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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不热气 第47节

      文禾像被人推了一把,抬脚走进去。
    周鸣初关上电梯门站在另一侧,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纹丝不动,只是多了几声咳嗽。
    文禾感觉他有一种疲惫感,平时是不爱说话,今天是不想说话。她想问他外公的事,但已经过了,问他妈妈的病好像又不太合适。
    电梯依旧飞快,到三楼后周鸣初大步跨了出去,文禾跟在他后面,想起他坚持要送杨宇去坐牢的那句话。
    她本来都打算要把这句话烂在心里,不去想不去猜,但和今天姓范的事情连在一起,这些事在她脑子里穿针引线,她无法忽略。
    回销售时听见一阵娇荡笑声,文禾看见金灵跟几个同事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前仰后合,看见周鸣初后才收敛了笑,几人迅速分散,溜回自己工位。
    文禾去茶水间接水,小蔡也跟过来洗杯子:“文禾姐,你知道晶晶姐去哪了吗?”
    文禾摇摇头:“我也才刚回来,她是不是去跟面试了?”
    “不知道啊,好久没看到她,我还找她问问实习报告的事呢。”洗完杯子接完茶,小蔡跟文禾一起出去,路经周鸣初办公室,看到经理在里面挨训,隔着一道门都能感受到里面的低气压。
    小蔡吓得整个人都贴着文禾,小声说:“好久不见,周总还是这么凶啊。”
    文禾也往里看一眼,也许她看太多了,觉得这个程度的周鸣初还远不到凶的地步。
    她心不在焉地回到工位,也发现晶晶那边没人。
    文禾当下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太当回事,直到下班后传来消息,说是之前劝退的一名员工拿着跟晶晶的录音告公司非法解除劳动关系,要求赔偿。
    听到这个消息时,文禾正在家跟毛露露拆快递。
    她买了一堆猫食,什么罐头猫条之类的,还有驱虫剂,都是直接从章茹那里抄的作业。
    快递包装扔了一地,毛露露忽然说自己要搬家了,搬去跟男朋友一起住。
    文禾一怔:“什么时候搬?”
    “就这个月吧。”毛露露说:“这里不太安全,我又老是要上夜班,他担心我。”
    文禾见过她那个男朋友,看起来也挺老实,但这一搬过去就是同居,文禾问:“会不会有点快?”
    毛露露也不傻,男人那点心思太好猜了,她脸上飞起一片红说:“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家里介绍的知根知底,可能再处个半年一年就结婚了。”
    文禾看她羞成这样,点点头说:“那提前祝你幸福。”
    毛露露哈哈笑:“你也快点找个男朋友……房东侄子不行吗?你要跟他一起,以后当包租婆不好吗?”
    文禾没理她,拿手机回了一条工作信息,毛露露问:“怎么了,你不喜欢他啊?人家不也挺帅的,工作又体面,难道他不比那天晚上没来的红酒男好?”
    文禾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在说周鸣初,心里一阵怪异的感觉,干巴巴说了句:“什么红酒男……”
    “你特意为他买的红酒结果他不来,那不是吗?”毛露露拆累了躺她腿上,拍一拍这白花花溜溜滑的大长腿,又握了握那一截腰:“别伤心,是那个男的损失,错过你,他肠子都要悔青。”
    文禾当她胡扯,扔了手机说:“你哪天搬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东西。”
    “好。”时间不早,毛露露打了个呵欠,回去睡了。
    她走后文禾把家里收拾了一遍,阳台给猫弄个活动区域,因为摆东西蹲得太久,起来的时候有点头晕,踩到猫食那会听见一听尖利的猫叫,接着小腿像被针划过,回头一看,有血珠慢慢渗出来。
    文禾懵了,那猫似乎也知道做错了事,顶着脑袋看她,神色不安,但又倔得叫都不肯叫一声。
    【??作者有话说】
    明晚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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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 周鸣初
    ◎你真恶心◎
    【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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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 文禾用肥皂水冲了冲伤口,决定暂时离这只猫远一点。
    转天行程很满,上午跑得水都没空喝,跑完又回公司开碰头会。
    上三楼时碰到章茹, 章茹之前跟她约了去香港看演唱会, 这会拉着说演唱会的事, 提醒她要弄通行证。
    文禾点点头:“好,明天应该有空, 我去把这个签出来。”说完看见叶印阳, 文禾打了声招呼:“叶总。”
    叶印阳点点头,走过去。
    文禾心里装着事, 多看了他两眼,章茹问:“你要找他吗?”
    文禾有点迟疑, 她想找叶印阳求证一些事,又不太能说出口。
    很多事情在她脑子里不停地交叉, 她刚进来的, 以前的, 最近的, 困扰着她也拉扯着她, 她无法简而化之,也控制不住要去想, 于是浮现很多个闪念。
    其实就在追一个答案, 周鸣初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去针对杨宇,执着于要送杨宇去坐牢。他不像是会为了公司利益去费力气的人, 何况还是采购的事。
    她无法理解, 却试图想通。
    “hello?”章茹伸着脑袋看了看文禾, 忽然奇思妙想:“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她马上大喊:“叶总!”
    文禾一惊, 叶印阳已经被喊得停下来:“怎么了?”
