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武德。”
    吴渊微微点头。
    拳头有多大，道理就有多大，这才是世界的本质。
    “后土祖巫他们，不但不会怪罪你，还会觉得你做得对。”栾江真圣笑道：“若这一战输的是我们，那么，如今圣地崩溃，无数生灵陨落的就是我们。”
    “阵营之战，哪有什么好坏。”
    “九重山既然想开战，那就将他们打疼、打怕，让他们不敢再轻起战端。”栾江真圣眼眸中掠过一丝杀意。
    吴渊不由一笑，栾江真圣似乎也是一好战分子。
    忽然。
    “吴渊。”栾江真圣微笑道：“骷血真圣他们传讯过来，五位真圣尽皆答应了你们的条件，二十年内，圣地就会完成撤离。”
    “你放心，我会监督他们。”栾江真圣笑道。
    “好，那就麻烦栾江前辈了。”吴渊点点头。
    五大真圣的退避在预料中，如今宇宙内，没谁是自己对手。
    “嗯？”
    吴渊眼眸中忽闪过一丝诧异，道：“后土祖巫寻我，我先去了。”
    “去吧，不可让后土祖巫久等。”栾江真圣连道。
    ……
    巫庭境，祖巫殿，后土祖巫常待的那一方殿宇中。
    “祖巫。”吴渊恭敬行礼。
    在巫庭境内，后土祖巫永远是一袭白衣，宛若一位慈爱的母亲，今日亦不例外。
    “今天可算威风了。”后土祖巫淡淡笑道。
    “让祖巫见笑了。”吴渊笑道。
    “你这一战，的确是打出了威名，长河生命弑杀真圣，创造了古之未有的神话。”后土祖巫感慨道：“就算是我，看到暗雨真圣身死时，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敢隐瞒祖巫。”吴渊道：“我如今已修炼出永恒神体，只是因祖塔原者的缘故，可暂时不为宇河本源所感知……所以，我本质上已是永恒，而非长河生命。”
    对其他人，自然该隐瞒。
    但对后土祖巫？没必要。
    “哦？永恒神体？难怪你战斗时身躯那般庞大，和其他永恒强者相比丝毫不差。”后土祖巫微微一笑：“如此一来，倒也勉强解释通。”
    “你和骷血真圣他们商量的如何？”后土祖巫询问道。
    “我和他们讲了一番道理，这些真圣都很讲道理，所以都同意了。”吴渊颇有些揶揄道。
    后土祖巫无奈一笑，继续道：“他们愿退让便行，你将手中关押的九重山主宰、君主尽皆放出来吧。”
    “放出来？”吴渊一愣。
    “你如今实力还弱，还是不易树敌太多。”后土祖巫道：“九重山至圣不少，势力亦是庞大，尤其其领袖‘白帝’，论实力不比帝江祖巫弱多少，真要引得他们全力对付你，对你闯荡域海并没有太多好处。”
    “你在宇宙内，我能照拂你。”
    “但未来，待你自证永恒，闯荡永恒，便要靠你自己，纵然我时刻关注你，遇到大威胁，也未必来得及救你。”后土祖巫看着吴渊。
    吴渊聆听着。
    他能听出后土祖巫对自己的关心，也明白祖巫说的在理。
    随自己实力越来越强，已逐渐成为一棵大树，自己身前再难有谁遮风挡雨。
    “九重山的领袖，也叫白帝吗？”吴渊颇感疑惑道。
    “对。”后土祖巫点头：“这位白帝，又被称为白帝山主，身上亦携带着白泽血脉，当年跟随女娲娘娘的白帝陨落，白帝山主崛起跨入至圣，便自称白帝了。”
    吴渊恍然，原来也有白泽血脉。
    只是。
    吴渊心中却有一丝不爽快，明明是九重山主动攻击自己，如今还要自己大度？
    “放心，不会让你吃亏。”后土祖巫淡淡一笑，似乎看出吴渊的心思：“帝江祖巫已和白帝谈好，九重山此次有错，低头，会送来十件先天至宝作为赔礼。”
    “但是，你得将那些主宰、君主尽皆放出去。”
    “从今往后，你和九重山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后土祖巫微笑道：“如何？”
    “听从祖巫命令。”吴渊恭敬道。
    自己又没吃亏。
    十件先天至宝？足够了！
    实际上，之前凰月至圣现身，吴渊喊的价，也是狮子大张口。
    既然后土祖巫认可这一方案，吴渊也不会再反对。
    “十件先天至宝，我已转为三千万玄黄功勋，转至你名下。”后土祖巫道：“你若要什么宝物，自己是宝库中挑选，这些玄黄功勋是不加限制的，可随意换宝。”
    “是。”吴渊连点头。
