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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苏冉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太过坚持便听从了道林的建议,作为整件事最大的帮助者,她十分尊重对方的立场,也怀着某种感激的心态,在这些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他开心一些。
    只是在埃里克彻底恢复意识之前,她暂时还不能放心地留他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更因为埃里克对她微薄脆弱的信任,她更希望他在醒来时,可以第一时间见到她的脸。
    房间里很快只留下一根燃烧的蜡烛,接过道林拿来的毯子之后,本想闭目养神的苏冉在闭上眼后,很快就沉沉睡去,这两天连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耗费她的心神和体力。
    听到苏冉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坐在她身侧的道林在昏暗的光线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1结婚订婚的戒指到底是戴在左手还是右手,世界不同地区会有所分别。西欧大部分国家和北美,以及后来接受此风俗的亚洲往往会戴在左手,另一些国家则戴在右手(西班牙、挪威、俄罗斯等等)。苏冉认知中的风俗是将誓约戒指戴在左手,这也是她选择将戒指戴在右手的原因(笑
    道林:绿茶boy是什么?能吃吗(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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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26
    他侧过头, 那双眼睛在没有任何光线反射的情况下,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蓝色荧光。
    自从身体逐渐发生改变之后,道林慢慢发现自己不再需要休息, 夜晚睡眠只是为了体验荒诞不经的梦境, 进食不再是为了维持生命,而是纯粹满足口腹的欲望。所有人类的欢愉于他彻底摆脱了任何现实的意义, 一切都沦为了纯粹的自我享受。
    他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幅画像,而画像本身则变成了他的肉身, 只要画像安好,他便能永恒。
    道林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走到苏冉面前,深情地注视着她沉睡的侧脸。
    她倚在软榻弧形的低矮扶手上, 整个身体的轮廓似乎彻底要消融在盖着的毯子和身下展开宽大的裙摆里。她半蜷着身子,一只手臂枕在头下,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巴掌大小的脸从曲折的臂弯中露出,烟青色的眉头轻轻皱起, 仿佛在睡梦中还被什么东西深深困扰着一样。
    他的视线随着她呼吸的起伏慢慢移到她微微垂落的手掌,就是这只纤细的手掌, 曾经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脸上。
    她是在这世上,第二个打过他的人。
    第一个打他的人是他去世的祖父,他儿时记忆的开端, 便是被关在那栋豪华大宅幽暗阴森的阁楼里, 经受着背上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皮开肉绽的鞭打。
    他已经不记得这一切第一次发生时的自己到底有多大,回忆里只剩下那直到现在还依旧鲜明的、无论怎么哭喊求饶都不会停止的疼痛和绝望, 空气中混着灰尘的霉湿气的血腥味, 马鞭抽打在身上清脆的声响, 还有最后被打到意识模糊后, 那些围上来为他上药包扎面无表情仆人的脸。
    那年夏天结束后,他带着后背未愈的伤口和一位家庭教师一起回到了乡下。
    那之后,他一度很长时间恐惧夜晚的存在。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白天对他慈爱有加,带他骑马玩耍,教他认字读书,会因为他一声“祖父”而眉开眼笑的男人,在夜晚降临之后,会变成另一个凶残可怕的陌生人。
    他曾过问一直抚养他的嬷嬷,对方沉默了很久,然后告诉他,这是他祖父对他的“爱”,因为人们只有面对自己珍视在乎的人,才会存在着如此激烈而毫不保留的情感。
    这是年幼的他第一次听到“爱”这个字眼。
    ……这就是“爱”吗?
    爱原来是这样,令人困惑又痛苦的东西吗?
    之后的每一个夏天,他都会被接到位于伦敦市内的祖父家。
    开始他总是对夏天的到来又爱又怕——他期待离开平淡如水的乡下,白天和自己亲人度过如梦似幻的欢愉时光,可同时,他又极度害怕夜晚那令人生不如死的毒打。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习惯了这一切。
    一切的一切,一直维持到他十四岁那一年。
    那年夏天,鬓角开始发白的老人拄着手杖一如既往站在维多利亚大宅的门前等待着他的到来,但在看到他从马车上跳下露出的脸之后,便如被电击般迅速地转过身去,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他的祖父就那样背着他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挥了挥手让管家派人直接将他带回了乡下。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
    自此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去过伦敦,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过一封信。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只剩下每年受雇于他祖父聘请,从各地而来为他上课的不同家庭教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