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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穆久一拳一拳的揍到临祁的身上,实在打到没力气后,垂头丧气靠在他的胸膛上,“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来扫墓......”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只为了给对方扫坟前草,还特地闷不吭声地从远隔千万里的国外,飞回来。
    “其实我死了,比我活着,要让你更舒服,不是吗?”临祁就那样直挺的站着,任由对方贴近自己,像是一颗在沙漠扎根而长的白杨树,旁边倚靠了只受伤的鸟雀。
    “舒服?谈何舒服……临祁………”
    “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傻蛋,每次都被你骗的团团转。”穆久哭笑不得,从他的怀抱中抽离出来,然后耷拉着肩膀和头颅,挪了腿脚,轻飘飘的踏着步子,与临祁擦肩而过。
    两巴掌而已,不痛不痒,临祁对他的伤害,又岂能是两巴掌,就能消解的,那是千刀万剐,都偿还不了。
    正当他远离时,临祁抖着声线,沙哑不已的说道:“我,去国外找过你一次。”
    “但是看你过得那么快乐,也不需要我,或者没有我更好,那时候,我觉得,还是放手比较好。”
    “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没用,说对不起也没用,穆久,哪怕你现在想杀了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地把刀子递给你。”
    穆久踱步的腿脚停顿,“你说话算数吗?”
    “当然。”
    临祁没有迟疑一秒。
    “我要进去。”
    “好。”
    穆久转身,那张脸憔悴而又惨白,透着点病态的冷清感,他跟着临祁走进了大门,进入了里面的屋子。
    他看着四周的环境,一条狗迎了上来,当初明明是有两只的,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只。
    “你收留的那条狗,去世了,现在只剩下一只了。”
    “对不起,我没能养好它。”
    穆久听着临祁难能可得的道歉,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狗狗的毛发,当初一只狗叫小七,一只狗叫小九。
    七和九也不过只是相差了一位数字罢了,却是怎么也紧密不了,被八隔阂在两侧。
    临祁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珍藏的刀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没动过。
    他依稀记得,那是曾经在彼此胸口刻过字的刀子。
    带着血淋淋的回忆。
    临祁将那把刀递给穆久,用手掌捏着对方的手,口吻淡泊,“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下,我也此生无憾。”
    他又说了句,“对不起。”
    重重复复,颠颠倒倒,只能是这几句话。
    穆久盯着他的眼神炽热赤裸,含着什么不该有的情绪,两个人四目相对,不是含情脉脉,是相爱相杀。
    他顺着刀柄,一把插进临祁胸口的位置,些许的血顺着被捅破的伤口流了出来,衣料上沾染着一团殷红浓稠的血液。
    “再深点吧,穆久,这样死不了的。”临祁甚至想握着他的手腕,再往里面插深点,但是穆久又将刀子拔了出来。
    他握着那把流血的刀,喉咙哽塞,“之前,我在医院旁边,看到的人是你吧?”
    “就在半年前。”
    临祁没有讲话,嗙铛一下,只听到空气中金属滑落地板的声响,很是清脆,穆久指尖颤栗,环抱住他的腰身。
    埋进那滚烫,宽大的身体里面。
    “我恨你,就要恨你一辈子,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我也要折磨你一辈子,像之前你对我的那样,折磨你。”穆久咬着他的肩膀,嘴头说着狠话,但早已哭的泣不成声,那是一种恶毒的思念,惦念,怨恨,又不得不承认的爱意,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如无法挣脱开来的枷锁。
    束缚了他的全身,五脏六腑,每一条被诅咒的神经。
    直到再也无法正常。
    “好。”临祁终于伸出自己的手臂,搭在他的腰背上,小声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穆久抬头,脸上满是纵横的泪珠,一年前得知他死没哭,如今对方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倒是哭成个泪人。
    临祁用指腹揩掉对方脸上的泪水,穆久却抬头吻上他的嘴唇,哽咽道:“用这里,吻掉我的泪。”
    他照做了,只觉得胸腔连着喉腔都泛着酸水,喉结滚动间极为苦涩。
    “那段时间,我活的很痛苦,一直在回忆,回忆着我记得的所有事情,十几年前,一开始我是有点喜欢你的,但是后来,你故意远离我,那么的讨厌我,我就想离你远点。”
    “那时候我始终想不通,你为什么,突然那么毫无预兆地就开始讨厌我了。”
    穆久抓着他的衣服,揪着不放手,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恨不得将自己撵入对方的血肉之中。
    “很早之前,你就知道真相了吗?所以想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去对付这么多人.....”
    就连他自己,都可能是临祁手中的一枚棋子。
    这十几年下来,他只能靠仇恨和报复坚韧的活下去,对谁都没有心软过,无比的残忍无情,但唯独还是对穆久留有余辜,恨的深,却也在不知不觉中爱的失魂落魄,迷失方向。
    “.......”他沉默不语,睁着的幽深眸子比这夜色还要黑。
    第82章 差一点就在一起了
    这一夜过于漫长。
    穆久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话,讲到嗓子都哑了,还觉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