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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陈浅将面条放在电视机前的茶几上,又找了一只很小的凳子放在他腿边,这才想起来提醒:“这个点,似乎还不是上学的时候。”说着,她指指墙上的钟表。
    这个时间很诡异,诡异到现在她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没醒来。
    周矜冷笑,“聪明,还会看时间。”
    陈浅:“......”
    将干净的筷子放在他面前,软着语气催促他吃面条,“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周矜接过筷子拿纸擦了擦,少女抱膝缓缓蹲下身,对着氤氲成白雾的面条热气,渐渐出神。
    好像梦里的白雾就是这样的呢,热腾腾的,熏的人脸有些发烫,双眼也会渐渐模糊。
    正想着,只听啪嗒一声从耳边传来,陈浅抬眼看过去。
    周矜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筷子,将还没动几口的面条推到一边,意味深长地看她,“西红柿鸡蛋面?”
    陈浅不太理解,点点头,“嗯是的,这是西红柿鸡蛋面,味道不对吗......”
    “为什么是这个?”少年轻嗤,“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家只有西红柿。”
    陈浅愣了愣,坦诚地说:“因为前几天在姨父家看你吃饭好像吃西红柿比较多,而且我刚好会做。是因为我做的不好吃吗?”少女盯着面前的面条蹙眉不解地盯着面条看。
    周矜盯着陈浅那张坦荡大方的脸,觉得厌烦,“少长眼睛在人身上。吃饭就好好吃饭,东张西望干什么呢?”
    陈浅默默将筷子摆正,低着头,没再说话。她还以为刚刚周矜的好脸色是愿意缓和他单方面剑拔弩张的关系了,看来是她想错了。
    “哦,我知道了。”少女声音低低的,有些闷。
    周矜看她夹紧尾巴,一脸委屈,模样就像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狗很好让人欺负,眉头舒缓,“你干什么?”
    “我去倒掉......厨房还有些垃圾。”陈浅对着他那张喜怒无常的脸,紧张的蜷了蜷脚趾。
    周矜挑眉,“意思是不给我继续做了?”
    “嗯?”陈浅抬起眼睛,就听少年挑剔的声音响起,“阳春面,少油少盐,不要葱花。”
    陈浅努力回想阳春面的做法,眼皮打架,都快阖在一起了——
    好困呐。
    少女试着商量,“明早行不行?”
    “你说呢。”回应她的是冰冷无情的声音。
    陈浅轻轻叹了口气,又无奈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进了厨房,边翻菜谱,边首次尝试做阳春面。
    周矜听见了少女微不可闻的叹息。微勾唇角掀起冷笑。过了会儿,少年看了眼时间,眉头蹙起,逐渐不悦,“陈浅,你睡锅里了,还是打算饿死我?”
    “等等,我来了。”
    紧接着,就听见了一声关煤气按钮的啪嗒声,少女脚步声紧随其后。
    陈浅端着阳春面过来,刚在茶几上,因为来得着急,掌心烫的红红的,她放下碗后连忙摁在耳垂上散热。
    周矜扫她莹白的耳垂与手指,又看了眼阳春面,挑挑眉,“过来。”
    陈浅挪过去,看着面前这碗自己的处女座,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
    “吃吧。”周矜将筷子递到少女手里。
    “嗯?”陈浅愣了下,“你不吃吗?”
    “刚刚不是教我看时间呢?凌晨两点多,”周矜说的坦荡又无辜,“这个点吃什么饭。跟鬼抢饭吃呢?”
    陈浅小声辩解,“当时我以为是早上,所以我问你吃什么,你说什么都行,我就以为你想吃......”
    “那是一个小时前了吧?有你这时间磨蹭,我要么饿死了,要么气饱了,”周矜看着她,语气轻佻,“不吃了。倒了浪费,你吃,我看着。”
    陈浅回来后吃了点蛋糕又喝了牛奶,压根吃不下——
    她拿着筷子坐在慢慢一碗面条面前,上边还卧着一枚温泉蛋,简直欲哭无泪。
    陈浅吃面条几根几根夹着吃,吸一会儿,雪白的牙齿咬断,然后挑起另外几根苗条周而复始。嘴唇上沾着晶莹的汤汁,吃的嘴巴鼓鼓的,还不时拿眼睛偷瞄他。
    吃相还可以,但很明显,吃的不情愿。
    周矜慢慢地笑了,亲自动手倒了杯温水放陈浅面前,“慢慢吃,吃不完我陪你慢慢等。等到天亮的时候,刚好省掉早饭怎么样?”
    陈浅刚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听见周矜的话抬眼看他,“不一定要吃完的吧......”她将碗往前推了推,“我吃好了。”
    “吃好了?”周矜眯眼。
    陈浅对上周矜压迫感很足的眼神,愣了一下,立马改口,“吃饱了。我吃不下了,真的。”
    周矜语气不容拒绝,“吃,吃完说事情。”
    陈浅眼底酸涩,“什么事情你现在说吧。我困了,我想睡觉。我真的吃不下了。”陈浅小心地拉了拉周矜的袖子,“求求你了,哥哥。”
    “吃完睡。”周矜冷眼看着陈浅,“或者两选一。不吃面和睡觉你选哪个?”
