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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节

      而另外一处,刘涵将五族安顿了,炼了五瘟毒幡,此幡乃是瘟疫之宝,正是瘟道法器,上有五方五色五炁五瘟五毒真形。
    虽然只是一件后天法宝,但隐隐浮现一个怪物,乃是蛤蟆脸,蜘蛛头,浑然惨绿的形象,正是“瘟毒之相”。
    训了五族子弟,各是三百,合了一千五百瘟兵,往了蛮荒洲去。
    蛮荒洲经过几家教化之后,其实也没有那么蛮,那么荒了,中土文明渐渐感化,此处也并非穿兽皮,茹毛饮血,生病就巫祭了,做法就杀人祭祀。
    但各种邪神庙宇,依然经久不衰,各部各洞各族各寨,供奉的神祇,一部分选择遵守天庭规矩,一部分却偷偷摸摸,按照原本的蛮荒洲规矩来,至于毫不收手的,那却也有一些。
    比如那瘟庙。
    瘟庙起源于“巫教”分支“巫毒教”立下的信仰,此教以魇镇,诅咒,带来瘟疫,豢养僵尸,蛊虫,为立身手段,相比之下,原来的巫教,还有祭天,祷地,草药治病等白巫手段。
    而瘟庙之瘟鬼,乃是三代天帝之时,瘟君所留。
    瘟君跨坐黑虎,手持龙虎如意,一串二十个水晶骷髅念珠挂在胸口,面若黑檀。
    三代天帝之时,其为瘟部之主,后来天庭解体,其便被放逐了,仅仅留下瘟庙道场,在蛮荒洲香火鼎盛。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瘟君并没有陨落,只是不在九洲了,或许到了其他大千世界,又或者被困在某处。
    而其留下的道场,经由巫毒教发展,成就总坛。
    金蟾刘涵如今干的便是“伐山破庙”,捣灭巫毒教,顺便收伏五方瘟鬼的事情。
    五方瘟鬼,乃是天鬼一流,说是五方,其实有六个,又被称为六炁天邪。
    何为六炁天邪,即风、热、暑、湿、燥、寒,六种邪气也,暗合五行,四季之变化,乃是从天地之中自然变化而成。
    此六鬼,皆是阳神往上境界,其中风邪鬼乃是诸鬼之首,次乃寒邪,热邪,再次为湿邪,暑燥之炁还在其后。
    因为天地水升,水火变幻,因此六邪得势,如今已经图谋将瘟君权柄重新凝练。
    “我已经感应到了成就天神的机缘。”风邪天瘟鬼跟着其他五位弟兄道:“如今天地杀机显露,洪水掀起了地下疠毒之炁,我需掀起一场瘟疫,人畜共患,病杀百万,或可罢休,此乃天地自然淘汰之理也。”
    湿邪天瘟鬼也道:“我亦有此计划,我打算在各处饮用水源之中,投放瘟种,叫他们吃了水,便浑身起痘,发热水肿,我们瘟庙,再卖些灵丹妙药,自然连驱瘟之权柄也去了,说不得我们还能叫天医呢。”
    “蛮荒洲如今那位碧波教主证道,他有驱邪之能,天上又有九色雷帝,荡魔真武,我们不可太过于张扬才是。”寒邪天瘟鬼泼了冷水道:“唯有到人间王朝之处,应了天杀,地杀,才能有一番作为。”
    “不错。”风邪天瘟鬼道:“人道之地,在南灵洲八百小国,东极洲三大王朝,乃至于西吠洲诸多佛国,海外三岛之地,我们便传了瘟疫往那而去,先小心行事,借瘟修持权柄,等潜伏一段时间,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管他三岛十洲,仙真神祇,都中了我们的瘟疫来,才好了去。”
    “如此甚好,庙中如今收容了多少疫鬼?”燥邪天瘟鬼问道:“我们又有多少疫种?”
    “我们这已经有鬼瘟十三种,畜瘟六种,人瘟二十四种,神瘟一种。”
    “疫鬼约莫八千,每个都是携带初始瘟种,只要感染一乡,就可以演绎成九品瘟神。”
    “只要死在瘟疫之下的其他鬼,就都会感染鬼瘟,成为病鬼,疫鬼,传染瘟病之炁。”
    “先传畜瘟。”风邪道:“叫牛羊猪畜牲都死绝了,来不及掩埋,壮大瘟源,再传人瘟,如此才能循序渐进。”
    五方瘟鬼正商议着,那金蟾刘涵却已经到了庙口,趴着投听了鬼话,顿时骇然:“难怪太子叫我来降伏此五方瘟鬼,这瘟鬼胆子真大,竟然想要传播三界瘟疫,叫不知多少生灵死绝,只怕比之前界战,大洪水死的人都要多!”