    巫庭真圣，正常情况下只能从宝库换取十件先天至宝。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后土祖巫询问道：“祖塔虽神奇，但你既是永恒神体，恐怕，也不能永远瞒过宇河本源吧。”
    作为在宇内开辟圣界者，后土祖巫虽不是祖塔原者，但也能推测出许多秘密。
    “最多一亿年。”
    “所以，我的炼体本尊会在一亿年内自证永恒。”吴渊道：“不过，我会尽力拖延，最好是等炼气本尊自证永恒，乃至开辟圣界，炼体本尊再前往龙山宇宙。”
    后土祖巫微微点头。
    若一切顺利，吴渊炼体本尊便能为炼气本尊保驾护航。
    “你炼气本尊，有把握一亿年内成真圣？”后土祖巫好奇道。
    “尽力而为。”
    吴渊坦然道：“我接下来，两大本尊会联手前往青圣墓。”
    “青圣墓？是该去。”后土祖巫不由一笑：“你如今两大本尊尽皆辟道，以现在的实力去闯，倒是有极大希望。”
    “不过。”
    “法身源身去即可。”后土祖巫脸上难得有一丝凝重：“青圣墓那里很诡异，即使实力强大，也难有十成把握。”
    “是。”吴渊点点头，对青圣墓他抱有十足的敬畏。
    血炼主宰、夜芈主宰，这两位天地轮回早期的强大主宰，都似乎因青圣墓陷入沉沦。
    虽说，吴渊的实力，如今已远超血炼主宰、夜芈主宰他们。
    但青圣墓，太过特殊了。
    “当然，你现在去闯的，持有的信物只是闯入外围，即便得不到大宝藏，应该也能全身而退。”后土祖巫道：“青圣墓，我们称之为墓，但它最深处的陵墓棺椁中，是否真埋葬了青圣很难说。”
    “真有棺椁？”吴渊惊讶。
    “嗯。”
    后土祖巫点点头：“青圣墓，乃是域心区域第一险地，亦是整个域海危险程度最高的险地之一，就算是我和天帝进去，也不敢说绝对能全身而退。”
    “这么危险？”吴渊屏息。
    后土祖巫是何等存在？整个域海，站在极巅的两大至强者之一。
    “青圣，应该和源圣一样，都是上个原初纪元诞生的。”后土祖巫缓缓道：“只是，源圣有疑似现身的痕迹，只是很不明显，女娲娘娘所留典籍中，提及曾见过源圣。”
    “女娲娘娘，见过源圣？”吴渊吃惊。
    造化道主遗留的讯息中，也提及过源圣，称是源圣指点了他。
    “但青圣，没有他的踪迹。”后土祖巫道：“唯有青圣墓中，有许多残余痕迹，提及到了青圣的少许事迹……整个青圣墓，分为外围、核心、禁地三大区域。”
    “长河生命，持信物可入外围区域。”
    “永恒生命，持信物可入核心区域。”
    “至于禁地，那是绝不能进入的，进入者，陨落概率近乎十成，至圣也不例外。”后土祖巫看着吴渊道：“而在禁地深处，便悬浮着一巨大铜棺，神秘到极点，也可怕到极点……”
    后土祖巫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不好的回忆。
    “祖巫，您去过？”吴渊忍不住道。
    “嗯。”后土祖巫坦然道：“历史上，以本尊闯入青圣墓禁地的至圣十余位，除了我和天帝，应该没人活着出来。”
    吴渊目瞪口呆。
    “那一次，我能够活着出来，最大的原因，是终究没有去动那棺椁，那棺椁给我的感觉，比玄黄道宝还要……”后土祖巫微微摇头道：“罢，只是今日提及到青圣墓，才有些话多，关于禁地的时，待你拥有媲美我的实力，再去尝试不迟。”
    “只记住。”
    “本尊轻易不能进去，有关青圣墓的一切，务必小心再小心。”后土祖巫肃然道。
    “是。”吴渊恭敬道。
    他心中也颇为震惊，竟然，连后土祖巫都差点陨落在青圣墓中？
    这茫茫域海，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去吧。”
    “待你要自证永恒，或本尊要离开宇河时，再传讯告知我。”后土祖巫道。
    “是。”吴渊恭敬行礼，缓缓退去。
    这座神殿，只剩下后土祖巫一人。
    她的眸中，不自主闪过一丝伤感，呢喃自语：“玄冥……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当年去闯青圣墓，并非后土祖巫一人，实则还有一位巫庭至圣。
    但最终，只有后土祖巫一人活着出来了。
    “若我更进一步，或许，就能将你带回了吧。”后土祖巫轻轻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