    他明明不吓人,文禾却尴尬得想跑。
    章茹说:“别客气啊,有问题你找他,让他给你弄。”她不太避讳,几乎要把跟叶印阳的关系直接暴露给文禾。
    文禾无措又觉得有点好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叶总你忙。”
    等叶印阳走了,她真的没忍住笑,但很快又看见王东尼神清气爽地走过,看她们那一眼,像在看两只飞到眼前的苍蝇。
    “他鼻子整过了吗?”章茹觉得王东尼这个鼻子尖得要戳人脑子了。
    文禾也不太舒服。
    她想起周鸣初,都说他跟叶总关系好,但他和王东尼的关系也并不差,最近看,甚至比二虎相争那会还要融洽。
    大概对高层来高,职场没有单纯的关系好坏,更多讲的是利益。
    文禾皱了下眉,感觉小腿的伤口有点痒,去茶水间找创可贴,低头按好的时候看到周鸣初,他盯着她小腿:“脚怎么了?”
    文禾缩了下:“没事。”
    周鸣初端着个杯子进来,他很少到这个茶水间,对这也不太熟的样子,这会打开顶柜似乎在找什么,文禾在他身上捕捉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抬头看他,门口小蔡战战兢兢喊了声周总,像在人间看见鬼。
    周鸣初把柜子关上,接了杯白开水出去,边走边咳。
    小蔡说:“周总好像感冒了。”
    “咳成这样,”另一个同事说:“你去给他送个药?”
    “我才不去。”小蔡怕得很,让她给周鸣初送钱都不敢何况送药。她笑嘻嘻跟那个同事开玩笑:“姐你去啊,你给我打个板。”
    “啧啧,你脑子不灵光啊。”那个同事年纪大,说话荤素不忌,也趁机逗小姑娘:“我有老公,我去算怎么个事,发展周总当男小三啊?”
    文禾默默走出茶水间,赶去开会。
    华北的渠道会近在眼前,需要确认的事一件件开始做最后的落实,等忙完出来,文禾看见晶晶躲在复印室里哭。
    文禾到销售一年了,见过她气没见过她哭,马上过去安慰。
    晶晶靠在墙角流眼泪:“是王总跟我说的,说那个人做错一份重要标书,他已经聊过了说那个人自愿走,让我速战速决。”
    但事情出来,王东尼却不承认自己有说过,他的意思是让晶晶按正常的补偿方案,是晶晶害怕人力成本超支,所以自作主张去吓唬人。
    “他想把我换掉就直说,搞这些小动作干什么?神经病!”晶晶抹了抹眼睛,一回头,眼泪又委屈地掉了出来。
    上一次是潇潇这一次是晶晶,文禾实在看烦了这些兴风作浪的人,她刚好要讲邀约名单的事,拿着名单去找周鸣初,讲完后,又趁机提起晶晶的事。
    周鸣初无动于衷。
    文禾心里有点没底,抱着文件夹喊了他一声:“周总?”
    周鸣初扯了一堆文件过来签:“做你自己的事,不要管别人。”
    他赶文禾,但文禾不肯走,还是站在那里说:“这件事主要在王总。”
    “你又充什么好汉,你来上班还是来交朋友的?”笔盖很紧,周鸣初稍微一用力才拔开,他把笔帽扔在桌上,不耐烦地说:“hr要保持中立,面谈的时候,她为什么要去附和对管理层的质疑?”
    文禾解释道:“她是被人套话了……”那时候流程已经走完,该签的字都签了,确实一切都很顺利,晶晶不知道那个人在录音。
    晶晶确实有错,错在太热心,人家一卖惨就不设防,被人有技巧地绕了进去。
    周鸣初说:“那也是她自己蠢,这么容易被人套进去,做什么bp?”
    文禾说:“晶晶是被王总害的,王总完全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我听到了的。”那天她刚好跟晶晶在一起。
    周鸣初头也没抬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帮她,出面作证,说王总故意冤枉她?”
    他的问题随意得像流水一样,文禾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他其实也对晶晶不满意,想换掉晶晶。
    这次的事可大可小,就看他想不想管。
    她忽然觉得这些所谓的高层没意思透了,但还是尽量保持心平气和:“难道周总不觉得王总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吗?”尤其是把鼻子撞了以后,简直快到肆无忌惮的程度了。
    周鸣初没反应,似乎把她当空气,就等她自己转身走人。
    他签字很快,不用看也知道是透纸背的力度,文禾忽然闷声说:“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不想管。”
    周鸣初淡淡地问:“你想我怎么管,说你可以作证确实是王总的错,bp只是按他的意思去执行,然后又碰上一个会套话的员工,所以bp完全没有责任,全是销售的人在没事找事。”
    “我没有说晶晶完全无责,我只是……”文禾急忙想解释,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在故意说反话,她被激到,一下涨红了脸:“如果这样可以对晶晶的处罚轻一点,不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头上,我愿意做这个证。”
    “愿意作证的意思是,你愿意跟王东尼对质?”周鸣初语气随便得像敷衍。
    文禾却说:“我愿意。”
    周鸣初终于抬头看她,缓缓问:“bp是双线管理,既然你这么仗义这么愿意出头,怎么不去找找人力的曹总?”
    文禾跟他对视两秒:“好的,那我去找曹总。”说完转身,却很快听到啪一声,周鸣初把笔拍在桌上:“你要帮多少个姜羽丹才够?”
    文禾说:“她不是姜姜,她在销售做了两年的bp,一直尽心又尽责……”她其实也气,气得有点手抖,不甘示弱地问他:“那你呢,你到底要看着王东尼害多少人?”
    周鸣初脸色奇差。
    他视线锚定着她:“你跟我叫板叫上瘾了是吧?”
    文禾脑子有点空,但还是倔强地站着:“我不敢跟周总叫板,只是觉得你是这个部门的一把手,如果找你都没用,如果你都要坐视不理……”她把心一横说:“我觉得你这样很难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