    随即一念:“我若能力挽狂澜,必有大功德,或暂时不好发作,等他放瘟时候,我再显露身形,与他大战一场,叫得百姓才好供奉于我,传我神名!”
    当下便没有动作,只时刻监视着六邪五瘟,记录他们的布置。
    如此行为,实在托大,只为自家之功劳,不顾苍生之死活也。
    第778章 天女散花
    “咳咳咳!”
    瘟炁蔓延,蛮荒洲先是牛羊猪畜,开始死绝,随即蔓延到了东极洲,南灵洲。
    甚至于人身上也有,叫人一时冷一时热,一时头痛,一时昏昏沉沉,一时又似乎要将肺给咳出来,将喉咙用刀片划烂了来。
    这瘟毒偏偏厉害,便是金丹往下,肉体凡胎,一应没有度过“小三灾”的,却都有这么一劫。
    正当这么愈演愈烈之时,金蟾刘涵乃站了出来,布了“桃花避瘟散”的方子出来,又发了誓愿,要治瘟。
    只是如此手段,未免显得毛糙,叫人看出了端倪,告到了黄天这里。
    “圣太子坐拥三岛,难道还缺了钱不成?怎么放任这么一个东西,损了人,利了己,赚了这些个救命钱发财发利?”
    来问罪的正是彩凤娘娘。
    黄天虽然没有出天境之中,却也知晓,这是天道意志推行左右,只是金蟾刘涵没有“一心慈悲”,关键时刻的财神本性:“商人逐利”占据了上风,故而分明可以遏制瘟毒于微弱之时,却偏偏放任其发行,反而叫五瘟六邪,因为瘟疫泛滥,行使了权柄,而变得越发强大,叫金蟾刘涵玩翻了车,仅仅四品之能,加上五毒麾下,根本降伏不了这些鬼瘟。
    偏偏不好回来求助,认错,倒置了瘟疫在短短两个月内,在九洲内彻底爆发。
    天道认为:既然已经全部开启了进化,那么进化失败的,应该“淘汰”,而瘟疫,就是“版本更新”的最强辅佐之器。
    恰好人间逢“劫运”,天地发了杀机,自然有对应的“劫数”出现。
    水劫刚刚消停一会,便需用瘟劫,来实现“众生平等”。
    不光光是人族有瘟,便是隔壁天妖洲的妖族,因为六畜之瘟,也死了好多凡兽,越发口粮血食紧张起来。
    反而蛮荒洲本地,百姓因为供奉瘟庙,求得了瘟鬼拔邪,反而显得没有那么严重。
    黄天对彩凤娘娘的问罪,只道:“早在此前,我便曾与他说了此事,乃叫他去降伏诸瘟,也算普济众生,但天道不允,设了劫数,他倒不是真正主角,只为牵扯出更大的应劫之人。”
    彩凤娘娘顿时了然:“更大的应劫之人指的是?”
    黄天摇摇头,并没有说话,随即道:“如今瘟疫泛滥,当求百花仙子,作天女散花之舞,将天界百花采去,解百毒百瘟。”
    “至于那金蟾,我有用人不良之错,将来自有他一番定罪,唯今,只能叫他先将功补过再说。”
    当即将那黄魁呼唤而来,黄魁正在天牢之中,炮制天鬼,以完善天牢狱卒,顺便听闻无天讲述黑莲魔道,他倒是不怕被无天影响,毕竟他本身就魔性深种。
    被黄天呼唤而来,便有些不耐:“怎么又来呼唤我做事情?”
    “我倒是想叫碧波去,但他闻声救苦去了,解厄众生,唯有你去降伏。”
    黄魁道:“瘟神可是纳入魔神部?”
    黄天点点头:“没必要单独开一部瘟部,直接纳入你魔神部体系便是。”
    黄魁这才愿意动身:“我早年便是玩瘟疫起家,你一开始便不需要将什么金蟾派出去,他一个财神,哪里懂这个?”
