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幼容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披上外衣,叫了外面的两名宫女与她一道为沈默备了一桶热水。
“你在外面待着,本宫自己待会。”
幼容打了个哈欠,“是。”
……
翌日一早。
坤宁宫的元芮过来了,被幼容请到殿内。
元芮朝还在用早膳的沈默行了一礼,垂首低眉,语气恭敬:“明妃娘娘,皇后娘娘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些话想同您说说。”
“好。”
沈默放下汤匙,对幼容道;“为本宫更衣。”
元芮朝她道:“那奴婢先退下了。”
自从那日下了一场大雪后,这几日的天气都甚是晴朗,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青烟似的云雾,阳光煦暖,照在景明宫内那一排青松上,愈发的嫩绿,就连空气里也漂浮着淡淡的初春凉气。
沈默披着雪貂狐裘,走出殿内时,看了眼候在外面的郑圭,又看了眼他身后站着的冬香与夏枫,自打她住进景明宫后,便有他们三人。
还有宫里的其他几名宫女,她都只见过几人。
昨晚谢章的话再次浮出脑海,沈默顿住脚步,转身面向郑圭,郑圭一怔,朝她行了一礼,道:“娘娘有什么事要吩咐奴才的?”
沈默第一次仔细打量郑圭,看着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模样,面孔白净,身段欣长,此刻微躬着身子,垂首低眉,听她差遣。
她向前走了一步,竟是吓得郑圭往后退了两步。
他这反应像是生怕挨近她一步,不由的让沈默微眯了眼眸,“郑圭,你是——”
她唇角轻挑,瞧着郑圭紧绷的神色,压低声音,“谁的人?”
郑圭一怔,抬了些头,看到沈默眸底闪烁的冷色时,忙低下头,低声道:“景明宫里都是娘娘信任的人,还请娘娘放心。”
沈默了然。
不必再多问了,看来景明宫里都是谢章的人,这倒是让她自在了不少。
她转身朝着坤宁宫走去,郑圭与幼容一左一右的跟着她。
景明宫与坤宁宫倒是不远,走上两刻钟的时间便到了。
沈默前脚刚踏进坤宁宫的殿门,便瞧见坤宁宫的殿门前,翟瑛轻提裙摆,与宫女月冉踏进殿内。
幼容也看见了,小脸一垮,有些怨气,“公主,小郡主也在。”
她打第一眼瞧见小郡主时就甚是讨厌。
除夕宫宴,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将公主放在眼里,也幸好淮王出来训斥了一番,不然这口气她都替公主咽不下。
沈默淡声道:“不必理会她。”
快到殿外时,远远的就听到了翟瑛的声音。
碧玉年华的小丫头,说话声儿如莺丽般清脆好听,在沈默眼里,翟瑛不过是个被惯宠着长大的孩子罢了。
与她生气计较,反倒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皇后娘娘,臣女听说这两日裳妃在悔忧宫闹得厉害,昨日陛下还派廖公公过去了。”
翟瑛坐在椅上,端着元芮奉来的茶盏,撇了撇嘴,忍不住气愤道:“每一次陛下有意偏向淮王殿下时,裳妃都要闹上一闹,她都被打入冷宫了,也不知在闹什么。”
裳妃?
沈默搭下眼帘,她与谢章是什么关系?
皇后似是也想不通裳妃为何要闹,便道:“裳妃的事有陛下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翟瑛喝了一口茶,茶水入喉,驱散了晨曦时呼入的凉气。
她叹了一声,“臣女就是为淮王殿下不值罢了,摊上这样一位母妃,害的他幼年颠沛流离,好不容易被陛下找回来,当年淮王封爵位的时候,她就闹了一次,不愿让陛下为他封爵位赐府邸,现在倒好,这两日因为立储的事,又开始闹了,也不知她一个深居冷宫的妃子,哪里来的这么灵通的消息。”
皇后垂下眼眸,看着平静无波的茶水。
裳妃深居冷宫,对朝堂的事却颇为熟悉,此事不止翟瑛好奇,陛下也曾在她面前提过一次。
他说过,朝中必然有人与裳妃在暗中通信,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此人,留着裳妃一条命,便是想要找出当年一桩悬事的真相。
他要找到一个人,一个他找了几十年的人。
皇后并不知陛下要找何人,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沈默慢慢走到殿外,听着她们二人提起的裳妃,此人竟然是谢章的母妃?!
她竟是从未听谢章提起过半句。
周公公候在外面,看见沈默走来时,便对里面的皇后恭声道:“皇后娘娘,明妃来了。”
皇后敛去眉心间的复杂,“快让明妃进来。”
在听到明妃来时,翟瑛乍然间握紧了手中茶盏,低声嘟囔道:“早知道她来,臣女就不来了。”
若不是因为明妃,除夕宫宴上,淮王也不会训斥她。
出发去围场时,她更是嫉妒明妃能与淮王殿下同乘一辆马车,虽说她是陛下的妃子,又是个…非清白之身的人,可她就是又羡慕又嫉妒。
坐着马车往围场赶了一天,她都在脑子里各种想着如何把明妃踹下马车,她代明妃坐进去。
皇后无奈的看了眼翟瑛,“你啊,是该改改你的脾气了。”
翟瑛低着头,微微晃荡的茶水里倒映着她不服气的一双眼眸。
沈默从殿外进来,朝皇后行了一礼,便坐在皇后的下首,元芮为她沏好茶后,候在了皇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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