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现在也一样嘛，参加你的毕业典礼。”谭雅道。
    本来她们三个商量好给冉清悠一个惊喜，提前不告诉她的。但现在情况有变，谭雅就想着先说出来让冉清悠开心一下。
    “呵，”冉清悠轻笑，“我还能毕业吗？”
    “别多想了，肯定能毕业的。”谭雅安慰她，“学校肯定会相信你的。”
    冉清悠摇摇头，“你可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的。”
    冉清悠对人情世故没那么擅长，但分析还是会分析的。
    “学校相信我是一回事儿，要给提出疑问的人一个交代是另一回事儿，对吗？”冉清悠笑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不毕业就不毕业吧，少拿点工资而已。”
    “我之前杰出青年科学家的二百万奖金到了，本来还想捐出去的，现在看来要先自己用了。”没有学校的支持，实验材料之类的花费就只能靠自己了，还好有这笔钱可以用。
    谭雅也知道冉清悠说的没错，现在冉清悠的论文有造假嫌疑，学校按规定肯定要启动调查流程的。启动调查就代表冉清悠的论文不能通过，毕业的事自然也只能往后推了。
    “反正你的论文和数据经得起调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谭雅道。
    “你说得对。”冉清悠笑笑，“不知道我的实验室还能不能用，要是能用就好了。”
    谭雅：“肯定能用的，实验室是莫嘉祥花的钱，就算学校也没有立场不让你用。”
    “也是。”冉清悠伸了个懒腰，“本来还想着放松一阵子在继续实验的，现在看来休息不了了。”
    “污蔑你的人听到这话一定会失望的。”谭雅笑，“他们本来想浪费你的时间的，没想到把你催的进度更快了。”
    “是吧。”两人相视一笑。
    谭雅：“你还有多余的床单吗？今天我不回宿舍了，我们再当一次室友一起回忆青葱岁月。”
    “床单还有，但我没有垫子了，直接睡在木板上多硬。”床就是谭雅读博的时候睡的，但上面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只剩下个光床板。
    “你还是回你宿舍吧，要不我陪你回去？”冉清悠问。
    “不用了没事。就睡一晚而已，有床单就行。”谭雅坚持道。
    冉清悠没了办法，又找了床棉被出来当垫子铺在床板上，好歹让谭雅睡得舒服点。
    “你不会是担心我想不开，所以不敢回去吧？”冉清悠开玩笑的问道。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谭雅自己呸完还不算，拉着冉清悠让她也呸。
    冉清悠拗不过谭雅，只能呸了两声意思一下。
    “我就是懒得回宿舍了而已。”谭雅道，“顺便气氛到这儿了，和你一起回忆一下大学时光。”
    “好好好，”冉清悠铺好床侧过身，“谭老师您来试试，软硬度合适吗？”
    谭雅坐上去感受了一下，“甚好。”
    第33章
    转天早晨莫嘉祥带着小笼包准时到来, 冉清悠和谭雅早就收拾好了房间，等待投喂。
    莫嘉祥跟谭雅都小心翼翼的照顾冉清悠的情绪，倒是冉清悠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表现得十分冷静, 就是这饭量……
    “早晨吃太油了也不好。”莫嘉祥委婉的劝道。
    冉清悠很听劝的点点头, 放下筷子擦了擦手,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谭雅算了算冉清悠吃的个数，确实是不少, 看来冉清悠压力大的时候闷头吃东西这个习惯还是没变。
    冉清悠伸了个懒腰，拿过手机。“让我看看又有什么新说法了。”
    昨天下午有学术期刊采访了邵教授，问邵教授对此次争端有什么看法。
    邵教授表态相信自己学生的学术态度及研究能力，冉清悠的论文并不存在米勒教授所说的严重缺陷和论文造假等问题。
    杂志将邵教授的回复发了出来, 才一晚上就有上千评论，要知道其他微博评论很少过百的，这条数据未免也太突出了。
    “这些人都不睡觉吗？”冉清悠嘟囔道。
    “给我看看。”莫嘉祥接过手机点开回复账号页面，“应该都是机器操纵的水军账号。”
    冉清悠看着每条内容不相同但都在指责邵教授包庇学生的评论，“水军这么智能吗？”
    “嗯，现在平台水军智能化很高了。”莫嘉祥解释, “你看这些人头像账号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回复内容也不一样，但点进账号就能看到最近的原创微博都是几年前发表的了。大概率是水军公司买了很久没用的沉默账号来回复，这样更像真人。”
    “哇，好专业啊。”冉清悠感叹，“看来真花了不少的钱。”
    “不过骂我就算了, 为什么骂老师。”冉清悠不忿。
    “这些账号都也不是真人, 不用管他们说什么的。”莫嘉祥劝她。
    “嗯。”冉清悠点点头，又去看看米勒教授那边有什么动静。
    米勒教授那边一直阵仗颇大, 眼瞅着就是要搞舆论战的，三天两头的公开说一些能引起讨论的话。这边邵教授支持学生，那边米勒教授的好友、学生也公开表示支持他。
    “老师维护我就是护短只看情不看理，米勒老师那群朋友站队怎么就是正义的选择了？”冉清悠嗤笑道：“未免太可笑了。”
    舆论算是被这些人玩明白了，双标的光明正大。
