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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打铃的时候,他的笨同桌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南嘉恩在座位上缓了好久,似乎跑了一场很久的长跑,此时生物老师正在播放一个短视频,窗帘也被拉上了,室内一片昏暗,只有多媒体屏幕上是亮的。
    裴司琛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拍,他转过头。
    光线很暗,人的面目也模糊,但是双眼却是明亮的。南嘉恩将几片创口贴慢慢地平移到了他的桌面上,那是很平常的云南白药创口贴,裴司琛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南嘉恩长相算不上很好看,也有可能是戴着黑框眼镜的原因,总是低着头,不怎么说话也不爱笑,表情总是呆呆的,他缓缓收回了手,明明是十一月了,额发前还有汗水。
    “谢谢。”裴司琛低声道。他撕开创口贴,给自己的手关节贴了上去。这下便不怎么疼了。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南嘉恩嘴角弯了弯,但也只是几秒的时间,又变成了寻常的模样。
    直至上课上到一半了,因为过度奔跑的原因,南嘉恩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其他课裴司琛都很专注认真,除了班主任的语文课,听着听着他就犯困。
    偶尔班主任会走到后排来讲课,南嘉恩便不由自主地用手臂推了推裴司琛,男生便立马清醒过来了,坐姿也端正了,快速地看了一眼旁边人的书页,将书翻到了正确的页数。
    偶尔南嘉恩也会被抽上去写题,以前不会就是不会,他会在黑板前干干地站着,如今有了新同桌,会帮他快速地解题,以便他写出正确的答案。裴司琛很耐心,会仔细地帮他分析问题。
    如果说以往的十一月阴暗寒冷,那么如今的十一月,便不再严寒了。
    好景不长,年级开始了月考,裴司琛考得很好,是年级第十一名,班上第三名,按成绩调位置的时候,便坐到了第一排。他平时也常常主动去问老师问题,坐第一排便更方便了。
    南嘉恩虽然有了一些进步,却还是坐在了最后一排。
    在南嘉恩的认知里,两人是隔着很遥远的距离。
    平时课间的时候,他经常能看到一些同学围着裴司琛,多是在问问题。裴司琛开朗外向,乐于助人。似乎对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好。
    所以南嘉恩并不是特殊的。
    时常,南嘉恩会看着他的后脑勺看很久,那人稍微地转一下头,南嘉恩便会慌忙地收回目光。
    自此南嘉恩和裴司琛便很少说话了。路上碰到了,也只是对视一眼。
    有时南嘉恩会去实验室那边吹吹风,但裴司琛已经不在那里抽烟了。窗外便是篮球场,南嘉恩有时可以看到裴司琛的身影,有时什么也看不到。
    第3章
    元旦节放假了,南昌宁终于空出了几天,一家四口便去了南家老宅。南老太太是一个十分挑剔的半封建女人,对于许艳的着装进行了一番说教,大概意思是不要穿那么亮丽的颜色,作为区长的妻子,应该穿一点素净的颜色。
    许艳心情不太好,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老太太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所以对南子期十分疼爱,一进门就掏出了一套金锁给他戴在脖子上。
    对于南嘉恩,她是相当不太满意的。以前虽说是许艳没有生育能力,只好去领养了一个孩子回来,另外一方面也是在做慈善,给南昌宁树立很好的形象。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现在看来,南嘉恩实在是一个多余的外人。
    老太太对于领养的孩子是存在忌讳的,她的好友们都说这些孩子心思不正,长大还会杀人放火。
    吃饭之前,南嘉恩都一个人呆在院子那棵老槐树下,其余人,包括表姐表弟们都在院子中央的草坪上踢球。
    他们从不会喊南嘉恩和他们一起玩,因为老太太的态度很鲜明。
    一个球不小心踢到了槐树之下。
    南嘉恩静静地看着球,不为所动。
    直到他表哥陈飞逸喊了一声:“喂!蠢货,给我踢过来。”
    引起了一片大笑。
    南嘉恩慢慢站了起来,正当他们以为南嘉恩会将球踢过来的时候,那人却往旁边走了。
    “你聋了吗?”
    又只好派最小的孩子去把球捡了回来。
    太太们喊回来吃饭的时候,陈飞逸专门站在门口守着。
    其他孩子都落座了,南嘉恩才赶了回来,他看见站在门边一脸坏笑的表哥,觉得有些奇怪,正当他走到门边的时候,陈飞逸砰得一声关上了门,恰好夹着了南嘉恩的脚。
    南嘉恩低叫了一声,慢慢将作疼的脚收了回来,可能夹着了脚趾头,袜子上隐隐有了血色。
    “南嘉恩,你吃饭还要别人等着你吗?”屋子里响起许艳愤怒的声音。
    霎那间,南嘉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觉得不仅是脚疼,心脏也有些疼。
    隔了半分钟,南嘉恩忍着疼意慢慢地走回了座位上。
    他吃饭也只夹着眼前的一盘菜,听着其他人的欢笑声,南嘉恩慢慢低下头。当脚上的疼意越来越剧烈,坐在他对面陈飞逸暗自发笑。
    他看到,陈飞逸悄悄对着他举了一个中指,非常招摇,眼里全然是不屑和挑衅。
    收假后,班主任开了一个很长的班会,她很看重这次的期末考试。适逢初雪而至,晚自习结束后,学生们都疾步走回宿舍或是回家,教室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