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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重回和家暴渣男领证前一天 第117节

      顾月淮了然地点了点头,抬头看看昏暗的环境:“那我们现在去哪?”
    晏少虞顿了顿,语气平静道:“走到哪儿算哪儿,远离水源。”
    接下来一路上,两人变得十分沉默。
    晏少虞是在回想刚刚在水里,他噙住的那双冰冷的唇,很软,很滑,他仔细想过了,如果当时和他待在一起的是田静,亦或是别人,哪怕被熊发现,他也不会为其渡气。
    所以,刚刚与顾月淮说的那番话,只是口不对心的借口而已。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颓丧和沉重,他这么排斥顾月淮的靠近,最后却还是上了心。
    他甚至还不了解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唯独对他这么特别。
    顾月淮也沉默着,她在想木屋里的田静和宋今安。
    那两人在她心里算是一丘之貉,毕竟他们俩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夫妻,她杀死田静,也算是破了这段姻缘,只是不知道宋今安是什么态度,当时她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看。
    上辈子轰轰烈烈的仇恨,这辈子也算是报了。
    可是,只要宋今安活着,他们只要离开了这山坳,他到警局去揭发她的杀人之举,那她还是会坐牢,为了田静坐牢,这个念头单是想想就让她浑身冰冷。
    不是惧怕,而是厌恶。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她没有杀了田静的原因,杀人,总会有破绽,她现在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手里没有能用得上的势力背景,没办法像上辈子的田静一样粉饰太平。
    她重活一辈子,这段生活来之不易,为了田静而枉费光阴,不值得的。
    但晏少虞独自在外面对未卜的生死命运时,她还是热血上涌了。
    上辈子,在她绝望至极时,是晏少虞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护在没人能够触及的象牙塔中,把一切来自于田静的明刀暗枪尽数抗下,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在拿刀捅向田静的那一刻,她没想活。
    在拿着火把,推开门走向晏少虞时,她更是带了死的决心。
    可是现在,她活下来了,晏少虞也活下来了,那宋今安呢?他是否活着?
    顾月淮眸光沉凝,一双静谧灵动的眼眸幽深极了。
    她抬眸看着晏少虞挺拔的背影,眼中泛起一丝波动,她心里很清楚,晏少虞不可能任由她杀了宋今安,可让宋今安活着离开这里,她又该何去何从?
    这段该死的宿命,让她陷入到一个难以缓解的漩涡里,挣脱不开。
    不知道走了多远,顾月淮双腿都僵硬了,眼前一晕,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上。
    “顾月淮!”
    晏少虞顿住脚步,折身回来扶起顾月淮,触手是烫手的温度,他动作一滞,伸手碰了碰顾月淮的额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顾月淮,你发烧了。”
    在这种险恶艰巨的环境里,发烧生病和丢掉半条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出路,最好是能寻回大队去,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提原路滑坡塌陷,就单说狼群堵路,回去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为今之计,就只能先返回木屋了。
    木屋里有火堆,可以烧热水给顾月淮降温。
    顾月淮头发披散,既凌乱又狼狈,白皙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明明是刚从水里上来,唇瓣却干涩惨淡,她靠在晏少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头微松。
    在阖眼昏睡过去的一瞬间,呢喃了一句:“晏少虞,我好冷啊。”
    体力耗尽,心力交瘁,导致她一时泄了劲,病势汹汹。
    第205章 温柔至极的“少虞”
    顾月淮整个人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梦里,她似乎回到了上辈子。
    “没胃口吗?怎么不吃饭?”晏少虞眼神担忧地看着顾月淮,伸手碰了碰她的额。
    顾月淮怔然地看着成熟了不少的晏少虞,感知着他掌心的温度,环顾四周,熟悉的布景装饰,赫然是她曾住了近十年的京城小院,一时不知是梦中还是现实。
    她张了张干裂的唇瓣,轻唤道:“少虞?”
    晏少虞眉头皱的更紧:“你怎么了?”
    “没……没事。”顾月淮迟疑着摇了摇头,目光定在晏少虞的脸上。
    比之青年时候的他,此时的晏少虞显然更有上位者的气息,长眉狭眸,高挺的鼻梁下是绯红的薄唇,依旧好看,只是他眉宇间常见的桀骜不再,透出些许凌厉与冷肃。
    晏少虞抿了抿唇,声音清冽平稳:“有什么事不要藏在心里,有我在,不要怕。”
    听着这关怀的话,顾月淮鼻子抑制不住的酸涩,眼眶亦是一热。
    她重生后,每时每刻都紧绷心弦,唯恐行差踏错步了上辈子的后尘,唯一能让她心头生出暖意的,就只有家人平安,和他的陪伴。
    可惜,青年时的晏少虞宛如一头倔驴,难靠近的很,让她有些气馁。
    如今,重新听到他的关心,委屈的心情一时松懈,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顾月淮深吸一口气,把泪意强压回去,她伸手握住晏少虞温热的大手,眉眼弯弯,漂亮的眉眼间隐含了几分得意:“少虞,你知道吗?我杀了田静,亲手杀的!”
