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647章

      宁明昧:“那你想要复活有苏诀的理由是什么?想见他一面?还是想要驱使他为你、为黎族复仇?若只是想为黎族复仇的话,与这件事有关的直系相关人,都已经被巫云除掉了……”
    等下,巫云?
    方才将铎与他相遇时,对巫云的称呼骤然出现在宁明昧的脑海里。他怔了怔,眼镜上寒光一闪。很快,他继续眼前的话题:“或者,你不止要除掉直系相关人。你还想除掉如今的朝廷,他们也是黎族之死的受益者,是这样吗?”
    “对于黎族,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做的了。至于我,在复生的那一日,我就应该死去。复活他是因为……我想将他为我牺牲的一切,还给他,仅此而已。大祭司说,他原本可以永生,却为了我在村落里蹉跎了一生。”巫雨低声道,“而且,我不想再听见他的残魂,在妖狐族那瓮罐中继续发出惨叫声了。”
    这回轮到宁明昧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道:“那你带着巫雨的泥偶,是想做什么?”
    巫雨说:“初时,他一定会杀了拥有妖狐族大祭司面目的我——他会记得我这个罪魁祸首的。而后他很快会发现,那拥有‘巫雨’面貌的泥偶,也不过是个没有魂魄的用以牵制他的工具而已。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往事不可追,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地活下去。”
    宁明昧:“可白不归也从此沦为了你们的一件工具。”
    说完这句话后,宁明昧又想到巫雨对灭掉黎族的妖族大祭司的憎恨,与白不归曾经显露于脸上的对人族血统的厌恶、对妖狐族血统的向往、对利用有苏诀尸骨的渴望。
    这又有什么可说呢?巫雨也是人,他在被迫复生后经历了这样的惨痛,迁怒大祭司的孩子自是难免。况且,在那时的他看来,除掉一个满脑子都是要洗干净人族血脉,为妖族征战、重获妖族荣光的白不归,是否也是正义的一种?
    毕竟那时的白不归,看起来也是一种“邪恶”不是吗?
    这层层叠叠的人世间如同一本烂账,仿佛没有道理和仁义可讲。只是忽然间,宁明昧仿佛又从这本烂账里捡到了一枚丝线,捉住了逻辑的一角。
    “你说的她是谁?”
    “什么她?”
    “你说,她骗了你。”宁明昧死死地盯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在那时带着白不归与有苏诀的骨髓回来?”
    第263章 过渡章
    “我……”
    “她是谁?”宁明昧步步紧逼,“是她告诉你我们的下落的?你为什么会与她合作?你为什么会相信她?”
    宁明昧的一个个问题如连珠炮,巫雨脸色苍白。而另一边的连城月却缓缓站起身来。
    他陡然意识到,宁明昧仿佛也活在另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
    宁明昧在追寻一个真相,宁明昧知道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并极其渴求这个问题的回答。
    他对此怎能一无所知?
    “她帮过我。在妖狐族大祭司意图为我的打上印记前……我从妖狐族族地逃出来过一次。”巫雨慢慢地说,“我从昏迷中醒来……她知道我的事情后,告诉我,逃跑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我始终是被妖狐族大祭司制造出来、被他所控制的人偶。有这一层关系在,我无法逃离妖狐族大祭司的手心。”
    宁明昧说:“所以她给了你反抗妖狐族大祭司的方法与建议?”
    巫雨点头。宁明昧又问:“你逃到的地方,是这附近吗?”
    “……我不记得了。”巫雨努力回想,最终艰难地摇了摇头。
    宁明昧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他说:“在那之后,你就开始相信她了,是吗?就像一只雏鸟一样,总会相信在自己最艰难且涉世尚浅时,所遇见的第一个人。”
    “……她告诉我,白不归等人会到妖狐族族地这里来,也告诉我,这是让有苏诀复活、把他的自由归还给他的最好时机。但她没有说过,魔族也会来到此地。”巫雨说。
    “魔族到达的时间很巧。恰好是白不归的转化仪式被完成时。更巧的是,由于我与巫云的存在,白不归转化仪式的效率被提高了不少。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层意外因素在的话,魔族大军到达时,恰好会是转化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宁明昧道,“在这个时候,白不归是相当脆弱、随时都会被杀死的。除此之外,还有……”
    他顿了顿。
    “还有什么?”巫雨问。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有苏诀。在转化仪式发生之前,有苏诀的残魂被禁锢在妖狐族的禁地里,虽然痛苦、虽然永世不得出,但也不存在被人杀死的可能。而且,他始终有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被人复活的风险。”宁明昧慢慢道,“转化仪式过半时,他的残魂会从石板中被抽出,这是白不归最脆弱的时候,亦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同时也是……”
    有苏诀唯一可被杀死的机会。
    宁明昧道:“与此同时,你会被灭口。我向来明哲保身,那人大概率觉得,我会丢下妖狐族的老百姓逃跑。于是,与魔族勾连的帽子便会被扣在我的头上。妖狐族也会深恨我的插手。这可真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啊!”
    说到“明哲保身”时,宁明昧竟有一刻的自嘲。在旁人眼里的他,的确是这样的。明哲保身,利益最大化,绝不和自己无法战胜的人事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