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23章

      倘若一支吴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此处,摧毁浮桥,则东兴堤上的所有士卒都成了瓮中之鳖。
    只是,他能看到,他的上司却看不到。
    “你只是一个什长,某只是一个屯长,听命便是,休要多管闲事。”赵惇不止一次这么教训过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派系。
    征东将军胡遵身边自有部曲心腹,寻常人也靠近不了。
    一个什长的话,更不可能传上去。
    而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韩综,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此人乃东吴名将韩当之子,韩当死后,韩综继承其部曲,镇守武昌,却淫、乱不轨,嚣张跋扈。
    吴主孙权看在其父份上,并不过问。
    但老年的孙权刻薄寡恩,弄死不少人,尤其是陆逊,大失吴人之望,越是不过问,韩综越是心虚,担心秋后算总账,带领母亲、家属、部曲数千人奔魏,被用为将军,封广阳侯,调入胡遵麾下,数次入侵吴国,残害百姓,孙权恨之入骨。
    能看出潜藏危机之人,当然不是寻常什长。
    马小兴者,马隆马孝兴也。
    两年前,马隆与眭十一逃出许昌屯田,眭十一吞土而亡,马隆孤身返回家乡。
    但在兖州刺史黄华追究下,马隆家眷被同郡的羊氏收容。
    马隆心安,度天下形势,魏吴必有大战,遂南下淮南,欲建立功勋以洗掉罪名,路过徐州正欲征东将军胡遵选拔勇士。
    天下人尽皆知,胡遵乃司马氏之心腹,投入他门下,将来立了军功,洗刷罪名也容易一些。
    对于兵法武艺,马隆有足够的自信,只是出身寒微,又性情耿直,一直摸不到门路,才落拓至此。
    果然,进入胡遵麾下之后,凭借过人武艺,立即得到提拔,成为前部督韩综手下的一名什长。
    什长就什长吧,马隆倒是无所谓。
    只要有仗打,就有机会。
    但眼下情况,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胡遵、诸葛诞、司马昭,似乎各怀心思。
    此战,都督司马昭欲以诸葛诞为前锋,攻拔东西二城,但诸葛诞却出人不出力,自守于浮桥之上,令士卒屯于堤坝之上,不愿强攻,与司马昭闹得相当不愉快。
    司马昭是都督,诸葛诞也是都督。
    年纪辈分名望都差了一大截,以安东将军也很难指挥镇东将军、扬州都督。
    所以司马昭只能派胡遵上。
    进入十二月,天越来越冷。
    魏军不得不饮酒取暖,但酒喝多了,人也会越来越松懈。
    就在马隆盯着徐塘方向时,徐塘中也有一双利眼盯着东兴堤。
    大雪纷飞,掩藏了这群吴军踪迹。
    一月之前,诸葛恪与朱异主力屯于濡须坞,令吕据、丁奉、留赞、唐咨领军绕行七宝山之西,从山路而下,南北夹击东兴堤上的魏军。
    行至半路,丁奉进言:“今诸军行迟,若敌据要地,则难与争锋矣!”
    吕据纳之,令诸军为丁奉让开道路。
    丁奉遂率本部三千人,绕过整个七宝山,斫木为帆筏,借西北风,由巢湖进入濡须水,仅用两天时间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占领徐塘。
    而此时,吕据等人尚未赶到。
    丁奉窥探东兴堤,见浮桥之上诸葛诞重兵防守,戒备森严,不宜强攻。
    而堤坝上的魏军则阵型散乱,防备松懈,士气低靡,很多士卒躲在帐篷中避寒,且大多集中在西关一带,东关兵力稀少。
    机会就在眼前!
    “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丁奉解铠卸甲,扔掉长兵,绰短刀小盾,灰色的须发迎着风雪飞舞,一身伤疤袒露在士卒面前。
    吴军诸将,大多承其父辈家族恩荫,唯有丁奉自草莽而起,年少时便有骁勇之名,先后从甘宁、陆逊、潘璋等大将,身经百战,勇冠全军,斩将搴旗,创夷遍体,多有血战,却因出身寒微,一直不得重用,只封了一个偏将军。
    还是诸葛恪掌权之后,拔擢丁奉为冠军将军,封都亭侯。
    将为兵之胆。
    丁奉雪中奋短兵,如此气概,吴军士气大振,三千人马本就是跟随丁奉冲锋陷阵多年的猛士,皆脱下甲胄,持短兵小盾。
    三千人冲出风雪,正巧被马隆看到,遂大呼示警。
    时胡遵正与众将在西关聚会饮酒,东关韩综酒醉,不能指挥,魏军见吴军兵少,裸衣风雪之中,皆大笑不已,以为吴军还没爬上堤坝就就会被冻死,不加防备。
    吴主孙权屡攻合肥不克,动辄十万大军仓皇南渡。
    几十年来,除了周鲂断发赚曹休的石亭之战,少有胜绩。
    而司马懿都督荆州期间,兵锋所向,吴人心胆俱裂,孙权、诸葛瑾、朱然、诸葛恪闻风而退。
    魏人自然轻视吴人。
    此时吴军忽然擂鼓大呼,丁奉身先士卒,率先冲上堤坝,乱刀砍下,魏军大乱。
    “结阵!结阵!”马隆于乱军之中大呼,然而一个小小什长,没人会当回事。
    屯长赵惇鼓起勇气,领二十余人冲上前去,却被丁奉手起一刀,头颅被斩掉一半,红白之物喷洒当场。
    魏军更是惊惧。
    第三百一十一章 雪中
    而堤坝之上,长矛、弓弩、长刀挥转不开,盔甲受冻,沉重不堪,混乱之中,远不及吴人剽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