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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在亲吻中,他摸到他耳后的伤。
    经年旧疤,已经跟皮肤肌理快要融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压着情绪低声问。
    李则安眯着眼睛:“大三吧,在非洲,一颗子弹擦耳飞过。”
    谭既来又摸到他背后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张了张嘴,却没有问。
    似乎承受不起。
    好多次赤诚热烈的拥抱,他看见对方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痕。
    他一一吻过那些痕迹,极力想要抹去过去所有的伤害和痛苦。
    李则安扣着他的手,努力平复汹涌的情绪:“别难过……”
    他说完这三字得攒很久的理智,才能支撑自己继续说人话:“早就,不疼了……”
    尾音还是在发抖。
    谭既来长吐一口气,闭上眼睛,嗓音沙哑回应。
    我想你以后也不要受伤。
    永远不要疼。
    这澡洗得很慢长。
    冲掉了很多情绪。
    谭既来迷迷糊糊眯着眼睛,弯腰低头看着脚下完整的大理石,四周被雕凿四指宽的凹陷。
    流水源源不断冲刷下来,他想这就是水到渠成。
    钟表转过几圈,谭既来被裹上另一条干净的浴巾。
    李则安抱着他回到酒店的大床。
    他歪着头,看着李则安细细帮他吹头发。
    不知道是困还是累,谭既来眼睛睁不开,在吹风机嘈杂的噪音中,几秒钟的时间就昏睡过去。
    他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团棉花,蓬松柔软,没有力道。
    耳边噪音停下不久,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他腰间,带着熟悉的体温。
    他很喜欢这份温暖,腰背的酸麻感也被舒缓不少。
    他慢吞吞伸手,摸到对方肩臂的肌肉。
    顺着摸下去,又摸到弹性良好的胸肌和腹肌。
    他跟黄嘉河扯嘴皮子时犟过,不过是几块好看的肌肉,练一下他也有的。
    现在他想收回这句话——哪怕不练,他也有了。
    都是他的。
    醒来已经三点。
    谭既来都懵了。
    他们俩错过了早餐,又错过了午餐,体力透支,饥肠辘辘。
    而谭斌他们去酒吧通宵狂欢,也没起得来按时吃饭。
    于是在出发去看球赛前,谭斌让客房服务送了四盒披萨,大家聚到sam房间充饥。
    谭既来抢占了松软的沙发——他今天绝对坐不了硬板凳——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托着一块bbq风味的披萨慢慢啃。
    谭斌看了他一眼,眉心皱起来:“你是不是生病了?”
    谭既来麻木转头,弱弱问:“没有吧。”
    谭斌:“那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李则安:“水土不服。”
    谭既来哼哼唧唧:“舅服你。”
    众人根本没听懂他俩的意思。
    对面谭斌打个哈欠,很快绕着圈,传染了一片人。
    李则安捂着嘴,也浅浅呼出一口气,问:“你们昨晚……今早几点回来的?”
    谭斌:“四点,你们几点回来的。”
    李则安:“晚上十一点多。”
    黄嘉河很羡慕,又咧着大嘴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打完眼泪都流出来了:“那你们睡的不错。我们不行,四点回来,五点洗洗睡下,睡到三点十个小时,感觉觉也补不过来。”
    左伊手支着额头:“难怪,三十,退休。”
    岁月不饶人。
    谭斌严格纠正:“是退下一线。”
    sam很浪费地把披萨的外沿丢到垃圾桶:“反正年纪大了是真的熬不了夜了,我今晚得早点睡。”
    谭斌一脚蹬翻他舅老爷的翘臀:“你才22,23?年纪大屁大,找打!”
    sam拍打着屁股:“我认真的大孙子。两年前我熬俩夜都没事,昨天就浪了一个通宵,今天下床时,也怪酒店的地毯太软,差点儿没厥过去。”
    谭既来举手同意:“我也是……”
    谭斌:“你起什么哄,你又不是五点睡的。”
    谭既来:“……”
    那不一定。
    湖人不是当年的湖人。
    但是情怀永远都在。
    2月5日的球赛,下午五点在la中心城区的staples center,准时开始。
    湖人主场,对战鹈鹕。
    入场的时候,他们一拨八个人,除了谭既来和sam,其他人都整齐划一戴上了棒球帽、墨镜和口罩。
    身上也披着外套穿着长裤,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
    因为这种赛事,全球电视转播。
    按照理事会的规定,为了安全,暗线必须得遮挡身体和脸。
    谭既来和sam笑疯了。
    谭既来:“哪个鬼才让你们带墨镜看球赛的?你们看得见吗?”
    sam:“而且,你们不觉得这样更引人注意吗?”
    谁来看球赛不是t恤汗衫、张着嘴瞪着眼睛发疯。
    全球观众看着六个神秘人,该更好奇吧。
    不说观众……安保都往他们这边扫了好几眼了。
    不过不需要担心的是,他们都有警官证,不至于被当成可以分子逮捕。
    谭斌瓮声瓮气地说:“没办法,我顶头上司要求的,不然绝不同意我们来看球。”
    左伊发·票,说:“分散,注意。”
    谭既来看着票,本来身体就虚,这下真应了sam那句话——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