    “周矜我真的想睡觉。”陈浅两个都想选,因而两个都没选。
    周矜笑了笑,“哥哥都不叫了?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哥哥?连家都不回,你不知道,我晚上等了你多久。”
    可这不是周矜不允许她叫他哥哥的吗?他真的好奇怪。
    陈浅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总不能说讨厌他,不喜欢周家,那小姨会为难。而且至少姨父是个很好的人。
    其实江阿姨说的很对,现在她没什么能力,小姨供她上学,她必须得和小姨的身边的一切将关系相处好。
    她也不是以陈浅的身份和周矜相处,她是以林初的侄女身份和她的继子相处,所以,这些关系都只是附加的,因为别人因为立场对立所产生的情绪也应该与她这个人本身分离。
    周矜讨厌她,并不是因为她不好,换个人是这个身份他也一样讨厌。
    所以他要讨厌就讨厌她吧,她能做的只有慢慢调和好这段关系。她愿意为了小姨牺牲掉自己一小部分利益,这些与小姨往日对她的付出压根不值得一提。
    以后大学的时候,离这里远点,那时候就好了。
    陈浅哄好自己,低头吃面,面坨了,也凉了,氤氲的热气都消散了。
    陈浅又想起了梦里的场景,要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饺子,肯定不会有人逼她。
    面放着久了,里面吸满了汤汁,凉了也坨了,一点都不好吃。
    陈浅没想到她做的东西会这么难吃,她以后再也不要吃阳春面了。
    好难吃,可是她也会委屈跟难过。
    她真的好讨厌周矜。
    陈浅一口一口地吃,眼泪猝不及防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每当眼泪砸进面汤的时候,她都低头喝汤,可是面汤究竟是鲜的,是咸的,还是苦涩的,她一点都尝不出来。
    周矜靠在沙发上,看着小狗低头乖巧地喝汤,心情愉悦了不少。
    一只乖巧听话懂事的小狗似乎也不错,要是没有别的不轨心思那就更可爱了。
    周矜眉目舒展开,看着陈浅喝完最后一口汤时,手顿住了,眉头也蹙起。
    只见那张巴掌大的脸上布满了眼泪,微肿的眼睛与泛红的鼻尖昭示了这张清秀的脸上发生的一切。
    第13章 山之高
    “吃都吃完了,哭有什么用,陈浅?”
    陈浅把碗放下,“我吃好了哥哥。明天还要上学,就先回房睡觉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就先回去吧。”赶人不太熟练,但为了避免再被刁难,少女说完立即起身。
    “回房,回什么房,”周矜眯了眯眼睛,“你不喜欢周家吗?”
    少女脚步顿住,回过头,“......喜欢的。”
    “那你夜里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周矜环顾了这间房子四周,语气毫不掩饰嫌弃。
    听完这话,陈浅不困了,她也跟着周矜的角度看过去,起初还有些窘迫,但环视过一圈以后,屋子虽小了些,每一处都干净整洁,就有些生气。
    一个人性格再好,但难免有脾气。陈浅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她冷冷地说:“不要,我不想去。”说完后,就径直进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开门时力气大了些,关门时费了点劲收手,但依旧没能hold住,门咣当一声摔在了门框上。
    少女这才回过神,抬手摸了摸红的有些发烫的脸颊,然后她听见了客厅的大门关上的声音,紧接着是楼下骑车发动机的声音,知道是周矜走了。
    陈浅纠结了会儿,最后脑袋宕机了,她坐回床边,拿纸将脸擦干净。想了想——
    去书桌边拿了一只蒸汽眼罩戴上,这才躺回柔软的床上,坠入梦乡。
    ·
    陈浅第二天六点钟就被闹钟叫醒了,她洗漱好,时间还早着,江阿姨的人还没来,她拿出英语单词背了会儿,背好后,拿出了日记本开始补写昨天的内容。
    【今日天气晴,夜里下了小雨。】
    洋洋洒洒记录了一些在学校里发生的琐碎小事与生活中的趣事,写到最后的时候,想到了昨天晚上一整晚不怎样愉悦经历——
    日记本有时也可以当做是记录感情,宣泄情绪的工具。
    【江阿姨开导我,所以即便知道周矜可能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好学生,为了大家,我决定试着喜欢他,好好和他相处。可是他嘲笑我学东西慢,赶我下车,又逼我吃面,我不是很喜欢这样。】
    少女想着撇撇嘴,写了很多吐槽的话。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周矜不是个好人。】
    情绪宣泄完毕,陈浅将日记本翻过一页,叹了口气,写下了当天的日期。
    【今日多云,周矜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我选择视而不见——算了,宽宏大量。】
    写完这些,陈浅满意地阖上了笔记本,觉得四肢有些酸痛。陈浅没留意,将面前的热牛奶喝完,就听见了楼下传来了汽车鸣笛声。
    她立即拿着书包,下楼,只见一辆超跑停在楼下,陈浅立即上前,刚想打招呼,就见着超跑后门的窗户落了下来,里面露出了一张狷狂张扬的脸,带着一副定制墨镜,很有型,气质在那,也并不浮夸。
    “居然是你,”江若诚推着墨镜往下移到他高挺的鼻梁上,笑着说,“这么快又见面了。”
    陈浅这才反应过来,江阿姨,江太,居然是江若诚的母亲。原来江若诚就是小姨说的江阿姨那个刚从国外转学回来的儿子,世界好小啊。
    “上来?”江若诚笑。
    陈浅点点头,立即拿着书包上了车,她不由地又想起撞见周矜打架的那晚,其实有很多事情没搞明白,有些奇怪。
    比如,那天晚上似乎是江若诚带着的人先动的手。又比如,周矜带的保镖将人打得好像还挺严重,至少已经超出正当防御的范畴,可为什么这么一起聚众斗殴的事故就这么轻轻揭过了呢。
    “你还好吗?”陈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