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60章

      胡思乱想间,沈姜不觉攥紧棉袄。
    周鸣耀倏地坐了过来,挨着她,挨地紧紧的,近到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
    周鸣耀没说谎,他确实不冷,甚至身上隐约透着一股热气,这股热气源源不断从他身上过渡到她的右手手臂,然后,他伸手,忽然摸索了过来。
    很快,他寻到了她的手,轻轻握住,两秒钟以后又放开。
    “很凉,你还说不冷。”
    沈姜愣住,心猛地跳了两下。
    说实话,她现在突然很想哭。
    她其实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为什么听到周鸣耀这种夹杂着关心语气的话,会忍不住鼻尖酸涩。
    她是有多缺爱?
    苦涩勾了勾唇,最后到底将他的棉外套接下。
    “那我穿了?你别等会儿感冒。”
    “不会,我经常锻炼,身体很好。”
    沈姜脑海里不自觉浮起上回在卫生间看见的那一幕。
    他是有腹肌的,六块。
    驾驶座上的司机听两人聊了一路,忍不住调侃:“你女朋友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怪不得冷。”
    女朋友?
    两人同时一愣,沈姜扭头看向周鸣耀,周鸣耀也下意识扭头看她,只是什么也看不见。
    还没来得及做出解释,司机又感叹:“现在的年轻男娃娃还挺会体贴人,上次我接到了对情侣,手套围巾两个人一起戴,哈哈,你们小年轻真是有意思。”
    沈姜:“……”
    周鸣耀手足无措:“我们不……”
    话音未落,被沈姜捂住嘴。
    还嫌不够尴尬吗?错认就错认,等会儿下车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现在解释不显得掩耳盗铃吗?
    捂了大概三十秒,嘴巴和鼻子一同捂住,直到沈姜掌心被他温热的气息捂到湿润,才放下。
    周鸣耀的心彻底乱成了一团。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解释?
    十五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沈姜一下车就把衣服还给了他。
    因为已经到小区了,路程不远,周鸣耀便没再推拒。
    两人不急不缓往小区里走,因为是二十年前的老小区,水泥路坑坑洼洼没有翻修过,除了绿化做得好,简直一无是处。
    沈姜嫌弃地避开一道小臭水沟,又成功越过一包垃圾袋,回头看向支着盲杖小心翼翼走路的周鸣耀,返身折了回去。
    夺过他的盲杖将人挽住。
    “周鸣耀,我妈给你多少课时费?”
    周鸣耀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答:“一个小时八百。”
    “那你一天得有……”沈姜估算了一下:“三千啊我靠。”
    “嗯。”周鸣耀心不在焉地回,两人相交的地方灼热地惊人,他棉袄下的皮肤湿润了一大片。
    “钱不少啊,你为什么每天都走路过来,不能打车吗?”
    “我需要攒钱,能省则省。”
    沈姜后知后觉想起来,他昨天就说过这句话。
    “你攒那么多钱做什么?打个车也花不了几块钱。”
    “没关系,走一会儿就暖和了。”他这么说,显然不想告诉她原因。
    沈姜好笑又好气,视线漫不经心往他腰间瞟:“你屁股都摔紫了,还暖和?”
    周鸣耀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老脸一红:“不、不是,屁股。”
    沈姜知道他在尴尬什么,于是给他一个面子改口道:“你尾椎都摔紫了,还暖和?”
    刻意的改口让周鸣耀更尴尬,他轻咳,佯装镇定:“其实没什么感觉。”
    沈姜嗤笑,不再说话。
    周鸣耀知道她没信,但被人关心的感觉让他心飘飘然。
    “沈姜。”
    他忽然开口叫她。
    “怎么了?”沈姜目视前方,因为搀着他,所以走路的速度放得极为缓慢,还要注意别让他踩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的电话,你……”
    “电话怎么了?”过了三四秒沈姜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憋住笑:“哦,昨天把你拉黑了,还没放出来。”
    落叶飘在他的头顶作威作福,风一吹,又嬉笑着跑远。
    周鸣耀沉默不说话了,沈姜明显感觉到他胳膊上的肌肉突然紧绷。
    他磕磕巴巴的:“那,那你……”
    “那我怎么?”沈姜装不懂,刻意引导他。
    但沈姜高估了周鸣耀的“胆量”。
    他只摇头:“没什么。”
    一股可怜巴巴的味道。
    这个傻子。
    沈姜暗骂,问他:“你是想说,让我把你放出来吗?”
    少年白皙若瓷的腮上,两团绯色顿显羞意,在明艳的月色里,似冬日灿阳。
    沈姜憋着笑:“不说话?那就不是咯。”
    少年的唇刹那间紧抿,后面说出的这句话对他来说好像付出了极大努力。
    “是,所以你……可以把我放出来吗?
    霎时,盈然笑意恍若山茶花绽放双颊,沈姜笑得胸腔抖动,终于不逗他了。
    掏出手机把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可以啊,现在就放你出来。”
    继而瞥他一眼,故作感叹:“哎呀,把我们周老师关一晚上了,一个人在小黑屋里害不害怕呀?”
    语气像跟小孩子说话似的。
    少年的脸再一次红透,眸中流光晃动,像粹了星的海,漂亮到沈姜望了一眼月,觉得月亮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