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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本书名称: 野火烧不尽[刑侦]
    本书作者: 五十弦声
    文案:
    *为了维护城市治安,只好和柯南体质的死对头在一起了。
    “我叫谢轻非,28岁,性别女,爱好男,目前是升州市公安局天宁分局的一名警察,工作偏忙,收入稳定。定期体检,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有车有房,无欠款。其他详细信息简历里都有,衷心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和我在一起的事情。”
    卫骋听她说完,饶有兴趣地问:“你知道今天的相亲对象是我吧?”
    谢轻非点头:“我就是冲你来的。”
    卫骋古怪地皱了下眉:“咱俩这么不对付,昨天刚吵了架,今天你就来找我相亲……你看上我哪点?”
    谢轻非从善如流:“你长得帅,家境好,性格也不错。”
    卫骋:“说实话。”
    谢轻非:“和你在一起时总能遇到突发案件或者得到关键线索,你知道的,我是个警察,为了维护城市治安……”
    卫骋:“谢轻非!”
    他余下的话被铃声打断。
    谢轻非:“稍等,我接个电话。”
    与此同时本地新闻推送消息,接到群众举报,警方大力追查的连环杀人案逃犯在寰宇大厦现身,这是通缉令下达以来他第一次于公共场合露面,目前大厦周围已经被警方布控。
    卫骋眼皮突然一跳,寰宇大厦,就是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
    谢轻非和电话那头商量完飞快起身,走前对上卫骋自我怀疑的眼神,露出平生面对他时最真诚的一个微笑:“谢了。”
    卫骋抓狂:“谢什么?!说了和我没关系!!!”
    【注】文中所有调查流程、职务制度、人物经历,皆经过了大量艺术加工,只为剧情服务,请勿代入现实。
    感情戏不少。文案剧情在卷四。
    *男主只在前期给女主提供过短暂的心理疏导,因为女主不肯接受专业人员的治疗。且二人没有签约医患关系,纯属朋友间互帮互助,期间没有谈恋爱,后期女主也是找别人治的病,这些文里都【明确交代过】。
    内容标签: 制服情缘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轻非;卫骋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名刑侦女警的日常
    立意:关爱身边的每一个人
    第1章
    即便就算是幻觉,我现在已开始感觉到一种热望的鼓舞,最后终于在心灵深处形成了一个坚定不移且孤注一掷的决心,那就是我不再甘愿被奴役。
    ——《威廉·威尔逊》
    高速加油站旁,值守的夜班加油员正支着下巴打瞌睡,一盏车灯蓦地从道闸杆方向照来。
    谢轻非找了块空地停车,提着工具箱绕到车前,借着路灯的橘光打开车前盖鼓捣了一通,没法,举着脏兮兮的双手过去向加油员求助:“你好,导航上说你们这儿有汽车修理服务?”
