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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要就这样结束人生中的第一场约会吗?好像有点太过可惜了,李松茗的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惆怅来。
    多么不想放开这双手。
    李松茗看着灯光下卢诗臣平静的、似乎并不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而任何忧虑不舍的脸,走近了一步,微微垂首,慢慢靠近卢诗臣的唇。
    “卢医生?”不远处突然地传来一个声音,是个老人走了过来。老人似乎是和卢诗臣一栋楼的住户,认识卢诗臣,走进了之后,问卢诗臣,“怎么在这里?天冷的嘞。”
    “和朋友说会儿话,这么晚了,您这是从哪里来?”卢诗臣笑着回应,他的姿态神情都相当自然,仿佛刚刚真的是在和李松茗寻常地说话,而不是在准备一场亲吻。
    老人举了举手里的钓竿和水桶,“这不钓鱼么,一下子忘记时间了。”
    “钓着了么?”
    “哎,运气不好。”
    “可能是因为天冷了吧。”
    老人和卢诗臣寒暄了几句,便慢悠悠地朝楼里走去,又剩下卢诗臣和李松茗两人。
    不过被这样一打岔,方才那一吻似乎不好再进行下去,好像已经应该道别离开。
    但是李松茗始终没办法说出那句“再见”,他站在原地,看着卢诗臣,终于还是开了口,再次说道:“卢老师,再……”
    但是李松茗的话还没有说完,卢诗臣就像在电影院离场的时候那样,抓住了李松茗的手。这一次他没有很快放开,而是轻轻地挠了挠李松茗的手心,昏暗的路灯在他的眼睛里摇曳出细碎的星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儿或许是李松茗幻想出来的暧昧和引诱:
    “要去我家坐坐吗?”
    第49章 “我有……会错意吗?”
    李松茗是第二次来到卢诗臣的家中。
    上一次来的时候,李松茗还怀揣着一腔不可与人言说的心思,甚至连自己也不敢承认;而这一次,那一腔不可言说的心思已经落在了卢诗臣的掌心,任由卢诗臣拿捏和把玩。
    而李松茗如此甘愿。
    一切仿佛像是上一次的重演,李松茗跟在卢诗臣的身后去往卢诗臣的家中。很安静,只有呼吸声和脚步声,从电梯坐上楼,到从走廊走到卢诗臣的家门前,他们都没有说话,一种奇异的、暧昧的静默在他们中间流淌,缠绕在李松茗的身体上。
    卢诗臣将门打开后,李松茗也跟着他走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一瞬间黑暗淹没了整个世界,只有窗外其他楼栋有隐约的光照进来,模糊地勾勒出卢诗臣的身影。卢诗臣摸索到门口的按钮,按了一下,又按了一下,屋里也没有灯亮起来。他才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啊,小思之前好像说门口的按钮坏了,我都给忘了,等一下,我进去开灯——”
    黑暗仿佛是某种催化剂,将李松茗心中从约会伊始便开始积攒的某些情绪点燃。李松茗听着近在咫尺的卢诗臣的呼吸和声音,猛地抓住了卢诗臣的手臂,将卢诗臣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卢诗臣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呼和带着一声带着一点疑问的“松茗?”,顷刻之间卢诗臣便被李松茗抵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李松茗整个约会中的许多心绪,在此刻突然如同洪流一般,势不可挡地奔涌着,想要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又汹涌无比地淹没一切。
    无论是去往电影院的路上未能牵到的手,还是排队时候遇到的那个男人未能追根究底下去的问题,亦或是方才在楼下被人打断的亲吻……这一切都在此刻化为了某种难以忍耐的渴求。李松茗在昏暗的光线之中寻到了无法准确地寻到卢诗臣的唇,他的唇碰到了卢诗臣的眉毛、眼睛、鼻梁、鼻尖,他呼吸急促,心跳剧烈,而卢诗臣除了最开始被李松茗拽住的惊讶,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和声音,仿佛是安静地任由李松茗摆布的人偶。
    “抱歉……”李松茗终于寻到卢诗臣的双唇,他轻轻地在卢诗臣的唇上碰着,如将落未落的吻。他声音嘶哑地问卢诗臣,“卢老师,我有……会错意吗?”
    而回以李松茗的是卢诗臣一声清浅的笑意和吻上来的双唇,李松茗则照单全收,甚至反客为主,攻势猛烈地攫取住卢诗臣的双唇,近乎撕咬一般。
    黑暗之中的亲吻是凶猛热烈、毫无章法的,甚至连牙齿也会磕到。但是李松茗紧紧地揽着卢诗臣的腰,卢诗臣的臂膀则缠绵地绕着李松茗的脖颈,两个人没有任何一个松手,紧紧相拥,如同生来就该缠在一起的树和藤,无论如何也无法分开。从玄关到客厅,衣服一件一件地剥落在地面,时而还撞到横在路中间的椅子,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顾得上去开灯,像是连一秒钟都不想要耽误,仿佛是野兽在丛林之中搏斗一般,瞬息之间便是生与死的抉择,旁的细枝末节全部都无须顾虑,只需要投入这至死不休的鏖战之中。等到终于两人陷阱卢诗臣的卧室的床上的时候,两人早已经身无一物、不着寸缕,继续投入更深的缠绵之中。
    这场鏖战直到深夜才结束。
    卢诗臣到最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处何处,只知道自己仿佛是汹涌浪潮上的一叶舟,随着波涛起起伏伏,中间甚至昏睡过去一次,然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状态,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浴室里了。
    因为卢诗臣有些疲乏,几乎有些站不稳,李松茗便将他放在了浴缸里,给他放浴缸水洗澡。卢诗臣有些半梦半醒的靠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刚放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有些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