    她不管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只要是晏少虞,就足以她卸下所有的防备。
    田静是她两辈子的执念,纵然留下了麻烦,但杀了她也是事实,这于她而言是喜事,然而这样的喜事却无法与他人诉说,说了他们也不会懂。
    她庆幸能再见上辈子的晏少虞一面,将这件事亲口说给他听。
    她想,他会替她高兴的。
    晏少虞听了这话,静静看了顾月淮半晌,他把手放在了她头上,声音放柔了几分:“大仇得报,你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睡吧,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顾月淮闻言,摇了摇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眼皮发沉,陷入黑暗。
    *
    顾月淮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蜷缩起身体。
    这时,她的手碰到了一个温热的暖源,不禁朝着那里靠了靠。
    晏少虞的声音略带沙哑:“你醒了?”
    顾月淮迷茫着睁开眼,头上湿透的布“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抬眸看了看坐在她身边,正低头看她的晏少虞,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心中明白是梦醒了,她顾不得失望,张嘴道:“我……我怎么了?”
    她一张嘴,嗓子宛如砂砾滚过一般。
    晏少虞清了清嗓子,往火堆里添了些柴:“你发烧了。”
    顾月淮挣扎着坐起来,她刚刚贴近晏少虞这个暖源,如今一坐起来,两人肩并肩,挨得极近,脑海中电光火石,也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
    她眸子微凛,看了看熟悉的木屋,霍然转头看向一角。
    那里,干干净净,没有血迹,也没有田静的尸体,一切好像做梦似的。
    顾月淮攥紧手指,撑着地站起身,踱步到捅田静刀子的地方,真的没有血迹,怎么可能?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没有杀了田静?!
    这个讯息令顾月淮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镀着一口郁气,挥之不散。
    她知道,没有杀了田静应该庆幸的,这意味着她逃过一劫,不必纠结于杀了宋今安还是回去坐牢,可梦里的喜悦那么真实,她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晏少虞抬眸看着顾月淮,她情绪低落,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瞧着有些可怜。
    他沉默了片刻,不疾不徐地道:“你在找田静?”
    顾月淮霍然回头,脸上露出惊愕茫然的表情。
    这时她忽然反应过来,即便杀了田静只是一场梦,可为什么田静不在木屋,宋今安也不在?这里为什么只有她和晏少虞两个人?
    她嗓音有些干涩:“他们人呢?”
    晏少虞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她,似乎想把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顾月淮也默然不语,只是回望他。
    两人久久不言,最后,晏少虞眼神带上几分凶意:“顾月淮,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捅刀子杀人的事儿都干得出?我给你刀,是让你自保,不是让你杀人的!”
    闻言,顾月淮心弦一松,果然不是做梦,她还是杀了田静。
    顾月淮抿唇,目中染上一抹自嘲:“他们人呢?”
    晏少虞惊讶于她的平静,被他一语戳破杀人之举,她倒是没有半分紧张害怕,还一副“随你怎么说”的表情,说真的,这样的顾月淮实在令他有些陌生,尽管两人也并算不上熟悉。
    他冷眼瞅了顾月淮一眼,声音清冽:“回来时人就不在了。”
    顾月淮皱眉:“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那宋今安呢?”
    田静尸体不在了尚且能解释被熊给吞吃了,那宋今安又去哪儿了?他就是再善良,也不可能先把自己送进熊嘴里,好让田静的尸体逃过一劫吧?
    晏少虞没再卖关子,把顾月淮昏过去后发生的事一一述来。
    顾月淮高烧昏迷,急需退热,无奈,晏少虞只能冒险背着她回了木屋。
    两人运气算不错,一路畅通无阻,也没再碰到那头黑熊,不过,回到木屋后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巨大的血腥气,也没看到田静和宋今安。
    晏少虞心知不好,初时以为是熊破门而入,两人遭了毒手,可后来发现木门安然无恙,屋里的野猪肉和柴火堆也好好的,只唯独地上多了一滩血迹,外加少了两个人。
    他曾和侦察兵学过侦察,稍加推度,就对当时的情况有了七八分猜测。
    那滩血迹所在,正是田静围坐在火堆旁的位置。
    顾月淮对田静的恨意十分浓烈,出现在他面前时又平静的好似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难猜测,在他与狼群对峙时,木屋里发生了什么。
    至于宋今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田静大抵是没有断气,被宋今安带走了。
    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更不会拒绝对任何人施以援手,只是,地势险峻陌生,前有狼群后有熊,他还带着田静这个拖累,能否活着离开是未知数。
    他本想出去找人,但顾月淮昏迷不醒,他若丢下她,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在宋今安和顾月淮间,他还是放纵自己选择了后者,若要说一个原因,大抵是为了她奄奄一息,唇瓣干裂时,嘴里轻轻吐出的那温柔至极的“少虞”二字吧。
    第206章 看你,真好看
    田静可能还活着。
    这个念头在顾月淮脑海中徘徊了一下,眼中明明暗暗,终是哂笑一声。
    她和田静果然是上辈子就钦定的宿命,不是一刀子就能够了结的,宋今安也果然是田静的天命姻缘,都到这种时候了,宋今安竟还没有放弃她。
    不过,她那刀子可捅在了田静的心口,她怎么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