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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节

      “上次赵高出了事,被免去了符玺令,这次再出事,这中车府令的官职总归要让出来了吧?何况现在储君已定,胡亥公子就算再得陛下欢心,恐也没办法让其官复原职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
    这名宦官摸着光滑的下巴,一下就不吱声了,看向四周其他宦官,眼中充满了警惕跟戒备。
    不过马厩其他人又岂会听不到?
    一时间。
    场中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所有人一哄而散,又开始做起手头的事。
    只是相较于之前,明显更加卖力,做事也更加尽责,甚至有些吹毛求疵,同时对其他人也充满了警惕跟戒心。
    中车府令的位置就一个。
    而擅长驱车的可不只有一人。
    此时,一些宦官甚至主动抢起了了原本属于赵高的职事,对赵高所选的马料、干草这些进行了一系列检查,毕竟赵高已经出事,若是赵高怀恨在心,对这些饲料动了手脚,导致马车出事,他们恐也会因此遭难,而且若能发现赵高做的手脚,将此事上报上去,也是大功一件。
    没准还能因祸得福。
    马厩场中众人各有心思。
    只是都心照不宣。
    没多久。
    赵高出事的消息就为四周传遍。
    不少人都闻之一愣。
    不过稍微消息灵通一点的人,也大致猜到了原因,恐跟之前在望楼上,替方士开口,想让陛下同意再度寻仙求药有关。
    对此。
    他们自是嗤笑连连。
    一个宦官,竟把主意打到陛下头上,这不是找死吗?
    对于这个消息,众人冷笑一声,根本没放在心上,丝毫没有为赵高求情的想法,赵高只是一个官宦罢了,还是一个有着前科的宦官,何德何能让他们去求情?
    另一边。
    姚贾听闻这消息,眉头微微一皱。
    他轻蔑道:“咎由自取。”
    “赵高此人斡旋之心太重,私心太多,还看不清自己身份,一个宦官,仗着过去陛下的信任,就胆敢去自作主张,如此家奴,该杀!”
    他对赵高并无什么好感。
    虽有过一些交集,但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赵高。
    对赵高也是利用居多。
    仅凭几句话的交情,就想让他出面求情,这自是不可能。
    何况他又岂会去违背陛下心思?
    眼下陛下心思有一定转变,他还在暗中揣测,本就有些焦心,自己跟不上陛下脚步,又岂敢在这时去自找麻烦?
    而且赵高死了也就死了。
    谁会在意呢?
    姚贾冷哼一声,就不再理会了。
    与此同时。
    胡亥也听到了消息。
    闻之一愣。
    “赵高被顿弱抓了?”
    “这怎么回事?”
    “御史大夫可有说明罪行?”胡亥向一旁报信的宦官问道。
    这名官宦苦笑一声,摇头道:“回公子,未曾,不过外界有一些传闻,说是跟前几日,中车府令自作主张提出继续出海寻仙导致的。”
    “但这只是外界的推测。”
    “具体是何原因,却是无从得知。”
    “又是方士……”胡亥眉头一皱,眼中露出一抹厌恶。
    他对方士很是不喜。
    尤其是知道方士毒害始皇后,对方士更是深恶痛绝。
    只是这毕竟是赵高。
    第344章 性情至真的胡亥!
    胡亥眉头紧皱。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替赵高求下情。
    毕竟赵高是真心待他的。
    不过,他心中也清楚,就算自己求情,恐也多半无用,赵高一而再的惹怒始皇,还一次次为方士声张,这岂不是证明始皇错了?
    只是。
    赵高终是自己的外师。
    若是见死不救,他实是做不到。
    想罢。
    胡亥轻叹一声,嘀咕道:“赵高啊赵高,你好好当你的中车府令不好吗?为何偏要去主动挑事?这下把自己彻底搭进去,今后恐连中车府令的官职都保不住了。”
    “不过现在能保你一条命就不错了。”
    “至于其他的……”
    “我胡亥只是一个公子,哪有资格跟权势护住?”
    “就算是大兄来了,恐也是无用。”
    “唉。”
    胡亥长叹一声。
    也是让四周宦官去备车马。
    他已打定主意,只让始皇留赵高一命,至于官职什么的,则全然废掉。
    就这胡亥还担心恐不能如愿。
    不多时。
    胡亥到了始皇行宫。
    他让殿外的宦官替自己传话。
    随后,便安静的站在殿外,这一站便是大半天。
    始皇根本没有想见的想法。
    见状。
    胡亥苦笑一声。
    他高声道:“父皇,儿臣胡亥求见。”
    “听闻父皇染疾,儿臣痛心不已,只想服侍父皇身边。”
    “只愿上苍有眼,让父皇能早日恢复,或让胡亥替父皇承担痛苦。”
    “儿臣感恩!”
    在停顿半晌之后,胡亥还是说出了口。
    “在儿臣前来路上,听闻中车府令赵高,因故为父皇降罪,儿臣不知赵高犯下何事,只是赵高为儿臣外师,精心教导儿臣多年,眼下赵高犯罪,儿臣本不该出面求情,只是多年教导之恩,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儿臣又岂能置之不理?”
    “因而儿臣还想请父皇开恩,免除赵高死罪,将其贬为庶民,留其性命。”
    “儿臣自知犯忌,但师恩之情,儿臣实不敢不理。”
    “望父皇成全。”
    “儿臣今后定恪守礼数,唯父皇之命是从,绝不敢再有任何背离之心,儿臣莽撞不肖,言语多有失当,请父皇息怒,莫要因胡亥伤了身体。”
    “胡亥知罪。”
    说完。
    胡亥直接以头抢地。
    长跪不起。
    殿外的宦官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将胡亥的情况进殿禀告给了始皇。
    只是始皇根本没有理会。
    在跪了数个时辰后,胡亥脸色惨白。
    他已知晓,始皇心意已决。
    一旁的宦官低声道:“公子,莫要再跪了,赵中车府令这次已彻底触怒了陛下,而且此事是直接交由的御史大夫处理,这便足见陛下之愤怒,公子若是继续这样,非是在为赵高求情,而是在置赵高于死地,陛下前面身体才刚刚染疾,并未恢复完全。”
    “公子又这般,这是置陛下于何地?”
    “公子乃陛下子嗣,如此为一个外臣求情,若是陛下恩准,却是伤了皇室威严,若是陛下不准,恐伤了父子恩情,公子何以要如此鲁莽?”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