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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回答他的,是胸腔被冰凉刀刃划开的痛楚。
    胸腔传来的痛楚让他恨不得蜷曲起身体,却只能做到像被捞出水丢在地上的虾子,仰躺在地上滑稽的抽搐。
    今天的月亮,像小船一样耶……
    “菲洛兹,如果活着把心脏剖出来,是不是能更好保持圣杯的力量?”
    挽起袖口,皮斯曼蹲在地上,手中划拉的动作不听,用自己丰厚的家学进行研究,语气更像是在西餐厅讨论牛排几分熟比较好下口。
    菲洛兹没有搭话,任由对方进行解剖。
    尖锐的疼痛还在持续传来,远山冬枳能感受自己肌肉被划断是韧性十足的断裂声和肋骨被磨碎的声音。
    烦死了,还不如死在远坂凛手上。这么想着,顺在身侧的右手微弱的动动,指尖摸向后背和大地接触的地方。
    “试一试,总……”“噗呲。”
    是利器穿透肉体的声音。
    洋洋自得的声音停止了,皮斯曼诧异的低下头,视线边缘是一只孩童的手。再低头,是自己被一支强化树枝穿透的胸膛,汹涌的红色液体从树枝边缘洇然开来,疼痛还没有传递到大脑的中枢神经。
    “这不……可能。”
    哆哆嗦嗦捂着自己的伤处,一屁股瘫坐在草地上,皮斯曼完全被即将到来属于死亡的恐惧笼罩:
    “archer我命令你,马上过来救我!”
    相比之下,菲洛兹只是淡定的站在不远处,看着皮斯曼的“表演”。从她的角度,能看清远山冬枳的小动作,不过她可以装作看不见。
    圣杯战争死几个人,多正常。
    用完最后最后一丝力气,右手再次砸在地面上,远山冬枳睁大眼睛欣赏着眼前魔术师狼狈的痛哭流涕,突然觉得死在这种蠢货的手上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吉尔伽美什出现在皮斯曼身边,脸上挂着他和saber的决斗再次被打断后的嫌恶与不耐烦,但还是隔空从宝库中取出魔药丢给狼狈的皮斯曼,血红色的瞳孔中翻腾着杀意:
    “没有下一次。”
    皮斯曼保住了一条命。
    更糟糕了,本来稳赚不亏的……听着身体里血液出的声音,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远山冬枳疲惫的闭上眼睛。
    检测手上佩戴者身体机能大度下滑至危险红线,背面带有蝙蝠标志的腕表按程序进入急救状态,自动注入肾上腺素争夺最后的急救时间。
    没有注意到液体注入自己的身体,远山冬枳只感觉自己混沌的大脑突然清晰起来,也许是常说的回光返照。
    他睁开眼看看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和完全亮起来的月亮。
    似乎有闪亮的流星从天幕上划过,转瞬即逝,要么就是超人飞过天空,或者钢铁侠绚丽的拖尾?
    皮斯曼保住自己一条命,却不敢再靠近真的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远山冬枳。
    处决交给了菲洛兹。
    “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女人居高临下看着垂死的少年,举起利刃。
    五指死死把冰凉的土壤攥在掌心……
    果然,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远山冬枳挣扎着抬起右手攥在刺向自己的刀刃。
    明明他好不容易才将一把烂牌打好,才有一点起色,凭什么……
    发力的同时,远山冬枳感受到自己心脏最后的悲鸣。
    几乎浸湿整块草坪的鲜血垂直向下,穿行在阴暗的土壤中,在夜色笼罩下勾画出一个面积巨大的红色图案。
    少年手背的模糊的红色痕迹被无形之物吞噬殆尽,完全不同的黑红色图案突然重新出现。
    沉寂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
    原本靠在树上欣赏这场面闹剧的吉尔伽美什站直身体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感受到有什么不妙的东西要出来了。
    黑色粗壮的树干从地底疯狂涌出,刺向菲洛兹的人,与吉尔伽美什招来的武器发生对撞,一击击退对方。
    一道黑色的身形,现在被荆棘状拱卫的土地中心,他的背后是远山冬枳痛苦的呻吟。
    来自反方向从者给予御主的魔力疯狂冲刷着并不富裕的魔术回路,铺天盖地的涌去远山冬枳的心脏,一层层修补破碎躯壳。
    原本幼童的身形开始拉长,伴随着骨骼强行拉伸的噼啪声,让人头皮发麻。
    “今天的月亮,漂亮。好久没见过。”
    突然出现的英灵现在大地上,仰头打量从乌云里探出头的皎月。
    轻薄的月纱洒在他的脸上,露出他的五官。
    除去是短发、双目正常外,他其余的,和身后远山冬枳的脸并无多少差别。
    “这个气势,难道你是berserker?”
    推测出对方的职阶,吉尔伽美什显示出浓厚的兴趣。
    前几次圣杯战争中他交手过的,全部都是丧失理智的野兽,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稀有品种,倒是相当难得。
    “希望你足够有趣,不要让本王失望。”
    挥挥手示意旁边女人拽起摔坐在地上、已经吓破胆的皮斯曼,吉尔伽美什原本战斗时被打断的怒气稍稍有所缓解,先一步退场。
    同时间,感受到御主指令,负责扰乱敌方支持的克娄巴特拉立刻收回攻击遮断气息,撤离战场。
    远坂凛也随之离去。
    披着自己从者用魔力具现出来暂时遮体的长衣长裤,终于恢复成大人模样的远山冬枳坐在横亘在地上折断的树干上,点燃自己沾血的衣服当做照明,顺便偷偷打量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