    加油员昏昏欲睡中被惊醒??,揉着眼皮飞快打量了她几眼。这客人无疑是个美人,身材高挑修长,五官明艳张扬,鼻尖一点小小的美人痣。她的头发大概是下车前临时挽的,用根黑色签字笔固定住,额前凌乱的碎发给她增添了种落拓的潇洒。她的穿着也简单干练,军绿色工字背心,下摆收进工装裤腰上扎的棕色皮带内,皮靴上还带着未及擦拭的尘土,举手投足间轻易就可看出雷厉风行的作派。
    这么个一看就很有故事的女人,态度却很随和,加油员的职业化标准微笑也本着爱美之心带上了几分真诚:“实在是不巧,修车师傅半个钟头前就回去了。”
    谢轻非一看手表,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光影在她面上流转,加油员出神了好一会儿才讪讪错开目光,“抱歉,如果还有其他需求尽管开口。对了,洗手池在那里。”
    谢轻非礼貌一笑,轻声说着谢谢,然后走到水池旁冲洗自己油污的十指。
    这时又有车辆驶进来,径直开到了写着“95”的加油机旁边,加油员连忙跑了过去。
    谢轻非随意一偏头,只看到黑色牧马人高大的车头,以及撑在车窗上的肌肉线条十分漂亮的手臂。
    她很快收回目光,往手心里按了两泵洗手液,控制不住职业病地暗想:单身男性,??年龄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家境富裕,无业或自由职业,爱好长距离自驾出游。
    脑子里随意过了这段看到的信息,她又着眼于自己眼下的困境,掏出手机打算给同事打个电话,铃声却先一步急促地响了起来。
    两分钟后,谢轻非走到牧马人旁边,敲敲车玻璃,顺手从兜里摸出个皮面的本儿。
    加油员手头还握着加油枪,定睛看完后不禁一颤,顿时神经紧绷起来。
    谢轻非先冲她安慰一笑,继而向车内人解释道:“你好,警察办案,需要征用一下你的车。”她说时有些难为情,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事出有因,又将贴有她照片,写着姓名与警号的证件往里送了送,语气不容商量,“我的车出了点问题,附近找不到可以维修的地方。事出紧急……麻烦你了。”
    加油员得知她不是半夜蹲点拦车追逃犯的,明显松了口气,道:“这里确实打不到车。警官,您可真吓了我一跳呢。”
    第一眼见谢轻非的人,绝不会将她与警察这个职业挂上钩。可一旦得知这个事实,便觉得除此以外再没有更合适的可能。
    肃然的气氛被加油员一句话打破,车里始终没说话的男人这时也跟着笑了一声,探身过来亲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不麻烦,上来吧。”
    他把灯光打开,面容也被照得清晰了许多。乌黑的头发飞蓬一般自棒球帽内伸出来,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夜视偏光眼镜,下巴上缀着久未打理的青青的胡渣,双唇被头顶照射下来的琥珀色光泽晕染得柔和饱满。
    即便看不到全貌也能猜到他长得颇为英俊。
    谢轻非短暂地与他打了照面,只莫名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却不是最近生活中听过的。念着事急她也没多想,道谢后直接上车。
    门一落锁,空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陌生人,距离拉得更近了。谢轻非甚至能嗅到他身上香水残余的尾调——潘海利根琴酒,是她喜欢的味道。
    发动后,车上放的音乐是《the sound of slience》,谢轻非心头微动,感叹又一次和他志同道合。
    只几秒的分神,她打消无关念头,说:“我要去一趟‘浪潮美食街’。”
    男人说:“正好顺路。”
    “那太好了,没耽误你的事情。”谢轻非回了群里的消息后熄灭手机屏,歪过头来面对着他说,“非常感谢,如果担心,你可以记下我的警号,后期和天宁分局核实。”
    “哪儿的话,警民一家亲,能帮到谢警官也是我的荣幸。”他半开玩笑地说了句,“倒是你一姑娘大晚上跑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还上陌生人的车,不害怕?”
    谢轻非从后视镜中与他明黄色镜片后藏着的双眸对了一眼,道:“没办法的事,总得工作。”
    他却抿了下唇,情绪有些不好,淡淡道:“系好安全带。”
    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道:“就算是工作,大晚上也最好找个人陪。”
    这份叮嘱堪称语重心长,谢轻非听出他没恶意,也笑笑:“你左腿受伤,不也一个人开长途吗?”
    男人意外地抬了下眉:“怎么看出来的?”
    谢轻非随口道:“车轮上的黄色粉末是油菜花花粉,升州的油菜花期早就过了,这个季节还有大片花开也就大兴安岭一带。五天前那儿有个县城发生了4.1级地震,结合你车里的消毒水味和后座没来得及收拾的医疗箱来看,你应当身上有伤,不是骨骼上的问题,而是皮外伤。”
    男人不置可否,追问:“那为什么是左腿?”
