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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节

      他要学那忍辱负重的勾践,在山穷水尽的末路里,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事实上,袁尚这么想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办到的。
    如果他能平安的回到邺城,调动黎阳五万大军依次在各处险隘下寨阻挡,同时自己积极走访各大世家豪强,凭着袁家的底蕴,确实有能耐在短时间内再筹集到数万大军。
    更何况,幽州的袁熙手头上还有七八万人呢,真要是全部合兵一处,足以风云再起。
    所以,带着这样的信念,袁尚跑的就更快了,因为他认为自己不是在逃命,而是要保住有用之身,为将来复起筹备。
    为了北国,为了袁家,为了父亲,我必须活下去!
    然后,他就对率领几百骑兵挡住自己去路的银枪白马武将发出了灵魂质问:“你是何人?”
    他很纳闷,袁谭的人确实一直有追击,可是都被他甩的远远的,因为他的马很快。
    可这些人竟然是出现在他的前面,太诡异了。
    后悔了,不该贪快而走了这条捷径,全然是因为考虑追兵都在后头,谁曾想前面也有。
    来人是不多,问题是自己身边这百十号人早就人困马乏了,怕是厮杀不过。
    不过,袁尚还是心存一丝侥幸,他想着一旦展开厮杀,大不了让这些亲卫在前面挡着,自己凭借战马速度优势,还是有可能摆脱追兵的。
    “常山,赵子龙。”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霎时间就让这支喘着粗气的溃逃之兵心头一沉。
    赵子龙……天呐,他是赵子龙,吕布麾下头号猛将、威震萧关无敌于曹营的赵子龙,那还跑什么?他们甚至连抵抗的想法都没有了。
    袁尚最后一丝侥幸被浇灭,脸色苍白的他,颤声哽咽道:“袁尚,袁尚在下面那条路,我们只是溃兵,想逃回清河而已,求将军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这一刻,赵云便清楚了林墨为什么会对他说跑最快的是袁尚,叹了口气,摇头道:“大将军,令尊好歹是北国霸主,袁家四世三公也是名动一时,你身为北国新主何至于这般作态?”
    “将军认错人了吧?”
    袁尚强作镇定,可赵云真切的记下了他的模样,画像还是许攸给的,哪能错的了,“大将军还是别做他想,跟在下走一趟吧。”
    袁尚闻言,摇摇曳曳,若非身旁亲卫搀扶就从战马上摔了下去。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落在了吕布的手里那就是落在了袁谭的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袁尚不甘心的无能狂怒,最后在赵云银枪逼迫下,哀泣问道:“袁谭会杀了我的,能不能放我一马。”
    “放心,我们不去大营,请大将军随我去一趟云落谷吧。”
    云落谷?
    那不是我的屯粮之地,他怎么会知道?
    总不至于连云落谷都已经被他们给吃下了吧,不应该啊,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袁尚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不过,听得赵云的话,并不是要去见袁谭,这终归是让他稍有些活下去的希望了。
    跟着赵云一行朝着云落谷的方向跑去,途中他似乎有意放慢脚步,待得袁谭军的追兵至,又主动的杀翻一片,让袁尚更加莫名其妙。
    最后,一行众人来到了云落谷,如袁尚预料的那般,这里的确沦陷了,地上还有血迹,破碎的铠甲,各样式的兵器,但不见尸体,显然是被清理过一番。
    是吕布的人昨夜来袭营了?那谷内为何还要立着我袁字大纛,着实令人不解。
    “袁尚,你还真被擒来了,这林允文倒真有些道行。”
    看见许攸的那一瞬间,萦绕在脑海里的疑问似乎都被驱散了。
    是他,他投靠了吕布,从离间计开始,都是他与林墨唱的一出戏,就是为了把自己逼入到今日的绝境。
    这个贼子,父亲待他恩重如山,我待他亦是不薄,他却叛我袁家,袁尚目光择人而噬,本能的想挣脱军士的束缚要上去给许攸一个痛快。
    结果自然是不能如愿的,只能歇斯底里的呐喊,“是你!许攸,人无信不立,你背信弃义,枉读圣贤书,不配立于天地之间!”
