能承认是来看纪家卖出去的房子,而且还被人给买了?
    可尽管他未明说,喻闯也很快猜到了。
    但喻闯没想到季眠是存着买房的念头来的,只当是他舍不得,回来看看曾经的住处。
    “你又是来做什么的?”季眠皱眉问。
    喻闯微顿,听到季眠问起自己的事情,像是在关心,情不自禁就回答了:“办手续……交首付款。”
    “你在这里买了房子?”季眠蓦然想到,方才那经纪人说过今天下午,那个买纪家房子的人要来办什么手续。
    大脑忽然有些短路,他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别告诉我,你要买的,是我家的房子。”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季眠难以置信。他当然不觉得喻闯是因为多喜欢那套房子才买下来的。
    他们当初分别的时候,的确是不欢而散,分得不太好看,但也不至于时隔多年,花上亿买一套房子来羞辱他吧?
    喻闯又开了口:“你要是想要,房子可以还给你。”
    “合同不是签了,你还能违约?”
    “我是说,我买下来,还给你。”
    季眠:“……”
    他脑袋有点不会转了,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理解有误,还是喻闯话说得含糊?
    买下来,还给他……
    那不就是要送给他的意思?
    第140章
    还没想清楚缘由, 喻闯忽地用力,将季眠拉到自己身前。“如果你求我,说想要, 我就还给你。”
    “……”为了羞辱他,这付出的东西未免太多了点。
    季眠道:“你以为我会信?”
    喻闯不语, 不是不想回答, 而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被他拉得过近了。季眠的呼吸洒到他的下巴和嘴唇上, 思绪陡然变得混乱不堪,忽然想再讨一点代价。
    他被引诱一般, 低头含住了季眠的嘴唇。
    时隔七年, 再尝到这滋味, 什么都忘了, 什么都被抛诸在脑后。这些年喻闯对自己的催眠,无数次强迫自己去遗忘那些回忆,瞬间都变成了笑话,只一个吻就彻底粉碎。
    季眠全然没料到会有这一遭, 整个人被亲得都有些懵。
    周围的空间仿佛猝然收紧, 原来是后颈和腰上皆是被喻闯的手臂揽住,越拥越紧。
    舌根附近的软肉被搅弄得发酸,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 隐约能听见激吻下的水声回音。
    季眠的耳朵登时因羞耻和轻微的窒息而红透。
    他不喜欢在公共场合。想咬对方一下,让喻闯恢复理智, 却怕把控不好力道。
    那略带迟疑的啃咬似乎被吻他的人当作回应,季眠听到喻闯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是兴奋过头了。
    “……”
    季眠不再迟疑, 齿关狠狠咬合, 毫不留情。
    随后听到喻闯压抑的痛呼, 季眠的嘴唇终于被松开了,腰还被搂着。
    他喘着气,冷笑连连:“这就是让我求你的方式?”
    喻闯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从季眠的薄衬衫里探进去,按上他的胸口,温热的皮肤下,心跳有力,似乎在轻轻撞着他的掌心。
    明知季眠的心跳是被自己气的,亦或是轻微窒息后的反应,却仍忍不住激他:“少爷,你心跳好快。”
    话刚说完,下巴上挨了一巴掌。不重。
    听见恼怒到连气息都不稳的一声:
    “下流东西!”
    喻闯喉结猛地滚了滚,渴得要命。
    但看见季眠通红的眼睛,却也明白,他做得太过火了。
    刚松开手,腹部便挨了两脚。喻闯也没抵抗,顺着力道趔趄倒地。
    季眠擦了嘴唇,低头瞄一眼有没有踢错地方,才恼火地跨过喻闯走了。
    喻闯目光追着他的背影。
    几分钟后,他才从季眠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缓缓站了起来。
    回到车内,给自己灌了一整瓶水,喻闯勉强解了喉咙里的渴。
    活了快三十年,没开过一次荤,稍微闻见点肉味,就难以平复下来。
    喻闯想要他。他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强烈地想要得到过一样东西。
    事到如今,他也不愿再欺骗自己什么早已释怀的狗屁话。
    喻闯承认自己放不下过去,未来似乎也不可能放下。
    他忍不住想:我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一定要逼迫自己对过去避而不谈?为什么明明想要,却要强迫自己不去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