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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所有人都愣住了,接不住叶清弋这一招,手上还举着大刀,脸上还露着凶相呢,喉咙里的怒吼险些收不回来,不打了?
    真不打了,叶清弋下令只说一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率先上了城楼,占据了上京城最高点。
    “关城门。”
    随着叶清弋一声令下,锁链拖动的声音响起,上京城的两扇大门重新撞在一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旁的营兵经过这段时间的追随,多少也对叶清弋的路数了解了一点,他古怪得很,你以为他要打,其实他不打,你以为他不打,他打得比谁都凶都猛,打起来也不吃亏,因此叶清弋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愣完了就照做。
    支援的府兵就不是了,心想叶校尉不是追随了太子么?为何现在来守城门来了?戚祚现在往皇宫方向去了,太子就在宫里,不管太子了?
    稍有心急的,在城墙下左顾右盼,怀疑自己上京的目的真是勤王么?
    叶清弋这时候要说话了,招招手,把他们都招过来,拍拍这个人的肩,抹抹那个人的臂,难兄难弟似的,开始解释之前,让他们看看天尽头。
    天尽头耸动着黑压压的人头。
    赵将军就要来了,赵将军是谁?赵鹏,叛王戚祚的亲舅舅!他也不守南域了,带着人一路做土匪,偷摸着来京了,来帮亲皇侄打天下了,要是放他进城,那不是完了!
    众人长长地哦了一声,悟了,上京城易守难攻么,先把赵鹏关在门外,让他冷静冷静。
    有人了,宫里有皇上太子,不管啦?
    谁说不管?宫里不是有禁军呀,打不起还躲得起,皇上知道密道,想脱身简单得很。
    再说了,十之八九的禁军都被太子留在身边了,在城门处守着的禁军没多少,就算打配合也围剿不了叛军,跟上去不是瞎胡闹么!
    懂了,都懂了,质疑叶清弋的人少了,等瞧见赵鹏的影儿,没人再质疑了,赵鹏这厮,估计把南域的人全带回来了,南域防守空虚,若是海对面的打过来,那大盛就要完了。
    没人管皇上太子,都唾弃赵鹏呢。
    也就戚栖桐没被糊弄,看着叶清弋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终于忍不住了,拉拉他的腰带,小声问:“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进宫,是不是?”
    叶清弋带着人,哪都不去,这就是放任两位皇子内斗的意思,叶清弋根本不在意到底是哪位皇子胜出。
    再往前想,早前叶清弋跟太子走得极近,与其说是被迫,还不如说是顺势而为。
    他追随太子,旁人只看到叶家处境越发艰难,却没注意正是因为叶家站队,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矛盾也越发激烈,这正是叶清弋的初衷。
    戚栖桐觉得不可思议,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春猎?还是更早?叶清弋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将夺嫡之争的水搅得更浑。
    戚栖桐看着眼前凭栏远眺的叶清弋,觉得他深不可测。
    “吓着你了吧?”叶清弋撞撞他的肩,仍望着天边千万束光辉。
    “叶家不需要依仗任何人,戚祚心狠毒辣,戚裕平庸冷血,不论依仗谁,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爹也明白这些道理,但他一向忠心,做不出来这些大逆不道的事,那就让我来。”
    假使叶清弋不推波助澜,那现在局势大概会像上一世一样,戚祚制霸,将朝廷搅得乌烟瘴气,叶家不攀附不知会落到何种境地。
    想到这,叶清弋偏头盯着戚栖桐瞧,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戚栖桐觉得莫名其妙,“不是在说叶家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戚栖桐不知道怎么形容叶清弋的神情,他分明是在笑,但垂下来的眼眸却无比哀伤,好似他有什么无法挽回的遗憾。
    自然是有。
    上一世,叶清弋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戚栖桐,他们之间的无疾而终、叶家的下场、不断收缩的国境,好似所有悲剧的根源都是戚栖桐,其实这些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试图为他苦和痛找一个归宿。
    然而事实是,无论戚栖桐有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随波逐流的叶家都会踏上那条路。
    上一世戚栖桐的出现更像是一个礼物,是老天不忍看他艰涩一生,心软了,喂他吃的一颗糖。
    他嚼得开心,后来翻脸不认人,卡着脖子想把早就咽下去的糖汁儿呕出来,在戚栖桐认罪的牢狱中,叶清弋说尽了狠话。
    他愧疚,这一世,对着没有多余记忆的戚栖桐仍然有愧,他久久地凝视着戚栖桐,心软成泥,自顾自地说:“我想,无论你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会原谅你。”
    什么话?戚栖桐听不懂,却就势反问:“真的?什么事都原谅?”
    “也不是啊!”叶清弋飞快收回大话,揽过戚栖桐的肩,正色道,“你不能骗我。”
    戚栖桐刚要张嘴,叶清弋立马又补充了:“为了我好也不行。”
    戚栖桐没话说了,想了半天,突然说:“那就许你骗我么?”
    这时候,队伍中起了躁动,叶清弋没听清,嘴上问戚栖桐说了什么,眼睛却看向了越来越近的赵鹏。
    戚栖桐只好说没什么,动动肩膀,远离了叶清弋的臂弯,他注意着左右两边打探的目光,小声提醒:“叶大人怎么也不注意点分寸。”
    戚栖桐闪躲的模样叫外人看了,以为叶清弋滥用职权胁迫他呢,叶清弋不满:“你要是肯把面具摘了,谁敢说什么。”与自家夫人亲昵,不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