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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重回和家暴渣男领证前一天 第12节

      她知道家里欠了债,正是艰难的时候,再过不久要债的就要上门了,她得赶紧想办法赚钱,而且年底分粮的时候又是一场大灾难,饥荒年,虽然没饿死人,但也难熬。
    第19章 田静就是比你强!
    “买肉的钱?”顾睿淮看着盆里满当当的红烧肉,愣了一下。
    他以为是顾月淮嘴馋,和老顾要钱去买肉的,没想到是……他抿着锋利的嘴唇,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顾月淮头上包扎着白纱布的伤口,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顾月淮没理会顾睿淮,看着顾至凤复杂的神情,笑了笑,把钱硬塞进了他手里。
    “囡囡,这钱爸不能要,你拿着给自己买点吃的穿的,去医院换药都得要钱!”顾至凤死活不要,这是他闺女受伤换来的钱,他咋能拿呢?
    “爸!眼下还钱比什么都重要。”顾月淮语气郑重,不容他拒绝。
    尽管知道这六块五起不了什么大用,但聊胜于无。
    顾至凤看看顾月淮的神色,攥着手里的钱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突然听闺女问道:“大哥,你没把任天祥的事告诉爸?”
    “任天祥的事儿?任天祥啥事?”顾至凤一脸狐疑,他一直看不上那地主小子,表面人模人样,但那眼珠子乱转,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
    顾亭淮放下筷子,抿着嘴角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出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瞬间炸了锅似的。
    顾至凤扯着嗓门,气得怒火中烧,大喊道:“你说啥?任天祥那地主崽子居然打我们囡囡的主意?!他想干啥?他也配?不怕老子卸了他的腿?”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闺女昨天晚上差点遭了殃!
    顾月淮听得暖心,上辈子,她和任天祥的事木已成舟,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她爸从镇上回来就暴打了任天祥一顿,下手丝毫没留情。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一直毫无原则站在她这边的人,只有父亲。
    顾睿淮和顾析淮则存着不同的态度。
    “你说,你把任天祥扔进田静家院子了?”顾睿淮脸色白了又白,他也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小孩了,很清楚任天祥被人发现的后果,田静能讨得了好?
    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顾亭淮:“她也叫你一声‘亭淮哥’呀!你咋能忍心这么害她?真要让她和任天祥扯上关系,那不是害的她去死吗?!”
    一想到田静孤立无援的模样,顾睿淮的心和针扎一样疼。
    顾亭淮默默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大哥,你明知道我喜欢她!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顾睿淮脖颈青筋暴起,狠狠把手里的筷子朝着顾亭淮扔过去,那癫狂的模样瞧着有些渗人。
    顾亭淮没躲,他知道这件事是他做错了。
    “顾睿淮!你小子能耐了,还知道对家里人动手了?”顾至凤皱眉厉喝。
    顾析淮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昨天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这么想着,他又抬头瞥了一眼顾月淮,虽然她是这个事情的受害者,但他怎么就是同情不起来呢?
    任天祥会看上顾月淮?
    他对这件事保持怀疑,一定是顾月淮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叫任天祥给予回应的,虽然他有些不解,但对于顾月淮这个有前科的人,他只能这么想。
    一时间,顾析淮看向顾月淮的眼神带上了审视。
    顾月淮看着,红唇紧抿。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的二哥居然对田静已经有了这么深的感情,甚至为了她不惜和一直敬重的大哥争吵,她该说一句果然不愧是魅力无穷的田静吗?
    顾月淮眼带微嘲,冷冰冰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了:“是我让大哥这么做的,二哥要打就打我吧。”
    顾睿淮表情一滞,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是你?是你!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一定是嫉妒田静生的比你漂亮!顾月淮,你真恶毒!”
    他说话间眼睛充血,红的厉害,浑身颤抖好似下一刻就要动手了,如果不是有顾至凤和顾亭淮看着,只怕铁拳已经要贴上顾月淮的脸了。
    “我嫉妒她生的比我漂亮?”顾月淮语气有些玩味。
    她不是没瘦过,即便那时额头留了疤痕,可依然明艳动人,要说她嫉妒田静漂亮,当真是无从说起。
    “不然呢?田静哪里都比你强!顾月淮,以后我再不想和你说话,我没你这种无耻又恶毒的妹妹!”丢下这句话后,顾睿淮就冲出了家门。
    顾月淮转头看着被他摔得惯性开合的门扉,敛眸不语。
    她知道,他一定是去找田静了。
    如果他听完后续的话,知道田静因为任天祥事件被黄凤英带去卫生所检查的话,怕又要大闹一通。
    她有些想不通,田静到底是哪里来的魅力?把男人一个两个迷的团团转?
    “顾月淮,田静和我们家无冤无仇,你针对她,难道是因为陈月升?”顾析淮细嚼慢咽着红烧肉,咸香的滋味在口中逸开,继而化在嘴里,当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他比较理性,擅长分析。
    顾月淮这人,跋扈惯了,只有面对陈月升的时候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据他所知,陈茵和田静关系不错,昨天陈茵应该不止是打破了顾月淮的头,还说了一些刺激她的话,否则以她的脑子,可想不出利用任天祥陷害田静的事。
    顾至凤拿筷子敲了敲顾析淮的手背,大声道:“臭小子你少吃几块肉!给囡囡留着!你管田静做啥?囡囡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她是你妹妹,你只管向着她就对了!”
