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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理送他出门。
    站在院门下,李岱凌想要抱她,水理静静地没拒绝,手揪着他单薄的夏衣一角,靠在他怀里,眨着睫毛。
    忙碌了一天,好像此刻才真正属于他们。
    “早点休息。”晚了,李岱凌亲亲她的额头。
    “嗯,”水理点头,“你……路上小心。”
    送她进了院门,李岱凌才走。
    水理挪回房间,点了煤油灯,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手撑着脸发呆。
    夏夜的风是最凉爽的,吹来田地里似有若无的青草香,她垂落在耳边的发丝跟着晃,扰她清静。
    自己这是默认接受他了吗?
    当然。
    她今日什么都没拒绝,顺着心走到了这一步,好像也挺顺其自然的。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leh ai.co m
    她肯定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不是最初单纯对他这个人的好感,就是……喜欢。说具体的理由和经过,好像真如他所说,没什么理由,至少,是从她发现自己舍不得和他诀别开始。
    这平常的一天因为他的出现变得漫长又震撼,那种动荡的情绪导致水理格外难以入眠,甚至梦也乱糟糟。
    直至清晨,被一段似真似假的拥吻场景给吓醒。
    水理糗得蜷起来。
    她以前也是有许多好奇的,如今第一次谈恋爱,后知后觉,那些好奇好像都有了可以“实践出真知”的机会。
    水理抱着枕头,发现新世界般眨巴眨巴眼。
    李岱凌自是不知道可爱的小姑娘某根筋开了窍,他早上五点就醒,夏天天亮得早,那会儿就已经灰白。他绕着鹿池大队转了转,爬了两座山,六点半在知青院外等水理出门。
    一早迎接水理的,自然是知青院知青们揶揄的眼神,韩悦和她熟一点,可劲儿地调侃她。
    “可惜湾湾姐不在,对了她知道你有对象了吗?”
    水理僵住。
    她没给湾湾说,以前情况复杂,她不知道怎么说,结果刚好她不在,李岱凌来了……
    水理想到这里嘴角都向下瘪了,出门看见李岱凌,眼神都是幽怨的。
    李岱凌挑眉。
    人前和她还是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跟在她身后走到了地里,才在接锄头的时候问她:“怎么了,伤心得像个小狗一样?”
    水理瞪他,说谁像狗呢。
    哼。
    她拿着手套快步走到地里,李岱凌扛着锄头追她,一身灰色的夏衫也帅气逼人,吸引了众多姑娘的注意力。
    他一心只扑在到蹲在地上刨地的少女,真的像只调皮的小狗狗。
    反正在他这里,她可爱得什么都像。
    李岱凌和她隔了一排玉米,锄完这排又锄到她那一排,清理完了,规律挪动到后面。
    总之不离她。
    水理被他磨得没了脾气,才在两人休息喝水的间隙解释。
    “和你谈恋爱的事……我没来得及和湾湾说,以前的事,也没有。”
    李岱凌知道这是她的好朋友,更是这异乡她唯一的亲人。
    但他关注点不在这里,而是自己突然有名分。
    他向来不显山不露水,面色不动地接过话道:“她会怪你?”
    “那应该倒不会。”水理想了想,“只是换做我是她,感觉酸酸的。”
    现在鹿池大队谁都知道她有对象了,最亲近的好朋友却最后一个知道,水理简直不敢想湾湾回来以后表情会多破碎。
    “唔,我简直是个罪人。”
    水理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是好事,但不得不承认,李岱凌此刻有些醋。
    “到时候,都把错怪到我身上就行。”
    水理看他,却没答应。
    她的错就是她的错。
    李岱凌拿她没辙,摸摸她的头,安慰。
    “你早上吃的什么?”水理想起来问。
    水库那边只有三个人,肯定没食堂。
    “带了些压缩饼干,管饱的。”
    “唔,”水理负罪感又重了,听得抱歉,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连顿正经早饭都吃不上,“以后你早些到知青院来吧,我给你做早饭。”
    “我饭量大,会把你吃穷的。”
    水理回想他昨晚的食量,确实,她不太养得起他。
    “那你交伙食费。”
    李岱凌笑,早有准备似的,从裤包里摸出本存折。
    水理的钱不多,从没用过这玩意儿,李岱凌给她,她接到手里才发现是他的家当。
    他不怕她拿着跑了?
    她眼神问他。
    李岱凌不语。
    水理反应过来,他这是变相在向她求婚?
    普普通通、白底红字的一本,突然变得烫手起来。
    “那我不答应……不也就没资格用这个了?”
    水理说得很小声,因为这话确实不太好听。
    “不是。”
    李岱凌凑近些,两人鼻尖都要碰到一起。
    “水理,你是我的,不论早些晚些。”
    他们感情到了这地步,他不容许她生出一点退意,他此举旨在求爱,不是逼婚。
    “……哦。”
    面对面挨得极近,水理盯着他黑沉沉的眼睛,弱弱答。
    即使在这个年代,她也不是非结婚不可,所以并不存在矮子里拔高个选了李岱凌,只是她不想错过他。
    基于他的人品、忠于自己的感情,她愿意和他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
    “那我揣上了。”
    水理撅撅嘴,傲娇地把小本本往自己兜里揣。
    李岱凌根本受不住她的娇憨,附身亲了她一口。
    玉米林本来就茂盛,歌词里唱的“青纱帐”就是形容它的,所以倒没人看到他们亲密。
    水理被他吓到了,抿了抿唇,从下往上抬眼看他,眼神何等娇怜。
    她突然想起早上那段梦,若不是年代保守,非言非语来得容易,她想,她也是有胆量亲回去的。
    她有点想,但没法做。
    李岱凌不懂她眼里的渴望,却被她撩得浑身僵硬,下身硬挺。
    他以前也不是个重欲的人,碰上她,火来得轻易。
    他暗骂自己畜牲,缓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起身,坚硬的手臂、肌肉崩直,汗水从上面滑落,他提着锄头,继续劳作发泄火气。
    水理对此是一概不知,跟着他起来,单纯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干活。
    另一边,在医院里熬了一夜的柳湾湾赶着牛车回来了,还没回知青院,就天塌了般得知她乖乖巧巧的水理莫名其妙有了对象。
    哪儿来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