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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别这样(穿书) 第22节

      剑棺材质特殊,呈现灰蓝色金属光泽,凑近才能嗅到一股极度浅淡的臭,类似氯的气味。
    林青青想起金属单质中密度最大的锇,立刻命人将剑棺封入密室妥善保存。
    锇密度比铁高三倍,于金铂中掺少量锇,便能做制作出超高硬度且锋利的锇铂合金刀具。
    但锇加热会生成四氧.化锇,易挥发,有剧毒,属于一级无机毒害品,有着和氰及其化合物同等的高毒类毒性,会造成失明、皮炎、肺炎,甚至死亡。
    在没有彻底隔绝四氧.化锇毒气之前,剑棺还不能利用制作刀剑。
    存放于剑棺的蓬莱剑,是太.祖的恩师从月氏求来的神剑,据说神剑有灵,可斩万敌,止兵戈。
    然传说终究是传说,殷昊拿回府中研究了两日,也没研究出此剑有何不同寻常。
    剑身上的秘文是月氏国的古语,由于年代久远,月氏已无人能看得懂这道古语,包括算卦如神的费黎。
    百姓对铜雀台取剑之事颇有微词。
    再三确定此剑无用,殷昊隔日便将蓬莱剑呈交给林青青。
    林青青倒也没有拒绝,蓬莱剑是太.祖遗物,无关江山社稷,也是太.祖留下的宝物,她若拒绝接收太.祖遗物,朝臣怕是会多想,百姓也会觉得她有点数典忘祖的意思。
    不过数日,蓬莱剑便被林青青招摇地佩戴在身上。
    原因无他,她的鹿卢剑被方子衿用来开蓬莱剑的刃,很不幸地磨断了……
    她头一次见人开剑刃用剑开。
    少年心虚地告诉她,他控不好力道,能用的磨刀石都被蓬莱剑削断,别的剑又没有鹿卢剑坚韧,不够做蓬莱剑的开胃菜。
    蓬莱剑材料特殊,其剑刃在太.祖时期便开过一次。
    方子衿同时要走蓬莱剑和鹿卢剑之时,林青青没多想,只让他掌握分寸,本想说别伤到自己,话到嘴边换成了——别伤着剑。
    少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气呼呼地抱着两柄剑跑去磨剑。
    再看到蓬莱剑,林青青还惊讶了一下,蓬莱剑剑身泛起一层白色莹光,剑刃更是锋利无比,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这是一柄真正的神兵利器,比鹿卢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着,方子衿说鹿卢剑坏了。她就再也没看到她的鹿卢剑。
    后来听影首回报,方子衿把鹿卢剑送去修理,但剑身残损严重,唯剩的办法就是找铸剑师重造。
    意思就是真没法修了。
    林青青对鹿卢剑也便不管不问了。
    龙傲天幼崽辛辛苦苦给她磨出一把切金断玉的宝剑,想要给她最好的东西,但凡她要点脸,也不能得了好处,还觉得他多此一举,弄坏她另一柄剑。
    剑这种东西,一柄就够了,好用才是硬道理。
    她这人,也挺随遇而安的。
    林青青再一次赞叹自己心性平和,对方子衿的容忍度有了一定的提升。
    直到八日后,进入正月上旬,发生了一件事,让林青青不得不思索她对少年是否太纵容。
    正月,方子衿册封皇后,本该搬到清宁宫,人却不见了。
    杨安焦头烂额地找人,实在没有办法找去林青青现住的太璟宫。
    太璟宫里经过工匠们的改造,布置和东宫区别不大。配殿倒是与东宫的不同,里面物件一件不缺,还放置了许多医书、古籍和工作台。
    林青青闲暇时会躲在配殿看书,以至于想要找她的少年总是在太璟殿外扑空,次数多了,方子衿便抱着膝盖蹲在殿外熬一晚上。
    只要翌日他的脸色足够惨白,就会被林青青请进去喝茶。
    林青青请喝茶的本意是教导他别再这么做,但是少年听不进去,林青青一开口教育,他就眼泪汪汪地说他害怕。
    然后下次还犯。
    这段时间,镇国府的流言愈演愈烈,只需一个罪证引爆,就能让镇国府大厦倾覆。
    方子衿不见的那一日,影二传来消息,镇国府有异动,有人遛进镇国大将军以前的书房,但未留下一物,似是在搜寻镇国府叛国的罪证。
    影二的身手在镇国府可来去自如,藏起来便是一流高手也难以发现。
    未免打草惊蛇,他没有惊动那人。
    镇国府叛国案爆发在鸢时,距离现今还有两个月,林青青没有放松警惕,欲加之罪防不胜防,这事需要从根源上解决,于严秉的调查迫在眉睫。
    杨安找来太璟宫时,林青青正在翻看刚呈上来的奏折,近日各地开始出现灾情,似乎预示着某种必然的到来。
    她撑着酸疼的脖子,让影卫放杨安进来。
    杨安额上渗出些汗滴,不着痕迹地扫视殿内,见没有方子衿的身影,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陛下,主子他……”
    “不见了?”林青青懒洋洋地接话。
    真不怪她如此淡定,以方子衿的身手,除非禁卫军群起攻之,否则没人能让他吃亏。
    杨安被林青青的态度整迷惑了。
    陛下这段日子对主子的态度明显好转,他以为主子不见,陛下还是会担心一二的,怎么也想不通为何陛下这次的态度比上次还要从容。
    虽然主子力气大,但他也是肉做的,遇到危险也会出事。杨安急得快哭了。
    “陛下,这次与往常不一样的,主子失踪快八个时辰了。主子还没有用膳,一整日都没有用膳,膳房也无人见过主子,否则奴婢也不敢贸然求见陛下。”
    “说清楚。”林青青抬了抬眼帘,手指扣在奏折上,“时间,地点,失踪前发生的事。”
    杨安一回生二回熟,没有半点犹豫地回答:“殿下昨日卯时不见,当时正要搬进清宁宫,殿下不想去,说要来找陛下,后来便没回过。”
    林青青沉声道:“昨日不见为何今日才报?”