    许攸只是冷嗤了一声,居高临下的蔑视着袁尚,“你倒是读了不少圣贤书,都读到兄弟相残了,就别说我了。”
    袁尚猜的一点都没错,不止是离间计,就是眼前这座粮草大营也是许攸出了不小的力。
    云落谷屯粮这事是许攸透露给林墨的,早在两天前,高顺就已经从黄河逆流而上进入了夏津地界伺机而动。
    昨天夜里,两方大战的时候,袁尚前脚刚走,许攸后脚就带着虎符来到了云落谷,把谷内兵马带到了高顺的埋伏圈里。
    要说顺利,这里的战事可以算的上是轻取了。
    原本高顺带来的兵马中,精锐就不少,人数占优,还是伏击状态,不到一个时辰,张绣斩将后就把剩下人都给俘虏了。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袁尚环顾周遭,发现不仅自己的大纛还立在营中,就连吕布的人也都换上了己方战甲。
    “请大将军在此地稍待休整,云只是奉命将你带到此地,具体的事情,稍后便会知晓。”赵云说话和风细雨的,让袁尚甚至都觉得他是个儒士。
    肉在砧板等着被剁的感觉,让人很煎熬,袁尚要求进入中军帐里等待,赵云也没拒绝,只是跟在他身边。
    袁尚是个讲究人啊,进去后还要坐在帅椅上,顺带着思忖自己想要求得一线生机当是如何与吕布谈判。
    ……
    俯瞰整个夏津,此时零零散散的溃兵随处可见,袁谭的人漫山遍野的抓俘虏,部队分的很散。
    袁谭心情很好,终于大胜袁尚了,昨夜一战,自己固然有不小的损伤,可正面击溃了袁尚,还能收拢他的败兵,等全部整顿工作完成,兵马可以暴增至十六万往上。
    而且,收取冀州不会再有任何的阻滞,加上自己的二弟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夺权之战,袁尚败亡后,肯定也是会愿意支持自己的。
    他甚至都已经看到了坐在邺城帅椅上发号施令的自己是何等意气风发。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驱逐吕布。
    现在,他已经没用了,留在北国也是浪费粮食,当然该回徐州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即便是各部兵马的任务都很重,要抓俘虏,看押,分部,但袁谭还是调走了两万兵马赶赴袁尚的中军大寨。
    两万人这个数字袁谭有认真算计过的,拿下袁尚的中军大寨后,韩莒手上怎么着也还能有一万人吧,吕布的部曲也不可能是完全没有损伤,便是算着他还有一万五千人,自己也是倍数于他。
    若是好言相劝让他离开而不自知,那就不要怪自己无情了。
    来到中军寨的时候,袁谭才知道韩莒阵亡了,心里止不住的悲伤。
    北国四庭柱不复后,韩莒已经是中流砥柱的存在了,别看北国军目前能凑出十几万人来,可像韩莒这般忠心、勇猛还懂带兵的武将,却是凤毛麟角。
    如果他不死,袁谭甚至打算将他培养成下一个河北庭柱的人物,三军主将的存在。
    可惜……
    袁谭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韩莒的身上,眉宇间弥漫着悲怆的神情,韩莒是个好将军,袁尚那般步步紧逼之下,他也没有想过离开自己。
    身后的吕布也叹了口气,“贤侄啊,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他。”
    收敛起悲伤,袁谭让人把韩莒的尸首抬走,这才站起身子看向吕布,平声静气的问道:“不知接下来叔父有何打算?”
    “如今我已助你击溃袁尚,差不多也该回去徐州了。”
    “如此甚好,我知夏侯惇率兵进攻安丰,切莫因侄儿这头的事情而令安丰不稳,反教侄儿惭愧。”
    袁谭朝着吕布拱手道:“那便请叔父整顿好兵马,侄儿亲自送您到渡口吧。”
    你还挺急的呀,过河拆桥也没这么迅速的吧,不过没关系,允文会告诉你,什么叫釜底抽薪的。
    吕布只是会心一笑,随后就下令让大军整军,准备撤向渡口。
    “对了,为何不见允文贤弟?”这会袁谭才发现林墨不见了。
    “兵荒马乱的,他武艺又不行,我已让人护送他去了渡口。”
    袁谭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依旧张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好像少了点什么。
    或许是因为看不到林墨而不习惯?
    他没再多想,转而跟身旁的赵睿嘀咕些什么。
    便是听不着也知道是要小心自己发难呗。
    这小子,确实有些心眼。
    眼看大军便是要整备好的时候,一名军士策马跑到袁谭跟前,抱拳禀报:“公子,袁尚去了云落谷,我们的人在高处观望,发现里头密密麻麻的堆着不少粮仓,想是袁尚的藏粮之地!”
    “哈哈哈,好哇,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转运粮草,那就怨不得我了!”
    刚才还在神伤的袁谭听了这个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自己收纳了这么多俘虏,正好紧缺粮草,当真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公子,让末将带人前往云落谷吧,必定生擒袁尚献于帐下!”赵睿主动请命。
    袁谭摇了摇头,低沉道:“不,我要亲自去送他。”
    自己与袁尚斗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处于劣势的,长期的被打压早就让袁谭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从昨夜大败袁尚开始,他心里就一直在想,父亲啊,你现在可以看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什么货色了吧,简直不堪一击啊。
    这些年,他朝思暮想着有一天踩着袁尚的头问他一句,“就你,也配与我争位?”
    再加上此次大战开启前,他还将自己从宗族除名,指责自己不配为袁家子弟。
    这一桩桩、一件件,也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袁谭此时有一种隐忍多年终于可以痛快打脸的满足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假手于人呢?
    羞辱性的话语他都准备了好几套呢。
    “那……”赵睿没有说话下去,目光瞥向了吕布。
    “我只带五千人去,剩下的人交给你,到时候你送他到渡口,一定要亲眼看着他离开。”
    “袁尚屯粮之地,恐兵马不少,五千人会不会……”
    赵睿话没说完,一旁的郭图笑着摇了摇头,“兵不在多在精,此番前去不为厮杀,只为攻心。眼下袁尚已是穷途末路,便是有些兵马自是兵无斗志。
    况且由公子亲临,也可瓦解他们的战斗意志,倒是将军这头要切切担心。
    若是情况不对也不必勉强,待公子收拢各部俘虏,兵马十数万,他再想跑也跑不了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其实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而且字字句句也都是说到了袁谭的心坎上去。
    吕布这点人,且不说他敢不敢轻举妄动,整个夏津就没有值得他拼命也要得到的东西啊。
    粮草?兵马?城池?
    这里可是北国的腹地,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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