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也道:“二爷, 杭奕说得对,眼下我们应该避嫌为好。”
杭奕又道:“二爷若担心明妃娘娘, 属下让幼容去看看,明妃娘娘有任何变故, 属下随时禀报二爷。”
褚桓转过身走到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椅上, 他搭着眼帘, 眼底翻滚着压抑不住的狠戾。
万无一失的计策, 竟是闯入了一个老四!
往日里他并未做一些小动作,是以, 便放着他不管, 今日竟是在猎场上坏了他的计谋。
大人一心想摆脱的身份,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头上。
横在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 就像是被巨斧又砍下了一道深渊, 阻隔着他想要跨过去的步伐!
褚桓的嗓音里藏着阴鸷的杀意, “随时将明妃帷帐的情况告知本王。”
杭奕松了一口气,恭声道:“是。”
帷帐外乱成一团,文武百官与众位家眷都走出了帐外,簇拥着脑袋瞧着明妃的帷帐。
真是邪乎了。
一个已摔成粉身碎骨的明妃娘娘奇迹般的又活了,还是被睿王与许侍郎带回来的。
若是如此,晌午哪位‘明妃’又是谁?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头都盈上了几分思凝,有的人则震惊的低下头,心里有了几分大胆的猜测。
难不成,明妃娘娘玩了一场假死脱身?
或是,她寻了替身,与景王同归于尽,为的便是设计景王,让其部下官员尽数被陛下清除?
可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若她真的是假死脱身,又怎会被睿王与许侍郎找到?
这其中的关窍,藏着团团迷雾,众位大臣心有所想,却是万万不敢窃窃私语,搞不好失言一语,便会引来灾祸。
挨着明妃帷帐的皇后帷帐里,元芮忙搀扶着皇后,稳住她因一天未用膳食而虚弱的身子,“娘娘且先坐着,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视明妃娘娘,待明妃娘娘醒来,娘娘再去看也不迟。”
“娘娘,您一天未用膳了,先吃些清淡,您若是再不吃些,等明妃娘娘醒了,您倒下了可怎么行呢?”
“对对…”皇后让元芮搀扶着她坐在榻上,她犹不敢相信似的又问道:“元芮,明妃娘娘真的回来了?”
元芮笑道:“是,奴婢方才在外面瞧见了,睿王的确背着明妃娘娘进了帷帐,紧跟着陛下也过去了,听说是明妃娘娘受伤昏迷,女医官已经过去了。”
皇后靠在枕上,两道弯眉这才缓缓舒展,眉心的哀色也淡下去了。
与明妃在猎场相处的那一日,便被她身上散发的那股子处变不惊,临危不惧的气势所折服。
那样一个女子若是因护着她而死,她只怕此生都要在愧疚中度过。
得知明妃‘死而复生’,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会也觉得有了饥饿之感。
元芮让御厨做了些清淡的膳食端到帷帐,皇后接过精致的白玉瓷碗,喝着热乎的热汤,只是刚喝下去一口,面色陡然一变,捏着汤匙的手指猛地松开,汤匙落在碗里,碰在白玉瓷碗的边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元芮不明所以,疑惑询问:“娘娘,可是这汤不合胃口?”
皇后低头看着手中的汤,碗里的汤盈盈冒着热气,可她的眉眼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晌午时,明妃已死的消息众所周知,就连尸体也与景王的一道被都卫军抬回来了,可现在明妃又回来了,那晌午的尸体又是谁的?
“元芮,去明妃帐外候着,有任何消息过来知会本宫。”
元芮道:“奴婢这就去。”
外面的家眷们也不宜在外面多待,都回了帷帐内,大臣们也怕此时凑到跟前去惹祸上身,便也乖乖回到了帷帐里待着。
皇后想到了这一点,宁贵妃自是也想到了。
帷帐内传来哗啦一声脆响,绿竹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覆在身前的双手因害怕,紧紧的绞在一起。
方才听到外面的喧嚣时,她也甚是错愕。
明妃明明已死,怎地又活了呢?
桌上的茶具被宁贵妃都挥到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她气的一掌拍在桌上,晌午高兴得意的神情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与被人耍了一道的愤怒!
合着她白白高兴了一场,那个贱人竟然没死!
若她没死,那晌午的尸体又是谁的?
宁贵妃弯眉陡地蹙紧,拍在桌上的柔荑也在想通了一件事后,震惊的蜷起来。
明妃与宗禄之间有猫腻,当初为了帮明妃避宠,宗禄以安阳城外的事来找过她,在到了围场的那一晚,宗禄对明妃的贴心照顾在外人看来,是奴才忠心待主,可她瞧着却不是那么回事。
莫不是明妃与宗禄设计好的,假死离开,摆脱掉明妃的头衔,与宗禄私奔,又恰巧撞上了景王这个岔子,是以,他们将计就计?
宁贵妃总觉得哪里想不通,总有些地方不大对劲,可偏生理不顺。
明妃无论是哪一头的身份都无比尊贵,怎会心甘情愿抛弃权力富贵,去跟一个太监私奔?
她坐在一旁的椅上,抬手捏了捏酸痛的眉心,“你去外面看看,明妃那边的消息随时来告知本宫。”
“奴婢这就去。”
绿竹如释重负,站起身朝她行了一礼,转身走出帷帐。
明妃帷帐外,都卫军把守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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