    杨安有苦难言,掌心冒着冷汗,支支吾吾地回道:“奴婢以为……以为主子是宿在了陛下这里。”
    “主上。”房梁跃下一道黑影,影首落在殿前,禀告道,“殿下在太璟宫。”
    林青青微微挑眉:“把人带进来。”
    “殿下就在殿内。”影首指了指头顶的房梁,严肃的脸上浮现出无奈,“殿下抢了影三的位置,一夜未睡,眼下睡着了。”
    林青青顺着影首的手指抬头向上看,瞬间哑口无言。
    在她视线盲角的位置果然睡着一道清瘦的身影,玄衣少年的睡姿很潇洒,曲着一条腿,及膝的长发一半落在肩上,一半垂下房梁,带着细微的清风。
    方子衿昨日喝完茶没有离开?
    林青青眼皮跳了跳,挥手让杨安先离开。
    杨安放下心来,擦干脸上紧张的汗水,顺从地从殿内退出去。
    林青青施展轻功,纵身跃上房梁,半蹲在方子衿身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上来后,少年睡得更沉,紧攥的拳头也松开少许。
    就在林青青想要唤醒他的时候,少年的手臂从大腿上滑落,身子向边缘倾斜。林青青尚未看出他有没有醒,便见人从房梁上毫无意识地向下摔去。
    “方子衿。”林青青拉住他的手腕,但少年这段时间被她养的太好,重了许多,她难以把人稳在房梁,带着人往下落。
    林青青怀疑方子衿至少也得磕到腿,却见他忽然睁开双眼,借着林青青的手,身子一翻,轻巧地落在地面,同时阻了林青青的轻功,熊抱一样抱住她。
    “哥哥,你好轻啊。”
    林青青推了推,没把人推开,少年下巴蹭过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弄得一团糟,面对这位愈发不知收敛的龙傲天幼崽,林青青刷的一声抽出蓬莱剑。
    方子衿听见刀鞘声,瞳孔骤缩,一步退开,嘴唇颤抖道:“哥哥……”
    他低声道:“哥哥便这般不喜欢我吗?”
    “朕不喜欢拥抱。”林青青将蓬莱剑收入剑鞘,抬眸见他脸色还没缓过来,转移话题道,“为何睡在此处?”
    少年低下头,浓黑的睫羽掩盖眼底的失色:“我回清宁宫睡做噩梦,想和哥哥多待上片刻。”
    林青青表情冷漠,并不想让他轻易糊弄过去,有一便有二,这是她从方子衿身上吸取的教训。
    “你这不是片刻,是八个时辰。”
    “我不明白。”少年声音淡淡的,丝毫不掩饰眼底的黯然和疲倦,“为何我不行……”
    “什么?”林青青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方子衿轻声说道:“我听杨安哥哥说,之前哥哥是和我同寝的。”
    可我从来没有和哥哥睡过,为何只有我不行,以前的那个我就可以?
    林青青只当是同寝殿的意思,斟酌道:“你先前住的地方你也见过,不如昭阳殿,也不如清宁宫。”
    少年眼睑有两抹黛色,眼皮撑不住似的上下打架,有气无力道:“我想和哥哥住一起,睡哪里都可以。”
    林青青察觉方子衿脸色不对劲,手背抵上他的额头,入手滚烫,“你发热了?”
    “影首,去叫陈霖。”林青青摸向方子衿的脉搏,少年迅速收手,散发灼热气息的手指抓住林青青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
    方子衿站立不稳,下巴落在林青青的肩膀上,“就这样让我休息片刻,片刻便好。”
    林青青一探他的脉搏,就会被少年若无其事地避开,两次之后林青青也明白了,他是不想她给他诊脉。
    “哥哥,我感觉身体,”方子衿阖上眼帘,像晒蔫了的茄子搭在林青青的肩膀上,“使不上力气。”
    林青青摸向他的颈动脉,脉搏速度很快。
    她脑海闪过无数可能,没有妄下判断,把方子衿推到椅子上。
    陈霖来得很快,他给方子衿把脉有经验,摸一下脉搏便迅速收回手,脑袋昏昏沉沉的方子衿没有反应过来,陈霖已然探完脉象。
    “应当是吃食引起的过敏。”陈霖望向方子衿,询问道,“殿下可有吃过来路不明的东西?”
    方子衿的膳食有标准配格,这么长时间没出事,说明他吃了外来食物,也许是不干净的东西。
    少年摇头,脸上的神情显然有所隐瞒。
    林青青又问了一遍,方子衿又摇头。
    林青青按了按太阳穴,嘱咐了陈霖一句,抬脚向殿外走。
    方子衿紧张地拉住她的袖子:“我说,哥哥别走。我吃了一颗药丸,是我向御药房讨的药,能让哥哥更亲近我的药。”
    林青青:“去御药房把人找来!”
    影首往来速度极快,拎着人踏入太璟宫,来人有问必答,陈霖很快摸清楚方子衿吃的是一种助情药。
    方子衿体质特殊,一直没有出现药效,只是比平日里更加疲惫,精神不振,食欲不佳,抱住林青青的时候,药效才开始发作。
    陈霖为方子衿开了方子,心中思忖,请命下去亲自煎药。
    殿内又只剩方子衿和林青青,少年心虚地把自己缩成一团,耳根通红,有点伤心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