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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季常在看着这宫女伏在地上的模样令自己心情大好,也不想继续折磨一个宫女,她想看的是安宁昭在自己的面前谨小慎微。
    “好了,磕破了脑袋让长春宫的其他人瞧见,还以为是我这个当主子的不和善,安宁昭的事接着去打听,在我下次问之前打听到,听懂了吗?”季常在斜了一眼还跪着但不继续磕头的宫女。
    “是是是,奴婢一定不让小主失望,奴婢一定好好打听。”宫女仰起脸笑起来像哭似的,脸上红了一片。
    “瞧瞧你这脸怪吓人的,下去吧。”季常在捏着丝帕一角抵在唇前,蹙起眉头表情十分嫌弃地扫过宫女的脸说。
    “是,奴婢告退。”宫女如蒙大赦般,低下头起身行礼后赶紧疾步出去。
    季常在点了点杯口,宫女立刻倒上茶,她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抬眸看向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的玉芳,道:“玉芳,不是我说你,以前我还是小姐时你将我的事当成你自己的事一样操心,可自从入宫后,你便懈怠,这是为何?”
    幼时家中揭不开锅,上有姐姐下有弟弟,玉芳是夹在中间的老二,弟弟年幼需要人照顾,又亲长姐如母。
    爹娘一狠心就将她卖到京城里的官宦府邸卖得了不少银钱,而被迫卖身为奴为婢的她也只能认命的伺候当时比自己大上一岁的季常在。
    幼时季常在虽也小姐脾气,可到底将她视作玩伴,二人相伴成长,但到稍长些的年纪,玉芳便能察觉出她的傲气。
    昔日的玩伴,到最后也只能因为身份低贱做伺候丫鬟,与主子交心,天大的胆子!
    顿悟后的玉芳收起平日的笑脸,谨小慎微,而那时还没入宫的季常在也开始出门与身份相当的小姐结伴游玩。
    若论真心,何尝没有过,只是现在被消耗殆尽,只剩敷衍罢了。
    玉芳低首道:“奴婢不敢懈怠,小主的事就是奴婢的事。”
    “你向来是个聪明的,交代她的事你看紧些,若日后我成了一宫之主,你也跟着风光。”季常在起身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头。
    她低垂的双眸间划过一道情愫,随即行礼道:“是,奴婢一定好生看着她,小主尽管放心。”
    季常点头十分满意,扭头进里间去歇着,玉芳抬起头闻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香腻的脂粉味。
    采薇喝了两贴药就痊愈了,嗓子不痛也身子也不乏力了,看着桌上还剩下最后一帖药,又想到自己花费了一块碎银才买回来的,顿时肉痛不已。
    药可不能浪费了!她如此想着,拿着最后一帖药去煎了,端起碗拇指与食指捏住鼻子,半仰起头蹙眉痛苦的一饮而尽。
    药的苦涩味还在口中蔓延,险些给她难受出泪来,拿了两块点心去去苦味,她就去了御花园。
    想来因为热伤风的缘故,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去御花园里找小团子说话,还有些想念呢。
    今夜月光黯淡星点稀疏,雍正又出来逛御花园,想着能不能碰到先前的那个宫女,可走了一刻钟也未见有人来御花园,便想转道回去批改奏折。
    御花园中的石灯明灭,远远地,他瞧见一个身影往这儿而来,看打扮是个宫女。
    难道是她?!
    雍正侧身躲在亭子外边的一颗树干粗壮的树后,看着采薇走入亭中抱起御狗。
    “有些日子不见了,想我没?”采薇抱起团子坐在美人椅上,小团子也十分亲热的伸舌头舔舐她的掌心。
    她笑着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说:“呐,今天还特地带了些糕点过来,喂你呀。”
    说着,拿出荷包将糕点递过去,它便凑近咬了一口接着一口。
    “我可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前阵子我得了病,昨日才痊愈的,可不是故意不来看你,所以你不许怨我。”采薇点了点它的额头,一说起生病就想到太医院,一想到太医院她就肉痛自己那一块碎银子。
    见团子将糕点吃完,便又抱起来放在大腿上说:“我前几日去太医院瞧病,遇上了两个黑心肠的人。”
    雍正侧首倾听,太医院的人怎会是黑心肠?
    “我说呢,哪有这么好的太医不用一分诊金免费给宫女太监瞧病,没成想人家是在后头等着呢,到要拿药时,竟要一两碎银子,真是良心让你的同伴吃了。”采薇气呼呼地说着,那药徒嚣张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她仰头从亭子里望出去,能看到一轮若隐若现的月亮,思念也飘向了远方:“要是在我的故乡,生病去医院治病还有得减免呢,真若得了大病平常百姓哪里花得起这些银两,熬着熬着也就没活头了,想要百姓活得长久,医病的费用可是一大关键。”
    话音刚落,采薇听到“咯吱”一声,如惊弓之鸟般猛地站起来看向亭子外,烛光与月光微弱掺杂中能看到树后有个模糊的身影。
    她心顿时都到了嗓子眼,颤声问:“是谁?”
    第十三章
    要不是怀里还有只狗,采薇说不定转头就跑,现在还能稍稍冷静些抱着狗走下台阶,试图看清躲在树背后的人。
    雍正想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常服,十分容易被认出来身份,便没有走出去只是出声道:“我家娘娘的爱宠跑出来,我一路寻到这里。”
    原来是看狗的小太监啊,采薇心中松了口气,见他不愿从树后出来,心想道:莫非这太监是个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