    “当然是左腿,”谢轻非满脸写着不以为奇,“你上身有没有伤口一眼就能看清。既然能够开车,总不至于你平时习惯左脚踩油门,那车也不同意啊。”
    他又笑了一声。
    “猜得不错。”他不吝赞扬,“我确实是从震源中心回来的,左腿也确实受了点皮外伤。”
    虽然这对谢轻非来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推断,但没人不喜欢被夸奖,她从容地扬了扬下巴。
    男人又问道:“还能看出什么?”
    谢轻非:“嗯?”
    他说:“关于我这个人,还能看出些什么吗?”
    难得遇上这么个求知若渴,还不对被解读感到反感的人,谢轻非顺应自己对他那几分好感,又耐心地把见到他第一眼时得知的消息说了一遍。
    “都对。”他感叹,“谢警官,当警察的都像你这么洞隐烛微吗?要我是个犯罪分子,这会儿碰上你也算是栽了。”
    谢轻非摇摇头:“查案并不只凭对表象的观察,看出这些显而易见的内容也算不上什么本事。”
    男人静默片刻,明摆着是对“显而易见”一词的释义产生了怀疑。
    谢轻非笑笑:“况且,你是个好人。”
    身强体壮,有丰富的急救知识,知道发生地震依然去了震源中心,以及医疗箱上的特殊标识——都表明他还是个救援机构志愿者。
    男人领了好人卡,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节奏地点动着,倒没因为被她看穿而恼怒,更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
    他再度开口:“谢警官,你能看出我叫什么名字吗?”
    谢轻非轻笑,像是觉得他的问题很有趣:“当然不能啊。”
    男人提了提镜架,要摘不摘的,末了还是没动手。
    “行,”他连连点头,“不能是吧。”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浪潮美食街”交叉路口,比预计到达的时间还快了不少。
    警车早就到位,警戒线一直拉到路当头。夜宵摊子不像加油站那般冷清,疏散人流并维护治安的警察多,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更多,一条路都灯火通明。
    谢轻非下了车,又一次道谢,男人却熄火,从车门另一侧下来特地追到她面前,含笑问她:“你打算怎么谢?”
    见她被问住,他体贴地提供了方案:“加个微信,等你忙完我们细聊?”
    他的身量不容小觑,至少在车身高度近一米八五的车旁边还超出半个头,双肩宽阔,单薄的衬衫贴着分明的肌肉线条,窄腰之下双腿又长又直。
    78,96,103。
    谢轻非判断完,感慨的同时那点出于对他外表和审美的微末好感度也烟消云散,她甚至对他这种漫不经心的轻浮态度有些不满,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像是料定了她会因为欠了人情不轻易甩手就离开,男人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谢轻非思考两秒,在他注视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50元现金,卡在牧马人的雨刮器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没管身后人是何反应,直接去了红蓝爆闪灯最集中的地方,认出她的警员抬高警戒线让她进去,等候着的几人纷纷转身,最外头的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生朝她拼命招手。
    “师尊!”
    谢轻非步子晃了一下,一眼瞪过去压低声音道:“大庭广众别这么叫我,丢人。”
    这中二男青年叫席鸣,应届毕业生,还是谢轻非的直系学弟,实习期刚过就到了谢轻非手下。小伙子哪儿都好,就是有点社交牛逼症,从不知尴尬二字怎么写,经常和他们不在一个次元交流。
    “好的谢队。”席鸣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距发现尸体不到半个小时,现场没被动过。您这速度可以啊,跟我们前后脚。”
    谢轻非边穿防护服边往案发现场走,“说说情况。”
    席鸣道:“尸体在垃圾分类站被发现——被塞在‘有害垃圾’那桶里。这儿一溜的餐饮店,厨余垃圾多得吓死人,尸臭散发出来也没人怀疑,还是到了环卫公司收运时间才被发现的。报案人就是环卫工人,已经带回车里了。”
    到了案发现场,席鸣下意识捏住鼻子,犹不满意,又摸出口罩严严实实挡住了口鼻。
    再一看谢轻非,她面色如常,完全没被空气中刺鼻的臭味冲击到,套着手套径直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