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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38节

      这和张安世想象中的不一样。
    “当初不是给你们绘制了图纸吗?”
    “我们用公爷您的图纸试过,却发现……问题太多,根本无法实用,所以……采取了这样的方式。”
    张安世绕着这个“小炮”看了看,而后道:“子弹制造了多少?”
    “两万多枚。”司匠苦笑道:“这些子弹,需要和铳口丝丝合缝,都是匠人一个个造出来的,稍有不合格,便不能使用,而且造价也高昂。还有前些日子,咱们按着公爷的方法,用硅藻土吸附提炼出来的油,结果……发生了爆炸,死伤了七八个匠人……”
    张安世听罢,脸上一肃,随即道:“赔偿了没有?”
    “照着规矩,每人五百两,子弟推荐入官校学堂读书。”
    张安世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叮嘱了一番以后要多加小心,随即感慨道:“没想到,制造得如此慢,若是可以量产就好了。”
    这司匠显然已经知道量产的概念,张安世几乎有什么想法,都会写下来,送来这一座作坊里供人学习。
    司匠摇头道:“子弹的制造工艺太难了,量产只怕不可能,很多时候,一枚子弹,至少要有七八颗子弹的废料,还有那黄色的火药……提炼也很不易,甚是危险,不过公爷放心,学生正想办法,组织匠人想方设法改进呢。”
    张安世便用手指点了点那“小炮”,道:“来,射我看看。”
    司匠点头,接着便让人拉着小炮至高墙之内的一处校场。
    在这校场里,一部分人开始进行装弹,这弹药,用的乃是帆布串起来,而后装进小炮连的一个大盒子里,一枚枚子弹装填之后,随即,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铳声。
    哒哒哒……
    声音很清脆。
    这小炮八九个铳口,射出一枚枚的焰火。
    张安世看得很带劲,顷刻之间,数百发子弹便顷刻倾泻出来。
    张安世乐了,道:“射击有没有危险?”
    “射击倒没有……”司匠迟疑地道:“就是……”
    “没有危险就好。”张安世笑吟吟地道:“就是造价过于高昂,花费的人力物力太多了,是吧?”
    “是。除此之外,制造的过程,尤其是那黄色的火药制造过程中,危险也不小……”
    张安世听到这个,笑容少了几分,便道:“慢慢改进吧,总有一天,会想出办法,更安全,且能降低造价的。这东西,你这些日子再改进一下,要让它更方便易用,最好子弹能多装一些,到时本公爷要用,要是用得好,本公爷重重有赏,所有涉及到这个项目的匠人,都有好处。”
    这司匠诧异地道:“公爷……打算拿这个去做什么?要不要学生让一些熟手们去帮忙?”
    张安世很直接地道:“围猎!”
    司匠:“……”
    张安世便道:“帮忙就不用了,我一个人即可,所以一定要简单易用,笨重就笨重一些吧,反正给它装了轮子,我拖也能把它拖去。”
    司匠忍不住又问:“围捕的乃是猛兽吗?当然,学生只是问一问用途,或许……可以为公爷想一想是否有更好的改进方案。”
    张安世道:“不出意外的,可能是去打兔子……”
    司匠:“……”
    交代完了司匠。
    张安世又自己试了试,说句实在话,这玩意的易用性很差,尤其是一个人操作的时候,而且准头很差,除了火力猛之外,几乎是一无是处。
    若是再加上它暂时只能用人工手搓出来,还有无比高昂的造价,这天下,只怕也只有他张安世,才敢如此不计成本地制造了。
    不过……这火力真的很猛,很带劲。
    这一下子……有希望了,张安世眼里放光,随即吹着口哨,交代了再想办法改进,便兴冲冲地走了。
    而此时……围猎的工作,已经在准备,羽林卫先行至禁苑紫金山一带,因为陛下下达了几次旨意,都表达对子弟们骑射的重视,所以不少勋贵子弟都把这看做了头等大事。
    有的心里担心,可谓度日如年,心知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也有一些,平日里肯下苦功的,现在却是望眼欲穿,只恨不得在这猎场上,大放异彩。
    朱棣亲自过问金忠,关于围猎的工作。
    而金忠自是不敢怠慢,几乎猎场里大事小事,都尽心奏报。
    第300章 给你们开开眼
    “陛下,猎场已开始合围了,营地也已营造妥当。”
    金忠奏报了事宜,这几日他显得很疲惫。
    上一次,陛下下旨给他和定国公徐景昌。
    徐景昌年纪还小,这摆明着是冲着这个年少的定国公去痛骂的,让他小心一点。
    而那些勋臣子弟,若是一个个纨绔,他这兵部尚书也等于承担了责任。
    虽然那些家伙纨绔和他没啥关系,可兵部尚书就是如此,谁让你管兵呢?