    顾析淮撇撇嘴,趁着顾至凤不注意,又夹了一筷子肉喂入口中。
    他慢吞吞地道:“二哥对田静的喜欢如山河大海,滔滔不绝,往后这事儿还有的闹腾。不过,顾月淮,手艺不错,我对你改观不少,往后可千万不要故态复萌。”
    说完,顾析淮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又咀嚼着一块红烧肉进了里屋。
    顾月淮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怔愣。
    记忆中,三哥是她最陌生的,每每午夜梦回,所思所想都是他悲惨的结局和心中无尽的怨恨,已然忘记他这副万事理论化的态度。
    顾至凤哼了一声:“臭小子,说点没用的。”
    顾亭淮有些哭笑不得,一顿饭,妹妹和老二闹得愈发僵硬,和老三关系倒是有所缓和,叫人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蓦的,顾月淮轻笑一声。
    不管怎么说,有改变就是好的。
    至于二哥,事在人为。
    第20章 顾家欠了一百四十块钱
    午饭后,顾月淮把剩的红烧肉和顾睿淮那碗米饭放到灶上去温着。
    顾亭淮看在眼里,心头微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妹妹的改变,但他希望这种改变维持的时间久些,再久些,或许以后家里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在顾至凤昏昏欲睡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闺女端着一杯热水过来,恭恭敬敬递到他手里,还一副表情严肃,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至凤的瞌睡虫一下子就吓跑了,坐的比顾月淮还直。
    他把水杯放在桌上,试探道:“咋了囡囡?你有事要和爸说?”
    顾亭淮也看向顾月淮,不知道她这是闹哪一出。
    顾月淮也没卖关子,看着顾至凤,一字一顿地道:“爸,不要再去黑市了。”
    她必须要从根源上杜绝她爸的悲剧,她会想办法赚钱,但黑市是一定不能再去了。
    顾至凤一听,表情顿了顿,嘴唇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天祥已经说了爸经常去黑市的事,但他们现在没有证据,我们要做的就是不再去黑市,且死不承认,慢慢参加集体劳动,赚取工分,让大家忘记这件事。”
    “爸,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家都是壮劳力,好好挣工分,日子总会好的,安安稳稳活着比什么都强。”
    顾月淮神色认真,声音更是郑重。
    顾至凤有些感动,猛汉落泪,念叨着:“囡囡真的长大了。”
    “爸!囡囡说的有道理,以后还是不要再去黑市了,太冒险了。”顾亭淮附和道。
    他原本还想找个机会和妹妹好好说说,只要能说动她,再让她来劝说父亲,那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妹妹就先一步提了出来。
    他情绪一时有些激动,眼底都泛起了泪光。
    他们家过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这样的日子让人十分麻木,对未来没有一丝希望可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太阳,老二偏激的性子也是这样子被逼出来的。
    真的该改变了,向着好的方向改变。
    顾至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语气有些落寞地道:“囡囡,咱们家情况不一样。”
    “爸!我们……”顾亭淮眉头紧皱,想出声宽慰一句,再多的债也有还完的时候,只要脚踏实地,安安稳稳,总能还完。
    顾至凤摆了摆手:“囡囡,别担心这些事儿,爸自个儿心里门清儿。你还小,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顾月淮抿唇:“爸,我们家欠了钱,对吧?”
    闻言,顾至凤狠狠瞪了顾亭淮一眼,他都说了不要把家里这些糟心事儿告诉囡囡,老大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顾亭淮一脸无辜,他真没说!
    顾至凤刚欲开口搪塞过去,就听顾月淮道:“我知道,我们家因为建房子,借了大伯和二姑的钱,他们是什么人我清楚,利息也没少要吧?”
    是的,她爸可不是什么独生子,上头有哥有姐,不过,都不是亲生的。
    她爷爷虽然是地主,但却是个痴情的,娶了她奶奶后就一心一意,后院干净,一个小妾都没要,可惜两人恩恩爱爱多少年,一直没怀上孩子。
    后来,听人说收养孩子能得福报,会给家里带来亲生的孩子。
    她爷爷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收养了三个孩子,一男两女,也就是她大伯和俩姑姑。
    收养孩子后不久,她奶奶还真怀上了,也就是她爸。
    新社会来临时,大伯和两个姑姑因为不是亲生的,又苦苦哭诉,说当年的身不由己,在地主家名义上是少爷小姐,实际受到了剥削,日子过的比下人都不如。
    三人一时成了受害者,地方领导甚至因为同情还给三人在城里分配了工作。
    而她爸,作为地主亲生的孩子,自然是留在农村进行劳动了。
    虽然大伯和姑姑狼心狗肺,但毕竟是从小和她爸一起长大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联系,当初建房子,家里余款不太够,这才张嘴和大伯二姑借钱。
    大姑则因为命好,随着当了官的大姑父鲤鱼跃龙门,住进了县革委会大院。
    她视当年在地主家当养小姐的日子为耻,别说是她爸顾至凤了,就算是大伯和二姑都一直爱答不理,自然而然,家里借钱也不可能借到她头上去。
    顾亭淮苦笑道:“囡囡,你……”
    顾月淮上下环顾自家的夯土房,装模作样巡视了一下规格和材料,说道:“欠了多少钱?一百块钱?利息要多少?二十?还是三十?”
    她自然是知道真实数额的。
    当初建房子足足花了二百块钱,一部分是他们在黑市赚的,另一部分则来自于大伯和二姑,一人借了五十,不过每人每年的利息就要五块钱,妥妥的高利贷!
    这些年下来,因为她不争气,债务不仅没还清,反而越欠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