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作品令人印象深刻。”rhizomatiks的总负责人真锅大度，是位颇有艺术狂野气息的程序员，“如果有一个节目需要表现‘虔诚’的主题，你会怎么做？”
    看来基本答辩是过了，到了即兴创意考题环节。许闻音点点头：“表现虔诚，圣洁，可以考虑在环境元素中加入宏大的元素，如星星太阳之类的天体，利用巨物感勾起人们的敬畏之心……嗯，eva。”
    她一边描述，一边拿起桌上的草稿，简单地勾勒出星辰之间的渺小人影，面对一个巨大的圆球状物品。
    “我的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光明，可以是太阳的、凤凰涅槃的意象。”她拿起红笔，比划了一下却没有下笔，“又或者是月亮的意象，我心向月，澄明有光。”
    她依旧用黑白的铅笔，浅浅勾勒出月亮地表的陨石坑洞。虽是随手一画，但被简繁得当、气象万千。
    虽然心里已经在点头了，但真锅大度脸上露出了不过如此的神色：“还有更多吗？”
    “虔诚。”许闻音完全没有被否定的难过，低头陷入了沉思，“供奉一切过去与未来，都要达成的目标。”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她心酸的几乎要落泪。
    真锅大度身子微微凑前：“怎么表现过去与未来？”
    又仅仅是片刻的思量，她说：“黑暗中闪过瞬间的白光，制造出逐帧的效果……一点点逼近，万般痛苦，却还是要向前。”
    这次她画的是舞台纵向的示意图，舞者从舞台的底部向前至顶部，在途中留下姿态各异的造型。
    好像还有点编舞功底。真锅大度看着简笔画：“我想看到3d版本，可以提供给你电脑。”
    “我自己带了。”许闻音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
    面试就直接这么真刀真枪地开始做吗？还好自己笔记本电脑里有《终梦》的源文件，结弦的3d小人、舞台、灯光都是设好的。
    “有动作捕捉传感器吗？”她突然抬头问。
    “我去给你拿。”真锅大度说。
    有了动捕，具体的动作可以呈现的更有张力一些…许闻音凝神画稿子，马上在桌上堆起一叠草稿。稿子太多找不过来，她也和外面的职员一样，坐在地板上开始了工作。
    这下周围可以摆一圈稿子，位置终于够用了。她又跨过稿子，穿上动捕服，在空旷地开始调整pose…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许闻音一旦陷入工作，就忘记了时间。直到真锅大度再次过来，啪地一声打开会议室的灯，她才恍然大悟地抬头。
    “抱歉，耽误您吃饭了？”她麻利地起身，把电脑递给他看，“其实也有70%左右的完成度了，概念出来了，就是动作、节奏和音乐还要再磨合。”
    “……可以了。”真锅大度看着最终渲染出来的成品，侧头问她，“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
    “随时……啊！谢谢您！”直接问到岗时间，这是被发口头offer了吗？许闻音脸上绽开巨大的笑容。
    “……好的，后续hr会联系你面试结果。”真锅大度也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清咳一声掩饰了一下，“留下拷贝就走吧，今天你辛苦了。”
    许闻音按照礼节再三鞠躬告别后，真锅大度终于能脱下严肃面具了。他拿着许闻音最终的成品，脚步轻快地绕到另一个屋子，骄傲地往创意总监mikiko面前一摆：“看吧，我就说她有能力的！完全不会是结弦定制款嘛。”
    《终梦》这个作品，包括后来她提交的“独白冰演”构思，羽生结弦的痕迹太重了。两人一直担心许闻音无法突破这个风格——羽生结弦也是独一无二的，但作为创意编导，她不能只为这一个人服务。
    “但我还是觉得《终梦》是划时代的，值得试试主动找羽生结弦推销。”mikiko齐耳短发边红唇一抿，挑剔地看着许闻音的面试作品，“这份还有点稚嫩。”
    “不错啦，小姑娘面试临场想出来的，只用了几个小时。”真锅大度皱眉，“……但羽生结弦向来孤僻，连jsf的面子都不给的。我们主动抛橄榄枝，会不会被拒绝得很惨？”
    mikiko看着玻璃窗外的楼下，与许闻音相拥的身影，一挑眉毛：“试试看呗，说不定有惊喜。”
    “你怎么才出来？”楼下，结弦抱着许闻音转了一圈。等得太久，语气不禁带了点委屈。
    “我现场做了个题目！面试应该过啦！”许闻音欢快地说。
    “那太好了！”戴着口罩，不怕被认出来结弦牵着她的手往酒店走，“我这边也有惊喜。”
    “什么？”
    “回东京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保险公司，所以他们联系我了。”结弦的眼角满是喜色，“好像是之前我在他们那里存了一份备忘！失去的记忆有救了。”
    第80章 婚戒
    霓虹的首都，许多演艺界人士出没，相关设施比较完善。接许闻音回酒店前，结弦先拉着她到了一家私密性极强的餐馆。
    “怎么样？好吃吗？”结弦给她夹菜。
    “好吃！”许闻音两腮塞得满满。
    这餐饭完全是踩着许闻音的东北口味来的，浓酱大肉中滚着新鲜蔬菜，吃得她额头都沁出了汗。
    吃到一半，rhizomatiks的入职offer邮件也收到了。这场庆功宴就更名副其实了。
    太高兴，许闻音没有拒绝试试服务员推荐的起泡酒。结弦则说自己酒精过敏，笑眯眯地看她喝了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