    金忠没办法让那些勋臣子弟们都乖乖地练习骑射,毕竟他想管也管不着,而这个时候,应该做的就是尽心竭力地筹办围猎事宜。
    毕竟,态度最重要,如若不然,围猎过程中,发现许多勋臣子弟不争气,怕是要责罚到他的头上来。
    听了金忠的禀报,朱棣颔首道:“我大明以武定天下,若连勋臣子弟尚不尚武,将来谁来护佑社稷?朕听闻,有某侯爵的儿子,每日穿妇人衣装招摇过市,这事是有的吗?”
    金忠吓得脸色都变了。
    这个时候大明的风气还好,不像百年之后,那些勋臣和官宦子弟们随身带几个娈童,还有人给他们涂脂抹粉,不过偶尔也有一些标新立异之人。
    金忠只恨不得大呼一句,这和我没关系啊!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却只能道:“陛下,偶有子弟不学自废……陛下也不必担忧。”
    “入他娘的。”朱棣怒气腾腾,破口大骂道:“朕若是街上瞧见,非打死不可。”
    “是,是,是。”金忠见朱棣勃然大怒,便道:“此次围猎,既显国朝重视武备,又可校阅子弟,陛下此举,深谋远虑。”
    朱棣背着手,却显得不满意,继而幽幽地道:“但愿……能起一些作用吧。朕年老啦,迟早……是要去见太祖高皇帝的,这大明将来,还指着太子,也指着这些勋臣子弟呢,若他们都无用,哎……”
    朱棣摇摇头,露出几分萧索怅然之色:“此次围猎,带上皇孙,让瞻基伴驾在朕的左右。他年纪虽小,却也要磨砺一二,要教他知道,这江山社稷,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是。”金忠道:“陛下良苦用心,皇孙和众勋臣子弟若能体会,必会更加勤学苦练,不敢虚度光阴。”
    素来只有提到皇孙朱瞻基的时候,朱棣的心情才好一些,他振作起精神,笑了笑道:“朕也很久没有活络筋骨了,想当初在北平,若非战时,也经常出去游猎,这几年也荒废了不少。此次……也该做这三军的表率,教人知道,即便是朕,也没落下这弓马。”
    金忠听罢,连连点头。
    心里却不禁在想,幸好没时常围猎,如若不然,紫金山的兔子和麋鹿都要糟了。
    一番君臣对奏结束,金忠告退。
    朱棣抬头看向亦失哈,道:“朕听闻,静怡又有了身孕?”
    亦失哈道:“是。”
    朱棣笑了笑道:“那个小子,倒是什么都没耽误。”
    亦失哈干笑道:“陛下说的是。”
    “哎,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弓马不娴熟。”说着这话的时候,朱棣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嫌弃。
    “陛下一向是厚待威国公的,想来陛下……”亦失哈顺着朱棣的心意道:“想来陛下也担心威国公骑射时丢丑,要不借一个由头,让威国公不必登场,比如交给他一个差事……”
    朱棣沉吟了片刻,认真地想了想,却摇头道:“这不成,若是张安世不登场,其余人必叫不公,这些勋臣子弟,平日里本就桀骜不驯,现在抓他们校阅,他们本就心怀怨愤。若是让他们找到由头,必定觉得,张安世可以不习弓马,为何他们不可以?”
