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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故人

      女子恍然大悟,指着对面广场上的中年女人们说:“你看前面那些大妈,每天7点半准时在这里集合,大喇叭一开,音乐一放,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他们跳广场舞的声音。好的时候吧,跳一个来小时也就散了,大家当听起床乐也不错,可是最近跳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来的早,有的人来的晚,这早起锻炼的时间越拉越长,没俩小时甭想结束。”
    女子说完看了林跃一眼,见他听得很认真,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毕竟这么英俊的小伙子不找别人问,偏偏过来找她,说明什么?时尚,漂亮,有亲和力呗。
    “这些人一个个退休在家,有房子住,有养老金拿,衣食无忧。可是太闲了,空虚啊,总得找点事情做吧,要我说跳广场舞是项不错的运动,可是他们天天这么整,白天跳晚上也跳,对年轻人就不公平了,不说这些人抢了以前孩子们打篮球玩滑板的场地,周围小区那些上完夜班指望回家睡个囫囵觉,还有需要安静环境学习工作的人可就遭罪了。尤其是星期天,这群人不用照顾孩子接送孙子孙女上学,好家伙,早上跳,傍晚跳,吃饭回来还要跳,你说气人不气人?现在工作压力那么大,她们就不能找点让人省心的爱好吗?”
    女子越说越激动,看来平时没少受折磨,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林跃又问:“那位大爷呢?”
    “说起来这位过路大叔也是一片好心,看到她们在这儿跳舞,后面楼上一个年轻人喊她们小点声没反应,便过去跟领舞的……对,就躺地下那个,人称……人称马大姐的交涉,可能对方嫌他多管闲事,话说得不中听,老头儿来了脾气,要去关她们的音响,马大姐不让他关,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她忽然喊了一声心口疼就躺地上了。”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听到他们的对话插了句嘴:“你们来得晚,没看到当时的情况,明明是那个马大姐撒泼,在那位大叔手上抓了好几道血痕,老头儿急了,说要报警,她就顺势往地上一趟,一边装病一边让舞伴打120找联防队……啧啧,自己动手在先,反而倒打一耙。”
    女子叹了口气:“这老东西真该死。”
    林跃打量一眼围观人群:“既然你们知道马大姐是装病讹人,为什么不去声援一下老伯?”
    四十多岁的大婶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但是千万不要多管闲事,这年头见义勇为的成本太高了,马大姐那群人一个个五六十岁,谁身上没点小毛病,年轻人但凡惹到一点,往地上一趟,医院一送,你就等着背上一身债务吧。没看后面公寓楼一开始喊她们小点声的人都躲屋里不敢出来了吗?惹不起,惹不起。”
    林跃说道:“那就这么看着?你们有谁录下他们拉扯的视频吗?”
    没人说话,大家的心理是看热闹可以,伸张正义就算了,因为成本太高。讲个最实际的,就算手里有视频,等警察来了往警察手里一送,接下来还要录口供是不是?不去警局也要耽误时间和精力,何况围观者都是附近小区的居民及商户,跟马大姐那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愿意为个过路人得罪她们。
    就在这时,社区联防队员来了,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来和稀泥的,根本无助于解决问题。
    放在以前,林跃遇到这种事应该会在一番天人交战后选择走人,作为一个外乡人他没有资格任性,就算心里很想替老头儿发声,可是一旦误了拍戏,群头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去伸张正义打抱不平,只会把你列入不靠谱的群演那一档,以后再不会给活干。
    现在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多顾忌,而且那个老头儿他认识。
    向槐!
    就是从《湄公河行动》世界回归,拿20万买走他手里的圣高登斯双鹰金币的人。
    在古玩市场时这老头儿对他十分仗义,没想到日常生活里也是个嫉恶如仇的好人。
    这样的人,要么被现实改变,要么被劣币驱逐良币,已经不多了。
    这个忙,围观者不帮,他帮!
    林跃打量一眼周围,看到对街巷口的垃圾箱眼睛一亮。
    讹人是不是?接下来我看你还怎么讹。
    ……
    向槐很无语,没想到自己才回国半年就三天两头惹上麻烦,用孙女的话说,好好的养鱼遛鸟不好吗?非要去管别人的闲事,真是越老越糊涂。
    他说不是糊涂,是耿直,看到不对的就要说出来,看到不忍的就去帮一把,这种人可以少,但必须要有,没有的话这个社会就完了。
    这时上高中的孙女总会还给他一个白眼儿,还说他迂腐,老顽固,跟不上时代。
    自从半个月前在三阳路古玩市场不听孙女劝,花了20万从一个年轻人手里买下一枚圣高登斯双鹰金币,小丫头就再没跟他出来逛过,搞得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大爷,你看这样好不好。”一名联防队员好声好气地道:“你给她1500块去看医生,剩下的事由我们解决。”
    后面的围观者也劝他认怂:“救护车来一趟就几百了,到医院各项检查走一圈,三千块都打不住,您老就认倒霉吧,以后这种事少管。”
    “是啊,是啊,这种事有理说不清的,闹到派出所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完事医药费一分也不少拿。”
    还有人在后面小声支招:“大爷,您有慢性病吗?如果不赶时间的话,要不您也往地上一躺,跟她耗着。”
    向槐怎么说也是有文化有是非观的人,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这种事,打死他也干不出来啊。
    “明明是她们扰民,我过来劝了两句,喊她们把音响关了,让后面楼上的年轻人大周末能睡个懒觉,她非但不听劝还挠伤我的脸,完了看我要打电话报警就往地上一躺装病,为什么最后要我赔钱?”
    是啊,为什么要他赔钱?
    因为坚持正确的成本太高,而耍流氓的成本很低。
    联防队员见他跟个倔驴似得,一赌气不管了:“那你们自己解决吧,解决不了就打电话报警,让派出所的人过来处理。”
    “哎哟,哎哟。”
    地上的马大姐叫的更来劲了,旁边的舞伴也装模做样帮她按摩顺气。
    向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气得干瞪眼没辙,全没想到作为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做错事不改不说,还抓伤他的手,现在又要讹他的钱。
    1500块对他不算什么。
    可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便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