    谭雅凑过来看冉清悠的手机，“冉文彬教授也战队了……神经病啊！”谭雅忍不住骂道：“他一个搞热物理的懂什么核物理，凑哪门子热闹？他都能站队支持，那我是不是也能说话了？”
    “冷静冷静。”冉清悠拉住她防止她真的冲动行事，“不过冉教授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冉文彬随时找存在感，没有安生的时候。
    冉清悠把手机屏幕按熄扔到床上，“都已经上热搜发新闻了，闹得越来越大的。”
    “那怎么办啊？”谭雅心急。
    “现在确实很棘手。”莫嘉祥道，“开始我想着咱们把舆论引导过来就好，后面进哥和平台那边沟通过了，他意思现在这些人是为了搅浑水把事情闹大，舆论风向什么的并不在乎。”
    “就是说他们可以说米勒教授对，也可以说我对，只要把事情闹到不得不出来回应就行？”冉清悠问。
    “对。”莫嘉祥点点头，“他们在乎的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要个说法。”说白了就是要扰乱冉清悠的节奏。
    可能发现都是一方观点难翻出风浪，现在改为左右互搏，两种意见相互争吵冲击也更容易引起其他人讨论。
    “确实是这样的。”冉清悠想了想，“我和米勒教授的学术造假的嫌疑本来就是一半对一半，国人会心里偏袒我是正常的。怪不得昨晚私信话术又变了，都说相信我让我勇敢站出来的。”
    “什么话都让他们说了。”谭雅生气道。
    “好了别生气了，你不是还有课？别迟到了。”冉清悠道。
    谭雅看了看时间，要来不及了。“那我先回去准备上课了，中午找你一起吃饭。”
    “好。”冉清悠冲她摆手，目送她离开。
    “还好吗？”莫嘉祥问。
    “还行吧。”冉清悠笑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看就完了。”冉清悠耸耸肩。
    莫嘉祥担心的看着她，“现在确实很难破局。”
    “这样，一会儿祝文济和进哥就到了。进哥比较专业，你把想法跟他说一说，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莫嘉祥道。
    “好。”冉清悠点头，“你也要回剧组了吧。”
    “嗯。”莫嘉祥担心又不舍的看着冉清悠，起身拍了拍她的头。“我先回剧组，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的。”冉清悠乖巧答道。
    莫嘉祥回去后，祝文济带着进哥来跟冉清悠商量。听完冉清悠的意见后，进哥建议她可以先发个声明。
    “现在你可以无视舆论，但不能什么话都不说，要表明态度才行，不然别人会直接给你扣个心虚的帽子。”
    冉清悠想了想：“进哥说得对，那我先写个声明？”
    “嗯，你先写个大概的，然后我们运营帮你措下词修改下。”进哥说完又想了想，“引导舆论简单，但对方只要热度不要舆论就不好办了。我们有没有动作都不妨碍他们继续维持热度，这是最难办的。”
    “或者让平台把话题屏蔽了你说可以吗？”祝文济问。
    “屏蔽？”冉清悠有些惊讶，莫嘉祥在娱乐圈属于没什么后台的，如果能操控平台早就去做了，上次不会闹的这么大，没听说他们工作室有这么大能量。
    “嗯，平台负责人跟我，嗯……有点交情。”祝文济说话吞吞吐吐的，让人不得不生疑。
    冉清悠越听越不放心，追问道：“平台为什么会同意屏蔽话题？是花钱吗？”
    “不是。”祝文济祥看糊弄不过去，只能把话说明白。“害，就是，他们算是欠我们一个人情，所以可以商量下的。”
    冉清悠歪头看着他，祝文济继续道：“过年的时候小冉姐你微博之所以会曝光是平台有人把数据泄露出去的，后面事情过去他们负责人找到我们，希望我们不要公开提平台的问题。所以……”
    这么解释冉清悠就懂了，原来是欠人情了。不过屏蔽话题什么的，也没有必要。
    “这么多平台了，这个屏蔽了还有其他的可以讨论，屏蔽不完的。而且越屏蔽反而越会激起讨论的热情和逆反心理，还是别了。”这点冉清悠想的很明白，“就这样吧，我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做事就好了。”
    “也行。”祝文济挠挠头。
    冉清悠很快写好了声明，否认自己实验数据造假，发给工作室运营稍作修改后就发到了网上。
    因为有人推波助澜，事情也闹得越来越大，开始有人要求学校给个说法，彻查冉清悠学术造假的事情。
    冉清悠声明刚发出去没有多久，就被院长喊去办公室开个会。
    现在是院长，过两天就是校长了吧。冉清悠想。
    院长办公室里，除了冉清悠和邵教授外迟山也在。看他面前放着会议记录本，应该是被喊来做记录的。
    院长打起精神闲聊了几句，随后进入了正题，问起正事。
    “冉同学，你的论文……”
    “院长，我的论文肯定没有问题。”冉清悠说的斩钉截铁。
    “我们做老师的肯定是相信学生的，只是……只是现在你和米勒教授你们都说自己没问题但是又肯定有人有问题，对吧？”
    “对。”冉清悠点头，“但我的肯定没有问题。”
    “这……”院长面露难色，“话是这么说，但咱们搞学术的也是要看数据讲证据的，你这么回复学院也不好跟学校汇报。”
    “怎么说呢……”冉清悠低头思考片刻，“我的证据就是我的理论是有成果的，所以肯定没错。”
    “成果？有成果就好啊。”院长松了口气，有成果就稳了。“成果在哪儿？”
    “有成果的。”冉清悠肯定的点点头。
    “那他……”
    冉清悠笑笑没说话，院长楞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