    亦失哈道:“还是陛下考虑的周详。”
    “不过,这些日子,让张安世临时抱个佛脚,哪怕射不中,这骑马之术,精进一些,至少面子上不难看也是好的。”朱棣慎重地道。
    亦失哈微微一笑,没说话了。
    有些东西还真的要天赋的,这威国公……
    朱棣道:“出发之前,交代一下东宫,皇孙身边,不得有妇人照料,身边只许一个宦官跟着,让他与朕同行,沿途也需骑马,不得坐轿和乘舆。”
    亦失哈道:“奴婢遵旨,只是奴婢担心……皇孙……”
    “没什么可担心的。”朱棣满不在乎地道:“朕在他这个年纪,早就上房揭瓦了,就算有一些磕磕碰碰,也是该当的,就怕这孩子从小不曾磕碰。”
    对于这一场围猎,市井之间倒也议论纷纷。
    毕竟动静太大了,各路禁军纷纷往紫金山山麓驻扎,营地都连绵了十数里。
    京城的武臣子弟们,多在临时抱佛脚,哪怕出门,都不再是坐车,转而骑马。
    毕竟陛下亲自看着,若有差池,少不得是要责骂,甚至还可能会有人被拎出来当做典型,到时失了爵,那便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只有张安世依旧气定神闲,除了在家陪着徐静怡,偶尔也要出门,甚至还去了一趟芜湖县。
    一方面,是去看一看新近要投产的桃冲铁矿,这一处发现的铁矿规模极为庞大,最重要的是,铁矿可露天开采,矿石的含铁量也颇高,只是在大明,铁矿却是不可私人采掘的,因而,只能在栖霞商行出面,专门设了一个铁矿局,负责大规模的采掘。
    商行有的是资金,人力的问题,在太平府新政之后,也得到足够的释放,单单在这里,便招募了青壮四千余人,再加上其他管理、账房等等人员,已接近五千人。
    不只如此,还有府衙专门征集了一大批的民夫,在此准备开拓一条往码头的道路,附近的一条水道,也需进行疏浚,如此一来,便可确保矿石可以低成本的运出。
    府衙对疏浚水道和修筑道路的事十分热心,因为照着这个规模的话,这个铁矿每年给府衙的税收,可能都要超过一年七万两纹银以上。
    何况随着铁矿的大规模采掘,这铁矿的供应价格也可能随之下跌,大规模的炼铁,也意味着需要大量的煤炭和其他资源,不少的商贾,也已看到了商机,开始想办法租赁附近的煤矿,甚至是在这山麓下的矿工营地里,建立市集。
    未来这儿,至少可形成万人以上规模的一处城镇,若是未来还要加大开采,只怕营地的规模会更加的庞大,甚至超过三万、五万人。
    芜湖县的县令,陪同着张安世在这矿场走了一遭,他眉飞色舞,对于这一处铁矿颇为期许,甚至还表示,附近还有一处铜矿,也是要预备采掘的,到时又需招徕更多的人力。
    现在芜湖县的人力,其实已经开始有些吃紧了,地方的士绅,几乎已经招徕不到年轻力壮的男丁租种他们的土地。
    毕竟出外谋生,哪怕是在铁矿里做劳力,虽是辛苦,可工价却足以让一家老小吃喝不愁,谁还愿意去租种土地?
    因此,大多还租种土地的,多是乡间的老弱,即便是这些老弱现在也吃香起来,毕竟现在能找到人就不错了,单单这芜湖县,地租的价格便暴跌了至少三成,原先租种土地,至少上缴五成,而如今,给两三成就足以。
    芜湖县县令提到这个,忍不住道:“现如今,县里的士绅,人人抱怨,都说维持不下去了。”
    张安世不以为意地道:“抱怨不必管,只要他们别起其他歪心思即可,如若不然,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
    “他们不敢的。”这县令笃定地道。
    这县令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张安世同化了,以往提及到士绅的苦处,都不禁皱眉,可现在却和张安世同一个鼻孔出气,仿佛他不是士绅人家出身的一样。反而听这士绅们哀嚎,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故而,他接着道:“若是敢闹,不必公爷出手,下官也教他们欲哭无泪。”
    张安世满意地笑了笑,点头道:“其实他们若是聪明,倒也可以自行发展一些产业,不说其他,就说榨油,现在对食用油的需求就很大,说到底,像从前那样,因为有了土地,就可躺着混吃等死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张安世看过了矿场,十分满意,便放心地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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