    黄天笑而不语,只让他快些出发。
    黄魁乃往九色雷帝处,调用了几个雷神,又往了火府星,朱雀星宫,调用了几个火神。
    雷神火神,一并随着他天牢狱神下界,捉拿六邪天瘟之鬼。
    只见着蛮荒洲上空,雷云密布。
    玩脱了的金蟾汗如雨下,见着一头九首魔龙,在雷火交融之中,下界而来。
    见着金蟾便道:“你先别说话,此处五瘟六邪何在?”
    “他们具有分身化形,自我复制之能,已经化作百万瘟疫之鬼,除非将这些瘟鬼一一收罗,否则难以见到他们真身。”
    黄魁冷笑:“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却是一步踏入瘟君庙中,见着形若“龙虎玄坛赵元帅”的神像,黄魁没有动,只见着其座下六个泥塑的鬼,分别黑面,焦面,青面,靛蓝面,长舌,赤身,等等形状。
    直接一脚踹翻,一道如意锁炼,将神像锁了起来。
    那神像一锁,那便成了“概念枷锁”。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此神像乃有五瘟六邪的“成神根基”,那分化的百万瘟鬼之形象,顿时也出现了锁链,枷铐。
    天上的雷神,火神,便精准识别,或者用雷去打,或者用火兵去烧。
    很快便逼得五瘟六邪纷纷显露了真身。
    脱离了神像泥胎,只得六邪之精神,乃是一股天生神性之状:“我们乃是天地之中病邪之宗,自然存在之魔,你们抓了我,这天地间,便没有生灵生病,也没有人因病而死,你们如何担待?”
    黄魁笑道:“自然之变化,岂会因你而不运转,你说此话,好像是那公鸡每日司晨,哪天不叫了,便是太阳不会出来了一般,你是执掌了造化,还是执掌了死亡?”
    顿时便将五瘟六邪之天鬼锁了去。
    天鬼虽锁了去,但瘟疫本身具有传染性,如何消弭却不是黄魁的事了。
    见黄魁轻易收了瘟鬼,金蟾刘涵欲言又止。
    黄魁却转身回天而去,连带着一众雷神,火神也去了。
    刘蟾这才驱动五毒五瘟,开始收拢疫鬼,散布治瘟之方,做些后手工作。
    黄魁回天之后,却开始将此五瘟六邪,炼化了去,天鬼之流,如何比得黄魁厉害,很快便消解了意志,成为了“五方瘟疫使者”之黄魁座下从神。
    这些本来都是交给金蟾刘涵来做,但如今所见,其并非上佳。
    金蟾刘涵一时失意。
    却见着一位白羽仙子,跟着一些花仙下界,手提花篮,翩翩起舞。
    那正是被彩凤娘娘派去百花圣母娘娘那里,借调花仙,施展“天舞”,“仙女散花”之法,解群生瘟病之厄。
    花瓣落下,只见着化作一股股净化恶气之芳香,那些疫鬼,得了花瓣,便停止向外释放疫炁。
    被污染了的土地,河流,也纷纷解除了疫源。
    这样,少了疫鬼,疫源,瘟疫只在活物身上传播,没有随着看不见的“鬼物”传播,减少了传播途径,便好解决了许多。
    金蟾刘涵一眼就看出领头的仙子,乃是当初海上所见,只是当初自己意气风发,如今干毁了事情,却有些颓废。
    但他毕竟见黄天没有问责,以为事态不大,加上又有黄魁擦屁股,便以为此事算过去了。自己只能算一个“治瘟不力”。
    于是觍着脸上前:“仙子可还记得故人?”
    鸿鹄仙子看着金蟾刘涵,却是笑道:“故人倒是算不上,只能说是一面之缘,不知郎君有何事请教?”
    “那日匆匆一别,未能问询仙子名姓来着,不能结识一番,总是心中怅然,如今得见二次,却是有些缘分。”
    鸿鹄仙子笑道:“确实有些缘分,我名白渺渺,乃是凤凰族鸿鹄一系的仙子,在天庭彩凤娘娘座下任女官,主志向高远之士,文运,官禄。”
    “哦?仙子竟然主官禄?这不巧了么?我主财运,怎么不曾在福神部见过呀。”
    “想来是郎君公务繁忙,不曾见我,我倒是经常在那的。”
    一来二去,两人交谈甚欢。
    不过天女散花之事已经了了,女仙不得留恋凡尘,便要回天述职而去。
    鸿鹄仙子便道:“郎君,我且回天述职而去,下回再聊。”
    正飞去,一道手帕遗下,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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