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2章

      顾夜宁不知道自己好不好画,对贺天心的作品也有些好奇,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他看见贺天心下笔如有神,笔尖从上往下来回勾勒,紧接着是细长的茎,张开的花托,舒展的叶片……
    他画了一朵玫瑰,尖锐带刺,花瓣繁复娇嫩。
    顾夜宁张了张嘴,他想说句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有什么念头在脑内轰然炸响,接踵而至的是关于某段他极难忽略的记忆。
    上辈子贺天心离开得早,顾夜宁和对方并无太多交集,因此对方离开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不会去送,只独自一人留在练习室练习。那天他练得很疯,从晚饭后一直到第二天夜色散去,天空泛起鱼肚白为止。
    他吃了点压缩饼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舍友在之前已经全数淘汰,这里只剩他一人,因此也不用担心来回的动静影响什么人休息。
    他注意到桌上摆着一幅画。
    那幅画被随意压在他的水杯下方,最普通的a4白纸,纸上画了一朵简笔的玫瑰,下方用潦草的字迹写了他的名字。
    给顾夜宁。
    他试探着问过几个人,但无人知晓这幅画出自何人之手。
    他更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早早离开的贺天心。
    手指在身侧僵硬地一根根蜷缩握紧,顾夜宁脑内嗡然作响,不得不抬起眼去看天花板上散落下的灯光。他上辈子参加节目堪称失败,人际关系一塌糊涂,因此每一份善意都弥足珍贵。无论那碗粥,那个面包,还是这幅画。
    无论玫瑰画得再怎么形象,管风弦都不可能轻易猜出结果。哪怕顾夜宁有个“玫瑰”的外号,这短暂的相处时间也不足以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他没有。
    甚至在主持人给出“答案是顾夜宁”之后,管风弦还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为什么?”
    他诚恳地问贺天心。
    贺天心嘟囔着说:“因为他看起来就像玫瑰花一样。我以为大家都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所有人都扭头去看顾夜宁。顾夜宁抱着胳膊站在那儿,眉眼清艳,腰身细窄,漂亮得像个妆点了无数人梦境的童话故事。
    “自恋狂与帅哥”队恰巧穿的是一身大红运动服,看起来倒也……真的挺像朵带刺的红玫瑰。
    “你是我的情人,玫瑰花一样的男人。”不知谁带头哼了一句。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顾夜宁:“……”所有的情绪化为乌有,他忍了又忍,只捏紧了拳头,然后把它藏到了背后。
    主持人忍不住吐槽:“但是一般人也很难把其他人类在脑海里想象成一朵花啊?”
    贺天心说:“是吗?那大家想表达自己表达不出来的形容的时候会怎么描述?”
    主持人:“……”
    贺天心顶着众人无声的凝视,随意地刨了刨一头乱发,像是有点困惑于为什么大家都不能理解他的想法,随即放弃了深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兀自往顾夜宁的方向走了过来,把手里的那张画塞给他:“给你。”
    顾夜宁:“……谢谢。”
    然后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谢谢。”
    透过面前的贺天心,他想对上辈子那个提前退赛的贺天心也这么说。
    他没敢将画折叠起来,害怕因此毁了画面,但这样拿着好像也不是个事,左顾右盼了半天,管风弦在旁边提醒他:“放到那边的桌子上吧,结束了再拿回宿舍,我们屋有那种硬壳的文件夹。”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管风弦说:“可能是谢逅的,我上次看他把曲谱放进去了,你和他借一下。”
    谢逅?谢逅还是免了吧。
    顾夜宁他无意接茬,正巧贺天心还在身边,他趁机把话题转了回去:“你测过mbti模型吗?是什么?”
    所谓的mbti模型,是国际最为流行的职业人格评估工具。有段时间圈子里很流行,很多男女明星都放出自己的测试结果抓紧机会给自己立人设,于是全网再次掀起了测试的热浪。
    “测过几次,一直是infp。”
    顾夜宁说:“不是很意外,猜到了。”infp是个盛产作家和艺术家的大类别,梵高,安徒生,莎士比亚都是一个类型,贺天心看着不像是进行过专业绘画学习的,那大概是天赋异禀。
    “你呢?”贺天心扭头问旁边的管风弦。
    管风弦说:“之前测是infj。”
    贺天心说:“啊我知道,infj是不是人口总比例很低的那个?”
    管风弦点了点头。
    “据说这个类型的得抑郁症倾向也很严重……嗷!怎么了怎么了?”贺天心吓得差点没蹦起来。
    顾夜宁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把贺天心推向另外一侧,示意他去那边帮节目组整理桌上的画具,刚才情急之下他直接给了贺天心的后颈一巴掌,没来得及去注意自己的行为有没有被摄像机拍到。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贺天心不明所以地摸着脖子走开了,顾夜宁的手腕却倏地一紧。
    是管风弦,他抓握住了顾夜宁的手腕,手指冰凉,像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冷玉。
    “没事的,你不用太介意这东西。”管风弦轻声说,目光从自己腕上的伤疤落在顾夜宁脸上,他锁骨崎岖,腕骨也细瘦伶仃,愈发显得单薄,只又重复了一遍,“没事的。”