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忽然间不理他了,为何忽然间就与他断绝了来往。
这六年他一直在暗处看着她,夜里在梦中想着她,在她去边关打仗的那两年,他甚至每隔两个月都会从国子监消失一段时间,为的就是偷偷去边关看一看她。
“小默,求你,别再推开了我了好吗?”
晋拓洵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的嵌入自己的怀中,“你给我三年时间,我会帮你名正言顺的恢复女儿身,我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沈默的心脏抽搐的疼,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在快速收缩,细密的网寸寸割裂的痛意不断袭来。
听着晋拓洵对她的承诺,对她的爱,沈默只有一种无能为力,想要逃避的感触。
在晋拓洵眼里,她就是沈默,可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沈默已经死在了梅花园里。
她不爱晋拓洵,亦不能顶着原主的这张脸让他陷得更深。
“晋拓洵,你先放开我。”
沈默被他抱在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晋拓洵闻言,又狠狠的抱紧了她,好一会才松开手臂,柔情似水的看着她,“小默。”
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却被沈默后退一步避开,而他伸出的手便僵在半空,就连布满柔情的眸里也浮上了疼痛的颤栗。
沈默抬起头直视他,柔和的脸型轮廓上却透着冰冷的凉薄,“晋拓洵,不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我沈默都只当你是陌生人,不会存有一丝的情意,所以,还请晋大公子日后不要再打扰我。”
她打开马车门走出去,晋拓洵急忙拉住她的手腕,俊朗的容颜上充满了惊慌,“小默别走……”
沈默无情的挥开他的手,跳下马车,大步离开了马车,晋拓洵站在马车门的口子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亦如六年前那晚,走的决绝又无情。
沈默一路走回将军府,寒凉的风吹拂在脸上,冷的刺骨,她搓了搓脸颊,却触碰到脸颊上的湿润。
原来,她哭了。
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察觉,沈默知道,这些还是原主残留在体内的意识,她只能让这缕意识慢慢淡去。
走回将军府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抬头看了眼,乌沉的云雾笼罩在将军府的檐角上,朦胧的朝气为将军府渡上了清冷的寒意。
闻终始终候在将军府外等着她,沈默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吩咐道:“你进宫告诉庞公公,就说本将身子不适,今日告假。”
闻终颔首,“属下这就去。”
沈默准备回浮云轩,复而又看了眼天色,这个点谢章他们也快起来去京府书院了。
她去了行君阁,刚起床准备忙碌的丫鬟看见沈默过来,一个个绷紧了身子,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大人。”
沈默看了一眼还黑着的屋子,一名丫鬟见此,出声道:“大人,今日京府书院休沐,奴婢这才没叫两位小公子。”
“让他们睡吧。”
从皇宫一路走回将军府,也着实有些乏了,她离开行君阁,打算回去补一觉。
可就在此时,原本漆黑寂静的屋子里忽然传来谢章急喘的声音——
“放手!”
沈默脸色骤变,快速走过去,抬脚踹开了房门直冲谢章的床榻前而去。
第21章
床榻上,谢章瘦小的身子蜷缩在锦被里,怀里抱着除夕时她送的匕首,好看清俊的眉紧紧的拧着,唇色也透着病态的苍白,无助又痛苦的喊着。
显然是入了梦魇。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就连晚上睡觉时也要抱着匕首,就连在梦中也是一副孤零的模样。
沈默心头微涩,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别怕,我在这里。”
见他头上都是冷汗,她捏着袖子擦去他头上的冷汗,刚收回手时,榻上的人在刹那间滚到里侧,拔出铁鞘里的匕首持在手中,暗色的眸狠戾的瞪着她。
沈默这一刻觉得,若是她再敢往前一分,这小子很有可能一刀捅死她。
谢章防备的盯着他,将眸底的狠戾隐匿在暗色中,冷着声音质问,“大人想做什么?!”
还是说,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如那些畜生一样,想对一个孩子下手了吗?
沈默忽略掉他眸底的防备,看着他绯红的脸颊,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红色。
她站起身,俯身靠近谢章,伸出手想要探一探他的额头,看到谢章手握匕首的手微动,沈默敛眸,冷淡的吐了两个字。
“别动。”
谢章紧抿着薄唇,冷冷的盯着她,眼里的狠戾再次浮现,交织着防备与一抹几不可查的惧意。
他以为沈默会如那些畜生一样对他下手,可他的手从他的手腕上擦过去,白皙干净的手掌覆在了他的额头上,一股凉意从额头袭来。
沈默微微拧眉,她刚从外面进来,身上都是寒意,手亦是冰凉的,一时探不出情况。
她将左膝支于榻上,右手撑在榻上,身子前倾,用温热的唇去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看着近在咫尺,以唇贴着他额头的沈默,谢章浑身僵住,对方温热的鼻息喷薄在他的额头,软绵的唇紧贴着他的肌肤。
他活了八年,从未有人这般小心翼翼的待他。
这一刻就像是一场梦,梦魇过后的虚幻,轻轻一碰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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