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5章

      这回廊七歪八扭,一钻入便看不见身影,追击之人很轻易便被骗了过去,接着匆匆往前赶。
    韩素紧贴着门框,凝神听着外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她才松了口气。
    她衣衫已被汗浸湿,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安静的房屋中,只能听到急促的喘息。
    窗子似乎没关紧,嘎吱嘎吱摇晃了两下,与心跳声和在一起,更让人神经紧绷。
    韩素扶着墙在原地缓了许久,直到能平稳控制呼吸后,才抬头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这屋子与方才那间不同,看着不像是卧房,也没有人住的迹象,周遭堆砌着好几个大箱子,有些上了锁,有些没上。
    韩素只瞥了一眼,心中便有了数,这应当是哪国使臣送来的贡礼。只是这些东西虽于岳国而言不算特别珍贵,但也代表着一个国家的颜面,怎能大咧咧地摆在这儿,连个守卫都没有。
    她放轻脚步,贴着墙往里头走,刚走两步,耳朵便敏锐地听到了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韩素动作一顿,凝神去听,发现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她掌心扶着墙,指尖用力往壁上扣,探头向里看。
    里面的布局与外头相差无几,只是箱子摆放得更为整齐,各个都上了锁。一个同样穿着夜行装的黑衣人缩在角落,低头翻找着什么东西。
    韩素心中了然,一下子便明白了为何门外没有守卫,为何这地方能进得如此轻而易举。
    原来有人捷足先登。
    她轻手轻脚地往后退,想趁机出去,眼看即将退至门口,那被她忽视已久的寒症突然窜出了头。
    或许是受了冷风的影响,又或许是此地空气不流通,总之,韩素鼻子一痒,反应过来时一个喷嚏便已出了口。
    尽管她有意克制,但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也还是太过于突兀。
    空气似乎凝滞了,韩素木着脸,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面的黑衣人迅速转身,韩素拧着眉后退,却在看到那双眼睛时愣了神。
    那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本该有股魅惑感,却被冷淡的眼神冲得很淡。眼眶中的眼珠沉如深井,颜色很重,在黑夜中微微发着亮,像是夜空中的明星。
    韩素怔怔地望着那双眸子,有一瞬甚至忘了呼吸,回忆如退潮后湿漉漉的沙石,重新在岸边裸露。
    时间过去了太久,记忆中那人的面容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雾,看不清晰,但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冷淡的眼神。
    每当她惹那人生气时,他便是这般敛着眸子,目光淡淡地望向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生气了”。
    那时韩素便会笑着逗他两句,掐着他爆发的点用三寸不烂之舌将人哄高兴。
    韩素口中发干,方才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跳又快速律动起来,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屋外那扇门却猛地被人破开,紧接着,一根银针擦过边框,冲着她的要害而来。
    方才那人去而复返了!
    韩素倏然偏头,却见那黑衣人猛地上前攥住她的腕,三两下便带着她破窗而逃。
    冬日的寒风扑面而来,韩素打了个寒战,扭头望着黑衣人被蒙住的侧脸,目光沉沉。
    两人轻功都不差,稍一用力便上了房顶,后头的人追得寸步不让,时不时有银针掷出,破空而来。
    韩素急促地喘着气,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突然轻声念道:“阿月。”
    黑衣人偏头躲过一根银针,正视着她的眼睛。
    他低沉的嗓音顺着晚风飘散至天际。
    “我在。”
    原来总有一人,不管她套了多少伪装,总能一眼认出她的眼睛,与她一同逃至天际。
    韩素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身浅灰色的素衣,她轻声道:“分头行动。”
    季白檀点了下头,下一秒,两人默契地分行两路,相对而行。
    韩素按着原速度跑了一会儿,身后并未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确认过后,终于得以停下来喘口气。
    老实讲,她并不担心季白檀,好歹是当朝太子,甩开一个人全身而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夜行衣已然被汗水浸透,韩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不敢停留太久,快步冲着东宫走去。
    皇宫的路都修得一模一样,再加上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细节,因此等她好不容易回到宜春宫时,天都快蒙蒙亮了。
    韩素挪着步子踏入宜春宫的大门,摘下面帘,眯着眼睛望向东边。
    那里微微泛白,太阳似乎要升上来了。
    她在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步入卧房,刚一抬眸,便看见某个一身黑的侍卫在扮演木头人。
    季白檀抱着剑倚在墙角,眼睛底下微微发黑,望见韩素的那一瞬,没什么神采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像有人往里头点上了几颗星星。
    他张口唤她,嗓音带着清晨独有的倦怠。
    “主上。”
    --------------------
    第9章 系结
    ====================
    韩素望着他微微发黑的眼底,拧眉道:“你一夜没睡?”
    季白檀不应声,浓黑的眼珠深深浅浅地望着她,长长的鸦羽遮挡而下。
    韩素心口突然涌起一股烦躁,她极力耐着性子问:“为什么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